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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星皓守在河邊左等沒人,右等也沒人,不禁有些著急了起來。
“好不容易在這叢林河邊發現了一個腳印,如果這腳印的主人是一個禮拜才來一次河邊,豈不是我要在這里空等上一個禮拜?”
越想越是焦慮,劉星皓不禁打起了主動出擊的主意。
“如果這個腳印的主人是來河邊打水的話,那估計他所住的村子,離這條河應該也沒有多遠。”
劉星皓站在高處舉目四眺,只見四周圍到處都是些綠樹叢林,哪里有什么村子的跡象。
眼看天色開始漸漸的轉暗,如果再遇不到人,可能就要在這河邊擔驚受怕的過一夜了。這森林里一到晚上什么蛇蟲鼠蟻都會出來覓食,想踏踏實實的睡上一覺,幾乎不太可能。
“不能再這么空等下去了,我還是先去附近轉一轉吧。”
劉星皓拿定了主意,決定先朝著這個腳印所指向的方位去探索一番。為了怕天黑之后迷失方向,他還特意從地上找了塊尖銳的石頭,在河邊的一棵大樹上畫下了記號。以備萬一迷路之時,還能找到回來的路。
叢林里目光所及之處,皆是一片綠色,眼前老是這么綠油油的一片,其實也會讓人產生視覺上的疲勞。
劉星皓刻意低頭留意著地上,想看看能不能再發現一枚腳印。只是地上到處長滿了苔蘚藤蔓,再想發現腳印,可能就有些困難了。
走著走著,劉星皓突然停下了腳步。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望著前面不遠處的地上,一顆黃澄澄的東西被落葉蓋住了一半,可還是吸引了他的視線。
“這是什么東西啊?煙頭嗎?”那枚黃澄澄的東西,也就半個小指頭那么長,遠遠看去,到真像是一枚扔在地上的煙頭。
劉星皓快步走上前去,蹲下來仔細那么一看,不禁有些暗暗吃驚!
這黃澄澄的東西哪是什么煙頭啊,它是一枚子彈的彈殼!
劉星皓把那枚彈殼撿了起來,瞧那成色,還挺新的。放在鼻子下面細細一嗅,隱約還能聞到一絲**燃燒后所留下的氣味。
從這淡淡的**味來判斷,這枚子彈一定是最近才被激發的。可奇怪的是,在這森山老林中,怎么會有這種東西?
劉星皓的心頭蒙上了一層烏云,這枚來歷古怪的子彈殼,讓他不禁開始為余耀海擔心了起來。
就在這時,劉星皓的耳根一動,聽見前方林子里,有人在嘰里咕嚕說話的聲音!
他連忙就地臥倒,藏身在一片茂密的灌木叢中,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劉星皓的小心并沒有錯,在不清楚對方是什么來頭的情況下,先不要暴露自己的行蹤,無疑是最穩妥的選擇。
誰知道那枚子彈殼是不是這幫人打出來的,如果他們手里有槍的話,那還是跟他們保持些安全距離為妙。
沒過多時,只見從林子那頭走來兩個半大小子。這兩個小子一高一矮,高的那個年長一些,看上去大約有個十六七歲的樣子,模樣清瘦,皮膚黝黑。矮點的那個最多也就十三四歲,胖乎乎的,大圓臉,肥厚的肚皮隨著他的步伐一晃一晃的。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嘰里咕嚕說得都是劉星皓聽不懂的越南話。
這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兩個半大小子,從面相上看并不像是一家人。他們身上穿著略顯破舊的背心短褲,手上還拎著個大水桶,看上去和普通農家的孩子幾乎沒什么兩樣。
通過在灌木叢中的暗自觀察,劉星皓暫時對這兩個男孩放下了戒心。可他剛要起身之時,只聽那個高個子男孩突然大叫了一聲,一腳朝那個矮胖男孩的屁股上踹了過去。
剛才這兩人明明還好好的,估計是說什么事情說惱了,年長的那個高個子男孩頓時不樂意了,要動手教訓教訓身旁這個沒大沒小的小胖子。
可那矮胖的小男孩也不傻,見勢不妙拔腿就跑。你別看他胖,跑起來的速度還真挺快的。肥厚的小肚皮一顛一晃的,模樣甚是喜人。
見那小胖子跑了,高個子男孩也不去追,只是把手里的水桶往地下一扔,伸手從背后摸出了一把左·輪·手槍來!
一看到他手里拿著的那把左·輪·手槍,劉星皓頓時愣在了當場!他心里想著:“一個十六七歲的大男孩,總不會還拿著把玩具槍在玩吧?可要不是玩具槍,他拿的難道是把真槍?”
還沒等劉星皓反應過來,答案便已經為他揭曉了。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那把左·輪·手槍的槍口中激發出一道火舌!瞬間打破了森林里這份寧靜,棲息在樹上的鳥兒紛紛飛離了鳥窩,原本還在拼命叫喚的知了,這時也突然安靜了下來。
劉星皓連忙轉頭去看那個逃跑的小胖子,只見他跪倒在地,嘴巴里語不成句的嘀咕著什么,語氣十分的謙卑,九成九是向那個高個子男孩在求饒。
其實那個高個子男孩也并沒有朝著狂奔中的小胖子射擊,他只不過是朝天空鳴了一槍,便成功達到了目的,嚇得那個小胖子跪地求饒,哪還有敢逃跑的念頭?腿腳跑得再快,也沒有子彈快啊!
高個子男孩笑瞇瞇地走了過去,把剛才他手中的水桶往那個小胖子的面前一丟,飛起一腳踹在了那個小胖子的屁股上。估計他剛才就是想讓這個小胖子為他拎桶,小胖子偷懶不肯,所以才起的爭執。
現在小胖子明顯占了下風,哪里還敢反抗對方的要求,只得乖乖地一手拎起一個水桶,怏怏地朝著河邊走去。
等這兩個小子都走遠了,劉星皓這才敢呼出胸口一口濁氣,心里想著:“我勒個去,這越南的小孩也太他媽狠了吧?多大點事啊,就拿把槍出來嚇唬人?這要是再過個三五七年,還不得讓那小子翻了天了?”
此地民風彪悍,不宜久留。劉星皓扭頭這就想走,可剛走出去沒有兩步,只感覺心里突然一揪,好像有什么重要的東西被遺忘了似得。
他停下了腳步仔細想了想,現在好不容易發現了一個腳印,這就是目前唯一的線索。如果不順藤摸瓜去那個村子里看一看的話,萬一余耀海真的就在那個村子里可怎么辦?
心中越想越是放不下,反正來都已經來了,就這么走了的話,劉星皓實在是有些不甘心。他扭頭看了看剛才去打水的那兩個半大小子,現在已經瞧不見他們的蹤影了,他們兩個人還要拎兩大桶水,一時半會估計還回不來那么快。
劉星皓眉頭一擰,決定要賭一賭運氣。他想著反正自己也不是什么偷雞摸狗之輩,只是來找個失散的同伴而已,就算被人發現了,大不了被說兩句罷了,他們總不至于會殺了我吧?
想定如此,他便順著那兩個半大小子剛才來時的方向,飛快地奔了過去。
天色已經漸漸的開始擦黑了,太陽收起了它最后一絲光線,終于沉到了地平線以下。月亮這時悄悄地爬上了樹梢,完成了從白天到黑夜的交替。
眼下這要黑不黑的天色,給了劉星皓一道很好的庇護,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摸到了森林的邊緣。并且發現了在不遠的前方,還真有一片房屋坐落在那里。從那房頂上緩緩升起的裊裊炊煙來看,這里肯定是一處村莊無疑。
只是在村莊附近的那大片田地,看上去讓劉星皓覺得非常的古怪。
現在正是水稻成熟的季節,農田里不是應該有大片大片黃澄澄沉甸甸的水稻么?怎么這個村子如此奇怪,那么大一片田里卻一點水稻都沒有種,反而種了那么多看上去有些奇怪的花兒?
“這些是什么花啊?看上去也不像是很名貴嘛?不種糧食種這么多花,這個村子的人可真是有意思啊,難道這些花兒能吃嘛?”
劉星皓對這些五顏六色的花朵頗感好奇,反而更想見一見這個村子里到底都是些啥樣的人, 他雖然見多識廣,可對這種長在田里的花,到真是有些陌生。
我國對毒品歷來是保持著零容忍的態度,所以這種帶著神秘色彩的罌粟花,尋常人還真是沒怎么見過。劉星皓不認識它,也自然是情理之中。
望著眼前這大片大片的花田,劉星皓不禁有些頭疼,他現在若是走出這片森林,可就沒有藏身之處了。若是這個村子里的村民友善些倒還好,只要詢問一下余大叔有沒有來過這里,也就罷了。可萬一這個村子里的村民脾氣不好,雙方語言不通,自己不是連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想想剛才森林里那個拿著左·輪·手槍的高個子男孩,劉星皓還是不免有些發怵,一個十六七歲的半大小子尚且如此,天知道那小子的家人又會霸道粗魯至何種程度。
可就在劉星皓正猶豫的這當口,他的身后,突然響起了一聲子彈上膛的聲音!緊接著一把略顯稚嫩的男聲在背后響起:“Anh là ai, gi? tay lê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