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家?行家……”石金山反復咀嚼著呂元華說的這句話,若有所思的他,夾起煙卷嘬了一口,任憑裊裊的輕煙從他的眼前緩緩飄過。“你說這個‘行家’殺了人,為什么還要把被害者的器官給摘了呢?這手法不像尋仇也不像情殺啊?難道是為了錢?”
呂元華輕輕點了點頭,說出了自己的分析:“石隊長,你知不知道現在市面上,買一顆腎都叫價到多少錢了?”
石金山聽他這么一說,感到非常詫異。“多少錢?有人會愿意賣自己的腎和眼球?”
“呵呵,孤陋寡聞了不是。我家一個遠房親戚去年底患上了腎衰竭,人差點就沒了,聽說花了三十多萬找人買了顆腎,換上沒多久就康復出院了,現在人還好好的,又能吃又能喝的。”呂元華撇了撇嘴接著說道:
“現在的人哪,你只要給他的價錢合適了,沒有什么是不能賣的。如今的醫學技術又這么發達,移植個腎啊、肝啊、眼角膜啥的都不是什么重大新聞了。這和被害人丟失的器官也都相吻合,你說會不會……”呂元華欲言又止的看了看石金山,兩個人的目光交會,后面的意思不言自明。
“你是懷疑,受害者這些被摘取的肝腎,是被犯罪分子摘去用作器官買賣了?”石金山這個不上網不看電視,整天埋在案子里的老頑固,仿佛被醍醐灌頂了一般!
這個殺人動機與案情非常的吻合,目前在江中發現的三位被害者皆是女性,相比強壯有力的男性來說,更有利于犯罪分子操縱控制。
他們被殘忍摘取器官后再塞進麻袋拋尸江里,讓尸體順著江水漂流而去,即使被人發現了,也無法判斷出第一拋尸地點具體在哪個范圍!尸體身上的指紋也會被江水沖的一干二凈。高啊!實在是高!
呂元華見石金山沉思了半天不做聲響,還以為是自己說錯了什么,開口說道:“我也只是想到哪說到哪,僅僅是懷疑而已。因為器官移植涉及到血型配型等等各個方面,不是說來個人把身上的腎一割就能給另一個人換上的。這方面我也沒仔細研究過,你要找這方面的專家咨詢咨詢才行。”
“專家?行家!”石金山聞聽此言瞳孔猛的一亮,一拍大腿說道:“老呂,你說這個兇手,有沒有可能就是個醫生?”
呂元華波瀾不驚的臉上閃過了一絲驚詫。“兇手是醫生?!”
“對,而且是很高明的醫生!能做移植手術的那一種!”石金山話一說完,竟被自己的大膽猜測震的渾身一顫!如果身穿圣潔白衣的醫生突然變成了蛇蝎心腸的惡魔,那可真是節操盡碎的節奏啊!
“很高明的醫生?這個不太可能。”呂元華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推斷,只聽他說道:“全江州能做移植手術的醫生也沒有多少個,這些人大部分是三甲醫院的香餑餑,薪水待遇福利地位都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他們已經屬于社會上的成功人士,完全沒有必要為了錢去做這樣鋌而走險的事情。”
“動機不足嗎?”石金山搓了搓下巴,下巴上早晨剛刮得胡渣又長了出來,摸在手上扎扎的,頗有男人氣概。
“不過你說的也并不是全無道理,從被害者身上的傷口以及縫合的手法上來看,動刀的人顯然是受過專業外科手術訓練的,就算不是醫生,也多半和醫學界有千絲萬縷的關系,你可以從這個方面先入手查一查。”
石金山點了點頭,他嘴里的煙卷眼見燃到了最末,左右看了看,老呂不抽煙,他這辦公室里連個煙灰缸都沒有,干脆兩指一搓直接把快熄滅的煙蒂搓了個粉碎,順手扔進了垃圾桶。
“行了,打擾了你一半天,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啊。”石金山拿著兩份尸檢報告頭也不回的走了,煙一抽完,那種怪怪的味道又鉆進了鼻腔,讓人好不舒服。
…………
劉星皓開車載著賈菲菲,正往第二師范學院開去。經過了昨夜的一番波折,兩人之間的感情似乎又更近了一步。一路上兩人說說笑笑,讓擁堵的車程也變得沒那么無聊。
“皓子哥,話說你室友阿杰是做什么的啊?我看他那一頭臟辮兒,好個性的說。”賈菲菲好奇的問道。
“他呀,是個地下搖滾歌手,他那頭臟辮兒養了好些年了,洗起來能麻煩死。”
“搖滾歌手就搖滾歌手唄,為啥還要加個‘地下’二字?專門在地下室唱歌的嗎?”賈菲菲忽閃著兩個大眼睛,一副誓要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樣子。
劉星皓笑了笑說道:“這個啊,我這三句兩句還真是跟你解釋不清楚。這么說吧,電視上播的搖滾歌曲你總該知道吧?”
“知道啊,搖滾樂很勁爆很好聽啊。”賈菲菲點了點頭,掰著手指說了幾個那些廣為大眾所知的搖滾明星。
“電視上能播的搖滾樂,那是上了臺面的,必須是積極向上的。而阿杰他們的那種,是電視上不能播的,所以叫地下搖滾樂,這樣說你能明白了吧?”劉星皓側過頭看了賈菲菲一眼,誰知這小姑娘似懂非懂的冒出了這么一句:
“那他們的地下搖滾樂,是不是很黃很暴力?”
劉星皓一口口水差點把自己嗆著,又好氣又好笑地搖了搖頭。“有機會我還是帶你去看看他演出吧,看過你就知道了,也是滿勁爆的。”
前面的路口又是一個紅燈,車輛在路上走走停停,一個挨著一個,前后都見不到盡頭。
正在無聊之際,路邊走來一位大哥敲了敲劉星皓的車窗戶。那人看起來敦厚老實,三十來歲的樣子,一臉的汗水像是在路邊站了很久。
劉星皓好奇的按下了車窗,開口問道:“啥事啊,大哥?”
那大哥面露微笑從兜里掏了幾張花花綠綠的東西出來,熱情的問道:“兄弟,要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