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想也是有可能的。她呆在廖宮里這么久以來,相好的人也就只有扇昭儀。可惜,現(xiàn)下扇昭儀還在禁足中。不然,她們?nèi)羰且煌皝恚矐?yīng)該會高興歡喜一些的吧。
“喂,想什么呢你?沒看到喜兒姐姐正叫你的嗎?”紅蓮忽然走到我跟前,將我撞了幾下。
我慌忙抬頭望過去,果然見喜兒正皺著眉頭,極為不耐煩的望著我。想來喚我,也已經(jīng)是喚了好一會兒了,可惜我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忘記注意她了。
看到她傳遞過來的眼神之后,我便先一步離席去楓林前面的八角亭里等著她了。
等了沒有多大會兒,她果真踏著那片殘留在西天上的晚霞,緩緩走了來。切切囑咐了我一陣子之后,便遞給了我一個碧綠色的,通體瑩潤透亮的手鐲。
在宮里待得久了,這副手鐲我甚至都不用看第二眼,就知道一定是個不凡之物。因為我順著光照看過去的時候,竟然驚訝的發(fā)現(xiàn),那一絲薄弱的遠在高空中掛著的晚霞,竟然還能夠在它身上折射出五彩絢爛的光澤。
“熙美人怎么一個人坐在那里,也不說話呢?本宮瞧著怪道孤寂的,不如與本宮同飲一杯酒如何?”我們剛剛回到宴席中來,還未站定,便聽到了皇后娘娘問向熙美人的話語。
喜兒趕緊給我使了個眼色,讓我做好準備。我再一次摸了摸自己的袖口,確定一切都準備完好,再不會有什么漏洞的時候。
我便直直望進她有些擔(dān)憂的眼神,手里來回摸索著袖口處的那一個有些冰冷的物件,堅定無比的點了點頭。
“喜兒,給熙美人去將酒斟滿。”皇后娘娘目不斜視的望著下方的熙美人,扯起的唇角,只是一片仿似勾得住月華的盈盈笑意。
漆黑明亮的眸子里,是掩藏不住的歡喜。是那種太過尋常簡單的,只是因為此中宴會之上的樂事,而歡喜的神情。
“啊!”忽然,一聲尖叫自下方傳遞了過來。
我趕緊扭頭看過去,見喜兒已經(jīng)慌亂的跪在了矮幾旁邊。暗黑色的陰影遮住了她垂下去的眉眼,神情再也看不真切。只是真真實實的聽到了她,無比緊張,無比愧疚,慌不擇言的道歉的聲音。
而熙美人已經(jīng)自坐席中站了起來,修長白皙的手指不停的劃過宮裝的羅裙下擺處。想來是喜兒不小心,將酒撒到了她的裙裝上吧。
“怎么回事?喜兒,你這個丫頭近日來不僅魂不守舍,顛三倒四的,現(xiàn)下可好,竟然還毛躁到了此種地步。簡直是無可救藥!”皇后娘娘猛然站起身來,怒氣沖沖的望著喜兒,恨恨而言。
爾后,又轉(zhuǎn)頭望向我,嗓音里的氣憤依舊是有增無減:“還愣在那里做什么?趕緊去給熙美人擦拭衫裙啊。”
“是,娘娘。”我趕緊答應(yīng)了一聲,向著她與皇上福了福身子,爾后便慌慌張張的跑了過去。
“熙美人真是對
不住,讓奴婢來幫您擦一擦吧。”我說著,便伸出手去拿著自己的手帕,擦了起來。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了。”熙美人不動聲色的,想要將我的手推開。微微不悅的眉宇間,淡淡的升騰起一抹不算深的溝壑。
“熙美人,奴婢幫你整理衣衫就是了。您自個兒穿著,想來整理起來也很麻煩的。為何還要推開奴婢呢?是奴婢的手笨,熙美人不喜歡嗎?”我故意將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用意很明顯了,就是要為我自己下一步的行動,做個小小的鋪墊。
“熙美人,照朕看,你不如先回去換件衣衫吧。想來就算擦拭了,也不可能有皂角清洗的干凈。況且這會子就算擦拭干凈了,也肯定是潮濕了的,估計穿在身上也舒服不到哪里去。”皇上雖然是這樣說,可露出的眉眼里絕對沒有愛。
那是一種幾乎于死灰的神情,我不知道別人看了是不是也這般認為。雖然我自己也知道,這么想就是大逆不道的行為。
“是,皇上。臣妾這就回宮去換。”熙美人向著皇上矮了矮身子,便繞著矮幾走了出來。
“美人,這兒還有一塊想來一會子再洗,就要清洗不掉了,奴婢幫您先擦一擦。”我趕緊又貼了上去,輕輕扯住一個袖口,擦拭了幾下,卻突然見到一個綠瑩瑩的東西,掉下地去。
驚訝異常的我,慌忙蹲下身子,將那綠瑩瑩的東西拾了起來,拿在手里裝作細細端詳?shù)臉幼樱侣冻鰜淼纳ひ衾锪鞒鰩追煮@訝:“絮美人對不起,是奴婢手慌了,對不起,弄掉了您的東西,還給您。咦,這個鐲子看起來好眼熟呢?”
“什么鐲子?我今兒個并沒有帶什么鐲子出來啊?”熙美人疑惑的眸光,望向了我手里握著的那副碧玉翡翠手鐲。
“這明明是剛剛在您身上掉下來的啊,怎么能說不是呢?不過,奴婢看著這只手鐲眼熟的很,好像是哪里見過的?”我故意使勁拍著自己的后腦勺,微微張開的唇角,正自碎碎念叨著。
“呀,這不是公主前段時間丟失的那只手鐲嗎?公主,這就是您出嫁之前,娘娘送與您的手鐲啊。怎么會在這里呢?真是奇怪啊。”跪在一旁低頭認錯的喜兒,抬頭望過來。瞬間瞪大的眸子,顯示出了她的震驚與不解。
“什么?手鐲?”皇上極為不解的看了看身旁的皇后娘娘,又向我們這邊望了過來。
“皇上,這您都不記得了啊。臣妾還記得皇后娘娘剛進宮那會兒,不是因為手鐲丟失了,而懲罰過喜兒的嗎?后來也一直沒有聽娘娘提起過,以為是娘娘尋到了呢。
沒想到竟然這會子,才又見到它,可當(dāng)真是不容易啊。”涵賢妃淺淺一笑,黑亮的眸子,在暗黑色的夜空中,現(xiàn)出了猶如星辰一般的明亮光芒。
“是啊,皇上。不過,臣妾覺得也不大可能。肯定是喜兒看花眼了,那個手鐲都已經(jīng)丟失了這么久了,怎么還能找得到呢?
再說了,熙美人再怎么說也是皇上的妃子,且是五品之內(nèi),也應(yīng)該知道自己的身份高貴,怎么可能做出什么丟臉的事情呢?”皇后娘娘扭頭望著皇上,面上掛著幾分委屈的神情,又夾帶著幾分的大義凜然。
“奴婢覺得確實是皇后娘娘的那只手鐲,怪不得先前就看著眼熟了呢?娘娘,您看。”我趕緊接過話來,爾后拿捧著那只手鐲走過去,拱手遞到了皇后娘娘面前。
“這個,這,”皇后娘娘拿在手里,左看看右瞧瞧,一臉掩飾不住的震驚之色。比之于我,比之于喜兒都要驚訝許多,簡直是難以自信。
“公主,這個就是錦妃娘娘給您的,對不對?奴婢記得很清楚,看的也很仔細,奴婢不會認錯的。”喜兒竟然膽大的沒有經(jīng)過熙美人的允許,就站起身來,一路小跑到皇后娘娘跟前,“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皇后,這可當(dāng)真是你的東西?一定要說實話,不用顧慮其他的,無論如何,朕會為你做主的。”皇上將那只手鐲接了過去,嘴里仿似無心的喃喃自語。可是出口的聲音,卻是那般寬慰人心,堅定非常。
“皇上,這只手鐲也許就是皇后娘娘的物件。可是,它壓根就不是臣妾的啊,臣妾也未曾擁有過此種物件。”熙美人推開阻攔在她前面的我,急急忙忙向皇上奔了過去。
這樣才對嘛,我在心里寬慰了自己一番。回想,剛才開始的那部分,她簡直仿似并不在這個劇情中,也沒有明白我說了那么一大竄的言語,到底是為何。只是一臉平靜,且用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眼神望著我。
其實說起來,這都是她的不對了。搞得我還是那么的尷尬,畢竟獨角戲誰也不愿意去演。
“皇上,我發(fā)現(xiàn)這后宮里,可當(dāng)真要好好治理治理了。怎么人人都學(xué)會了睜開眼睛說謊話呢?說什么不是你拿的,你不知道?
可若當(dāng)真不是你拿的,這個東西怎么會在你身上掉下來呢?它怎么不在我身上,不在涵姐姐身上掉下來呢?真是的。現(xiàn)在看到被人家皇后認出來了,才又說這種話,是不是太晚了點?”蓮婕妤依舊還是剛才那般樣子,絲毫沒有改變。
不過,在整個后宮里,我最是喜歡的還是她。雖然她說話很直接,不管對方是誰,從來不給別人留情面的。但是,就是因為這樣的性格,她從來也不會勾心斗角。
而且,不管是幫誰在說話,她幫助的都不是那個當(dāng)事人,而是針對那件事情而言的。也許,除外的就只有涵賢妃吧。她會幫她,這個想來整個宮里都是知道的。
“皇上,這真的不是臣妾的物品,臣妾真的從來沒有過這只手鐲,這手鐲更加不是臣妾偷取的。”熙美人與喜兒齊齊跪在一道直線上,可境遇卻簡直是天壤之別。
“哼,物證已經(jīng)好端端的擺在這里了,你竟然還敢狡辯是不是?朕平生最痛恨的一個是眼淺,喜好偷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