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豐區警方在查封了東江倉庫后,立即將查獲的白面與王亦松烈士被殺現場發現的毒品進行了成份鑒定,結果顯示兩者的組分幾乎完全一樣,這就進一步證明了手槍專案與東江倉庫案件的內在聯系。經請求市局許可,公安機關很快就召開了一個新聞發布會,主要是公布了在東江倉庫查獲了幾百公斤毒品的事實。楊局長有他的想法:警方對東江倉庫采取這么大的行動,這是無論如何做不到密不透風的,單單是倉庫里的工人就有可能把這消息透漏出去。南天公司的影響力不容小覷,而這東江倉庫與南天公司關系太近了,如果等到媒體或者上級過問此事時,分局必然會處于被窮追猛打的不利局面。
姜婉莎也是晚上在家里無意之中看到了相關的新聞報導,而這消息卻讓她大吃一驚。她也沒給黎成雄打個電話,就慌慌張張地跑到了白玫瑰大酒店,好在黎成雄此時已經回來了。一進門,姜婉莎立即就問起了黎成雄:
“舅舅,東江倉庫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黎成雄無奈地說道:
“還不是那個倒霉的黎平安!他一直對我們的生意很是反感,前幾天居然向警方通風報信,我們的所有存貨都沒了,事后他還把一切都栽到了汪健的頭上。現在這小子也不知躲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派了很多人出去就是找不到他!”
隨后,黎成雄便把黎平安深夜找他、汪健后來所講以及倉庫工人匯報的情況詳細地說了一遍。
姜婉莎聽完,感覺汪健所說的與工人反映的情況并無明顯的矛盾之處,但是要說這件事情是黎平安所為,姜婉莎卻只是不信。
“舅舅,平安自小就跟了我們,我不信他會作出這樣的舉動來。這中間最大的可疑之處就在于,平安那樣的身體,卻在事發當晚一個人跑到了你的住處,和你見面后卻只講了兩句話。我怎么感覺他所講的倒有些可信呢?當時你沒有問一問他為什么講那番話?”
黎成
雄搖了搖頭:
“他講完了那番話就走了,我當時也想問個明白,可他已經無影無蹤了……”
“舅舅,除了東江倉庫那邊出了這個事情,公司目前的情況怎么樣?”
黎成雄嘆了口氣,自從與汪健商量好南天公司自立之后,一直沒有把公司的現狀和姜婉莎說起過。黎成雄的想法是不想讓這個外甥女過多地參與到販毒這種危險的行動中來,其實就是給姜婉莎留條后路。他見姜婉莎問起了這事,便把南天公司目前已經脫離香港藍云集團獨立的情況原原本本地講給了姜婉莎,當提到了警方之前曾經凍結過公司的賬戶之后,卻見姜婉莎的臉色漸漸地變了。
在南天公司還是個辦事處的時候,姜婉莎就曾經獨立持執掌過一段時間,可以說對那明暗兩套業務都已經非常熟悉了。南天公司成立后,姜婉莎卸下了一副重擔,對舅舅黎成雄也沒有什么可擔心的,原因就在于南天公司背后有香港藍云集團,就算黎成雄什么都不懂,杜沃夫那邊也會有個統籌的部署和計劃。現在姜婉莎一聽南天公司已經脫離了藍云集團,頓時感覺到公司的處境有些不妙。
“舅舅,怎么可以這么做呢!這是你想出來的,還是別人讓你這么干的?”
黎成雄笑了笑,“是我和汪健一起商量決定的。”便把當時的情況特別是汪健所分析的一番道理全都說了出來。
姜婉莎急得一跺腳:
“舅舅,那些物流業務本就是我們的一種隱蔽策略,而這其中有相當大一部分是依靠香港調撥過來的。南天公司目前自主經營的能力有限,一旦與香港方面斷了關系,物流業務必然會大幅度滑坡,這很容易被外人察覺出來。特別是政府的一些職能部門對我們的業務量與營業額產生懷疑后,肯定會從多種渠道進行調查,說不定就此就向公安機關機關報案了,到了那時南天公司該怎么應付?”
姜婉莎的擔心讓黎成雄一下子就想到了劉副總
。劉副總一直主管著物流業務,南天公司獨立后,劉副總就曾因為業務萎縮的問題找過自己,只不過那時自己根本沒把這種事情放在心上。聽了姜婉莎的話,黎成雄才猛然意識到問題似乎有些嚴重了。可他轉念一想,公司的盈虧都屬正常現象,這是誰也保證不了的事情。劉副總現在也算是盡職盡責,憑他的經驗和能力,物流業務也不至于到了完全枯竭的地步,只要有相關業務存在,誰會無端地懷疑公司在干什么?
“婉莎,物流業務一直沒有斷過,至于業績怎樣、盈了還是虧了,那是我們自己的事情,誰有權力非要插手查這些?況且汪健那邊已經把財務上的事處理得滴水不漏了,你就放心吧。”
“舅舅,話不能這么說。現在東江倉庫已經被警方注意了,我們就算有業務,那貨只能存放在東江倉庫,現在的業務量豈不完全被警方掌握了?而且警方既然凍結過公司的賬戶,顯然把目光瞄準了南天公司,他們怎么就沒有權力插手和調查?別的不說,賬戶不保險了、倉庫也徹底暴露了,那些業務量與公司實際經營情況有著多少差距,警察并不是傻子,一看就什么都明白了!發生了這么大的事,你也不和我溝通一下,就聽那汪健的,你別忘了他是怎么走上這條路的,你也要搞清楚他究竟是什么用心!”
黎成雄近日也是窩了一肚子的火,他見姜婉莎到了自己這里,非但沒提什么好建議,反倒是一連串的質問和埋怨,似乎他黎成雄是如何的白癡和弱智一般,終于忍不住回問道:
“婉莎,我這個南天公司的法人代表是杜沃夫安在頭上的,你當他是抬舉我嗎?先前公司的一切情況我根本就知道,卻還要替他干那種隨時掉腦袋的事,這不是‘盲人騎瞎馬’是什么?萬一出什么了什么意外,我哪里還有退路?我們不脫離香港,你倒給我出個好主意來!”
姜婉莎聽了,一時語塞,到了現在,她哪里還能出什么好主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