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雁也沒想到芳姐會突然說了這么一句,原還想著芳姐和顧家也是熟得不再熟悉的關系,應該知道大家現在都瞞著顧蓮香不想讓她知道白惜安出事了。可一聽芳姐這話,如雁暗叫一聲不好,看來芳姐是直接從家里過來,完全不知道吳大娘和白夫人的意圖。如雁心里懊悔極了,此時只恨自己剛剛領芳姐進來時,怎么就沒多嘴說一句呢。
見顧蓮香聲音一下高了不少又大聲質問如鶯,如雁忙上前一步攔在芳姐跟前,嘴里道:“唉呀,夫人,公子去了文州還能去哪?”邊說邊忙著給芳姐打手勢。
如鶯也嚇了一跳,知道她剛剛給如雁打眼色被顧蓮香看到了,再見顧蓮香已經起疑,如鶯忙順著如雁的話道:“是呀是呀,公子去了文州。”
其實兩個丫頭還是嫩了些,此時在顧蓮香眼里,兩個丫頭分明是極力的想隱瞞著什么。而再一想到芳姐進門時的口氣,顧蓮香這心里越發慌了。
“芳姐,看來還只有你能和我說實話了。”顧蓮香也不指望著兩個丫頭老實交待,此時也希望芳姐不要瞞她。
這個時候,芳姐也明白過來,暗叫一聲不妙,也只能道:“香姐兒,這事……這事都怪我。”邊說邊上前扶著顧蓮香,柔聲道,“你先坐下,別動氣。”芳姐來之前也只知道白惜安出事顧蓮香病了,原還以為是因為知道白惜安出事,顧蓮香心疾犯了,所以趕著來看看她。可一見剛剛那架式,芳姐心里也知道,顧蓮香這邊是什么也不知道的。
顧蓮香坐下后,也招呼著芳姐坐下。
“你們兩個也別大眼瞪小眼了,去,端熱茶來,再把我平日里喝的藥煮上一份,一會端來。”顧蓮香知道自己身子不好,忌大喜大悲,雖然一時還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可先做最壞的打算,心里打定主意,一會不管聽到什么,都要平心靜氣。
見顧蓮香一副不慌不燥之色,芳姐越發覺得剛剛進門時說的那話魯莽了。
“香姐兒,你好好的怎么犯病了?”
“不小心吹了風,著涼罷了。姐,有事你就直說吧。白大哥到底出什么事了?”
芳姐猶豫不決,這時讓她怎么好開口,她還真怕要是說了,顧蓮香犯病怎么辦。
見芳姐一副不開口的樣,顧蓮香這心里越發不安起來,芳姐這人一向風風火火,敢說敢為,可今天一說到白惜安,芳姐就是一副為難神色,看來是出大事了。
“芳姐,你若不想說便算了。反正我一會也會去問我婆婆的。”顧蓮香此時是又氣又急,合著全部人都知道,就她一個人不知道,這不是欺負她呀。
芳姐訕訕一笑,道:“香姐兒,你要是去問白夫人,真真讓我沒臉面了。”
顧蓮香輕嘆一聲:“姐,都到這個份上了,你們還想瞞我?只要不是打死人,忘祖賣國之事,我想我還能撐得住。”
到了這個份上,芳姐想,既然是她開的頭,這事還只能由著她來說。
“這事要說起來,可真不是小事。前幾天有兩個舉子大鬧大理寺,說要告御狀,告今科舞弊。”芳姐邊說邊小心翼翼的看著顧蓮香。
舞弊?
顧蓮香一聽這兩個字,心里不由一沉,這還真不是小事,不要說是古代就是放在二十一世紀,這都是舉國的大案呀。
不過……
顧蓮香眉頭緊擰:“這事,與白大哥有何關系?”
芳姐輕聲道:“那要告御狀兩個舉子具了一份參案人員名單,其中便有安哥兒的名字。”
顧蓮香一怔,腦子里“轟”的一聲,如五雷轟頂:“你……你說什么?”她不相信。
芳姐手被顧蓮香抓得生疼,可見顧蓮香臉色是越來越白,忙拍著她的背幫她順氣,連連道:“香姐兒,你可別急,安哥兒是什么人咱們都明白,斷斷不是那種陰暗小人,那樣惡心的事情他萬萬是不會做的。分明是有人陷害他。”
顧蓮香心口是一陣一陣發疼,像被一把刀狠狠的割了一刀又一刀。
費了好大的勁的,她才把堵在心口的那口氣吐了出來,她問:“那……白大哥現在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