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笑道:“死丫頭休得胡言!少林僧人亦同樣是凡人,發些脾氣理所應當。若是都修得古井不波,無色無相,又豈會興師動眾,聚眾討伐我等!”
“老爺這般言說,便是指這幫和尚仍是凡人一個了?但看著怎地各個與眾不同,無毛無發,是否是寓意為無法無天呢?”眾人聽了巧玲之語,無不感覺荒謬,眾少林弟子面上已現出深深的怒色。
慧遠心中漸漸升起火氣,到此向楚天討個公道,反被奚落,如何還能忍住。不由叫道:“孽障無理!今日,老衲迫不得已要大開殺戒,以老衲之血,換得佛門清靜了!”
“哈哈!”楚天聽了,狂笑一聲,雙目掃視一圈,喝道:“非是楚某夸口,若非楚某念及少林武當仍有些虛名,擔心引起江湖惻隱之心,見到這多假仁假義的一干禿驢,早便將你等斬盡殺絕,哪容得你這禿驢在此遑論甚么佛門清靜。”
“小賊休得猖狂......啊......”眾人正在聽二人唇槍舌戰之際,忽地傳來一聲慘叫。待仔細看時,卻見“清虛劍” 韓固手捂胸腹,身體劇烈抽搐,旋即,倒在地上翻滾起來。
少林僧眾看得訝然,均以為“清虛劍” 韓固乃是被楚天用不明手法制住。看著悲慘的韓固,各個動容,心中惶然,面現憂愁。
清虛上人、清智上人,以及 “無極旋風腿” 閔洛水、“乾坤神掌” 吳道生、“瀟湘無塵” 楊天驕等見韓固情形,并未顯出多少表情。許是見得多了,早知韓固病因所在。
楚天轉而道:“清虛老道,令徒怎地還是這般心性。楚某本以為韓固清修養性,得成大道,卻原來還是這般嫉惡如仇,胸懷憤恨。楚某一再言稱,若是武當置身事外,楚某盡可網開一面。今日,在此遇見老道,不知你等一干牛鼻子有何意圖?”
清虛上人沉聲道:“門主口下留德!貧道從未應允過任何人。而今,烈陽門不顧江湖道義,亂殺無辜,貧道若再是顧及自身安危,豈不讓天下恥笑。性命事小,名譽道義事大。貧道亦是萬般無奈,不得已向門主討個公道!”
“哈哈!就憑少林武當兩派這點人馬,便能將楚某困住?若非楚某知曉你等在此地,刻意前來與你等盡量化干戈為玉帛,若想見到楚某,卻是萬難!”說罷,楚天神情傲然,全然未將在場之人放在眼中。
慧空騰地跨前兩步,喝道:“小賊休得猖狂,老衲來領教幾招烈陽絕學!”
楚天面色忽地一沉,抬頭環顧四周,洪聲道:“各方鼠輩,天山淫賊,爾等勿再躲躲藏藏!”話音剛剛落下,便見山崖四周忽地出現六七十個大漢,漸趨向一起靠攏。各個黑褐色短衣,手持彎刀,身材高大,樣貌驃悍兇猛。
當中三名老者,其中兩人赫然是在武陵山脈及龍王鎮被如煙、素素眾女重創的“雪原寒叟”撻木蚩及“鐵翅蒼鷹”宋萬。而另一個老者長得甚是奇特,身材高大魁梧,身披黑色大氅,滿面虬髯,蓬發松散,闊鼻獅口,看之令人心悸。
本性難改,熏心。“雪原寒叟”撻木蚩及“鐵翅蒼鷹”宋萬二人自走進場中之際,便目不轉睛地看著如煙。而撻木蚩那雙淫邪的鷹眼,卻時不時地釘在巧玲身上。
楚天看一眼二人神色,心中冷笑。轉而換上一副不屑神情。冷聲道:“可嘆少林武當千百年聲譽,盡被你這等狂妄魯莽之人斷送殆盡。不想少林武當為一己之私,尚要與范家莊范老閹狗聯合,借助追魂堂與殺手堂人馬追蹤。說不得天山派淫賊也成了你等幫兇,你這幫禿驢與牛鼻子又與江湖巨孽有何區別,楚某說得可是實情?哈哈!”
“住口!江湖惡魔人人可得而誅之。為武林江湖大計,老衲事急從權,不得不為!”慧遠怒氣沖沖,早沒了往日慈面。
“哈哈哈!”楚天大笑:“原以為少林武當是甚么名門正派,今日看來,與臭名昭著的天山淫邪之徒沆瀣一氣,仍不感羞恥,真令楚某齒冷。少林武當亦同天下爭強好勝、野心勃勃、爾虞我詐的豪強毫無二致。枉自背負了千百年虛名,卻原來是一幫假仁假義、豬狗不如的偽善人,偽道人。”
說罷,心神一冷,煞氣頓涌,周遭立時刮起一陣寒風,冰冷刺骨。“但凡楚某不死,若是你等仍然招搖過市,沽名釣譽,楚某必將少林武當夷為平地,斬盡殺絕!”沖天的殺機隨著語聲,頓時彌漫全場。
周遭之人猛然感覺殺氣及體,不由機靈靈地打個寒戰。慧遠及清虛上人心神一沉,一種無端的恐懼襲上心頭。心道:楚天不死,自身難安。楚天若死,烈陽余孽定會施以報復,后患無窮。
神劍門早已灰飛煙滅,何以死灰復燃!此定當是楚天托詞。失去此次時機,若要再將此賊圍困確是難上加難。二人心中盤算,舉棋不定。
“哈哈!”二人正在苦苦思慮,便猛然聽到一聲極其刺耳的桀桀怪笑,聲震全場,激蕩耳鼓,部分少林武當弟子已捂住雙耳。笑聲剛落,便見那身材魁梧、滿面虬髯、蓬發松散、闊鼻獅口的老者排眾而出。
“慧遠方丈,清虛掌門!老夫久已不履中原,卻萬萬未想到,連少林武當兩大武林的泰山北斗都已淪落到乞求的地步,實令本護法汗顏。”
老者邊行邊說,看似緩慢,實則在瞬間便飄身到了慧遠身側。老者顯露這一手功力,已將眾人鎮住,此老者功力當真是匪夷所思。
慧遠及清虛上人聽罷老者之言,面上頓現尷尬之色。當眾被人奚落,對于兩大武林門派的掌門而言,實是難以忍受之事。但見二人面上泛起慍色,緩緩地,二人神色一暗,俱都默然無語。
“哈哈!”楚天大笑一聲,洪聲道:“慧遠禿驢,本門主與你好言理論,你卻疾言厲色。而今,在天山淫威之下,卻又忍氣吞聲,少林武當清譽已在你兩個無能之輩手中喪失殆盡。若我是你等,早便自決當場,還有何面目立足江湖,存身凡世,真是令人不恥!”
楚天話音剛落,慧遠與清虛上人面目漲紅,須發皆張,內心羞憤到了極點。而兩派一些弟子中,面上頓現羞愧之色。
楚天見了,又道:“楚某只當少林武當所有弟子均如你二人這般寡廉鮮恥,卻不想仍有道義之人。楚某感念部分少林武當弟子之羞恥之心,或可手下留情,但若是爾等窮兇極惡,迫人太甚,便怪不得本殺神辣手無情了!”
楚天一語甫出,立時震懾全場。整個江湖誰人不知殺神手段,即便是聽聞都心驚膽戰,而今面對殺神,又有幾人心中波瀾不驚。眾弟子心中惶恐忐忑,惴惴不安,俱都感到陣陣驚懼。
“小賊功力不凡,老夫曾有耳聞。但今日,小賊孤身犯險,恐怕難以逃出生天,老夫不才,便領教領教小賊的烈陽神功!”老者說罷,面目陰沉得可怕,排眾便要向楚天行來。
“霍護法,且慢!”慧遠及時叫住老者。楚天一怔,遂笑道:“老丈可否是天山派‘擎天一煞’霍涼霍護法?”
“不錯!”霍涼怪眼一翻,冷哼一聲。
“不知冷凡那老狗現在可好?”
“小賊找死!”呼地一聲,眾人正等待霍涼如何回答,便猛然見霍涼身影一閃,黑色大氅隨身飄起,猶如鯤鵬展翅,疾速下擊。
楚天估不到霍涼突起發難,神識即起,卓然未動,單掌只向前輕輕一拍。霍涼見楚天拍出的掌力輕描淡寫,不由托大,身形不變,那龐大的身軀其勢不變,疾襲而至。但霍涼剛剛下擊到半空,便猛然覺得一股強猛無儔的暗勁疾涌而來。
霍涼倏而一聲怪叫,呼的一聲,身形疾速拔起,但剛剛拔起身形,但聽砰然一聲悶響在半空中炸開。旋即,炸響聲不斷,震耳欲聾,霍涼身形連閃,竟然難以躲開那隨身而來的暗勁。
霍涼這一驚可非同小可,情急之下,再也不顧傷敵,一個騰躍便向后翻去。
楚天正待出掌,那霍涼已飄身落在五丈開外。待身形站穩,已是滿臉驚悸。一招之下,無功而返,并差些受創,眼中已現出惡狼一般的獰色。
“小賊功力果然不凡,此是何種武功?”霍涼陰惻惻道。
楚天輕笑,眼中帶著輕蔑,笑道:“楚某也不知所使出的是何種武功,隨手而出已盡是奪命的殺招,楚某已懶得為招式貫上名號!”
霍涼聽罷,面色紫紅,看著楚天不屑一顧的神情,不由心火大盛。忽地大喝一聲:“狂徒!接招!”喝聲剛起,身形倏然一晃,閃爍間,巨掌猝然發出幾股剛猛絕倫的勁氣,帶著刺耳的呼嘯,疾襲楚天。
“老家伙休要猖狂!”但聞一聲嬌喝,綠色的光影一閃,一條嬌小的身影已快速絕倫地突入剛猛的勁氣之中。
身影好似剛剛突入旋動的勁氣,便猛然升起一團銀白的光芒,如煙等高手細看之際,那組成的光芒,卻是玉手拍出掌式的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