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從糧食的角度出發(fā),不如直接搞緬甸的勃生,那可是十七世紀最大糧食貿(mào)易港。”王愷說,“如果我們?nèi)ジ闫绽哺?,那地方可是各方角逐的一個舞臺,弄不好開打起來我們要額外消耗資源……”
目前的湄公河三角洲,包括后的西貢尚是占城王國的的領(lǐng)土。不過此占城已非過去的印支半島上的占城古國了。從安南的黎朝圣宗時代,越南與占城之間邊境沖突不斷,圣宗親征攻陷了占城國都阇盤,將占城分裂為華英、南蟠、占城三個朝貢小國。1611年,阮潢南征華英國,在占領(lǐng)地建立富安府。之后阮潢死于1613年,臨終前囑咐族人:“順廣北有橫山靈江之險,南有海云碑山之固,山產(chǎn)金鐵,海出漁鹽,實英雄用武之地。若能馴民厲兵與鄭氏抗衡,足建萬世之業(yè)?!?
殘余的占城國統(tǒng)治者受領(lǐng)著柬埔寨副王的頭銜,理論上是吉蔑(柬埔寨)的藩屬。同時也向南阮稱臣。而統(tǒng)治泰國的大城王朝對此地亦有企圖。三方在此角逐。介入進去是有相當風險的。王愷擔心的就是這個。
買賣還沒開張,就發(fā)展方向便有了爭論,這可不是個好兆頭。想到南下派里的各種主張,周圍意識到自己的未來的日子恐怕有很多嘴皮功夫。
一個大前提下必然有無數(shù)個人的想法,要都能顧及怕是很難。
許延亮說:“多方牽制我們才有機會。占城的國王對自己目前的狀況也很清楚,我們加入這個游戲?qū)λ挥泻锰?。幾年前殖民貿(mào)易部的平秋盛去過那里,還和當?shù)氐恼汲菄鹾炗嗊^一個貿(mào)易協(xié)定,這個協(xié)定應(yīng)該還在有效期內(nèi)。”
“是那個負責日本業(yè)務(wù)的平秋盛嗎?”王愷問道。
“對,就是他。當初的東南亞考察就是他去得,越南、占城和大城都去了。不過他最感興趣的是日本,一天到晚戴著個烏帽子玩COS平家后裔的把戲,眼下干脆是常駐在日本了……”周圍對平秋盛的惡趣味很是瞧不上眼。
不過平秋盛當年的東南亞之行也算是為眼下的南洋公司蹚了路。至少現(xiàn)在他們再去,不至于當?shù)剡B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可惜他人不在本地,不然倒可以和他聊聊。平元老夾袋里應(yīng)該有不少這方面的人才?!敝車X得有些可惜。
“殖民貿(mào)易部的檔案里應(yīng)該有他當初的報告,你把報告翻出來看看不就是了?!痹S延亮提醒他,“只要上面提到的名字的,查一查他們的下落,能調(diào)來的就設(shè)法調(diào)來。人員就充實起來了?!?
當下就由許延亮出具文件,要求調(diào)閱殖民貿(mào)易部的相關(guān)文件。許延亮說,既然要南洋公司第一個目標是印支半島,不如申請由大圖書館牽頭搞個專題調(diào)研,調(diào)取相關(guān)材料編撰幾個情況匯編。
“印支各國的史料雖然不算豐富? 一些大節(jié)點的歷史事件還是比較清楚的,還有貿(mào)易情況之類的。對我們還是很有用的?!?
“你說得對? 大圖書館的工作太清閑的,讓他們忙一忙有好處。”周圍說,“省得他們老在里面搞妖蛾子?!?
他看到王愷似乎有些落寞? 又說道:“至于你說的勃生的工作,我們對勃生一點了解也沒有? 不如先派條船去蹚路。畢竟我們對緬甸沒有直接考察過?!?
“17~18世紀的緬甸可是東南亞地區(qū)的小霸之一,要不是出了鄭信? 暹羅能不能延續(xù)下來都是個未知數(shù)?!痹S延亮說? “派船去考察可以,要慎重行事才行。我們從遠程勘探部找個元老去比較合適。”
“不,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親自去!”王愷按耐不住的說道。
周圍當然不想去,不過王愷既然這么說了,也不便反對:“要不你親自去跑一趟?”
“我倒是想,可我不會航?!?
“你暈船嗎?”
“還好,現(xiàn)在船坐多了多少習慣了?!?
“那不就行了!專門找條船送你去就是了?!?
“安全性得考慮周全?!痹S延亮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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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老院有這么多船? 優(yōu)秀的船長總能選出幾個來吧。遠程勘探部經(jīng)常出去勘探,他們應(yīng)該會有人選。”
“人選倒不難? 而且就是東南亞公司的人?!?
“誰?”
“有個叫李華梅的女船長……”
“你說的是那個女海盜啊!”王愷想了起來? “她好像幾年前也做了歸化民?!?
“沒錯? 她就掛靠在東南亞公司下面。當初第一次環(huán)繞海南島航行去三亞她是領(lǐng)航員。對印度和東南亞的航路都很熟悉。規(guī)劃之后還參加過霸王行動。是個很優(yōu)秀的船長? 完全可以勝任這項工作。”
“立刻讓她來見我。”周圍原本對勃生考察并無興趣,現(xiàn)在聽到東南亞公司里還有這么個人物? 頓時來了熱情。當下把汪友叫了進來。
聽說周總問得是李華梅? 汪友馬上就有了答案:
“她不在臨高?!?
“去哪里了?”
“杭州號到臺灣去了?!蓖粲褏R報? “是送第6次臺灣考察隊去考察了?!?
“什么時候能回來?”
“大概一個月吧?!蓖粲颜f,“具體要看遠程勘探部的通知?!?
一個月的話時間未免也太久了。三人都覺得有些失望。王愷說:“我們先搬家? 考察的事等她回來再說?!?
“要不換個人?”
“不,不,我覺得她很合適?!蓖鯋鹫f,“這種考察的工作,還是要她這樣的人來駕船才行。”他說著向汪友命令道:“你給高雄發(fā)個電報,要她一回來就立刻到三亞南洋公司總部報到!”
汪友遲疑了下,說:“王經(jīng)理,電報我可以發(fā)。不過這是不是有些太趕了……她回來差不多就要過年了。出門幾個月,總得讓人回家歇歇才是……”
“加個班不行?”王愷有些不滿道。
“這個,”汪友猶豫了下,說,“李華梅是祁首長的妻子……”
“祁首長?哪個祁首長?”
“就是建筑總公司的祁峰祁首長?!?
“原來是他!”三人恍然大悟,怪不得這汪友對李華梅這么“關(guān)懷”,原來這當年的女海盜頭子如今成了元老的老婆!還是正房太太,不是什么生活秘書!
想不到祁峰這小子,不哼不哈,把女海盜給弄回家去了!
雖說李華梅算不上什么角色美女,多年的海上生涯又讓她的形象多少有些“糙”,但是她畢竟曾經(jīng)是元老院里大名鼎鼎的女人,這個知名度的光環(huán)還是很強的。這幾個人多少心里有些羨慕嫉妒恨。
許延亮說:“既然是元老的家眷,還是要客氣些。這樣,電報你照發(fā),就說有個去印支半島的考察工作要給她,讓她安排下時間?!?
“我這就去辦?!蓖粲颜f者轉(zhuǎn)身出去。過了不多一會,他又捧著幾個厚厚的卷宗走了進來。
“幾位首長,這是東南亞公司目前的一些詳細資料,請你們過目?!蓖粲颜f著把材料都放到了桌子上,又抽出一本最厚的,“這是公司的秘密名錄,有秘級的,請首長檢查火漆后簽收?!?
許延亮看了看火漆,完好無損,點了點頭在簽收條上簽字。
汪友還算能干,花了不到一周時間,把東南亞公司的基本材料都整理出來了,一方面這是他多年在海盜團伙里當師爺積攢下來的經(jīng)驗,鍛煉出來的的能力,另一方面也得益于他在聯(lián)勤的一段服務(wù)時間。
雖說在東南亞公司的經(jīng)營上,他這個總經(jīng)理幾乎是無為而治,沒起什么積極作用,但是在資產(chǎn)、人員的管理上他卻是做得十分到位。拿到他們面前的幾本匯總表和情況說明都清楚詳細。
三人立刻分頭開始查閱這些南洋公司的本錢。周圍最關(guān)心的是船,王愷關(guān)心的是財和物,至于許延亮,他更在意員工。
在他看來,不論是船還是錢,未來都能解決,唯獨這隊伍建設(shè)是最難的。作為元老院的HR,他知道元老院在干部隊伍上先天不足――他見識了太多因為歸化民干部濫竽充數(shù)造成了慘重損失了。
南洋公司一旦建立,勢必需要大量的干部,現(xiàn)在的情況看,有東南亞公司做底子,航海上的專業(yè)人員暫時不缺,商貿(mào)上的人才也有一些。但是在經(jīng)營管理上的干部就比較少。特別是未來在湄公河三角洲殖民拓荒,更需要有一定領(lǐng)導能力和威信的管理干部。
這樣的人可不好找。許延亮翻閱著職工和股東的秘密名冊。每個名字下面除了配有照片之外還有他得個人和家庭情況介紹,并且附有詳細的個人小傳。看得出,不論是股東還是職工,大多出身閩粵地區(qū)的海盜。他們的政治評級多半不高,大多是剛剛超過正常使用的標準。有不少人還是“控制使用”。他注意到李華梅也是控制使用對象。
“這控制使用都控制到元老的床上去了。到底在控制啥呢!”許延亮暗暗吐槽,多半是祁峰非要娶她――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