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來了。”說話的是躲在門邊的一個大娘,聽到兒子叫自己拿著炒勺就跑了出來,身子也是肥碩的一看就是一家人,那女人小步跑到聞大師身邊,“是這樣的大師,我男人死了有九天了吧,是被嚇死的,別提了當時死得時候啊,手里就有個錐子,那錐子不知道是怎么使的力氣,整個錐子都鑲嵌進骨頭里了,手嘩嘩的流血,我們趕過去的時候就看到我男人臉色白的啊,眼睛瞪得老大了,一看就知道是嚇死的。”
說著那女人哭了起來:“大師啊,我懷疑是有人故意算計我們那口子,您說這里面的僵尸和鬼啊怪的,這么多年了,都不敢傷人,有的時候是有人要闖出去,才被殺的,但是我們那口子,您也知道是個多老實的人,五十多歲了,我們就像平生好好的,順順利利的,也不想著出去了,也習慣了,所以怎么可能還要跑出去,而且不是死在門口,是死在中段路上。”
“都怪我!”那跪在地上的男人哭了起來,“我都快三十歲了,想吃那悍菜了,還讓我爸爸去摘,就在中路段兒上的野菜,好吃的很,當時我說我去摘,爸爸非要說去,這一去就沒回來。”
“你說想吃野菜的事情,之前有沒有說過,當著別人的面兒,為什么說是被故意殺害的?”聞大師問,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
那人點頭:“雖然那天吃的時候沒有告訴別人,但是別人都是知道我喜歡吃悍菜的,綠洲里的人沒有不知道的,陸家生子,愛吃悍菜,綠洲里的小孩兒們都這么說,當歌謠念著玩兒的,我們之所以猜測是有人故意殺了爸爸,是因為錐子直接錐到了骨頭里,如果是那些僵尸之類的定然沒有這樣的腦子,肯定是有意識的人和或者傀儡。”
“好,你們還有沒有別的線索,死者有沒有冤仇和附近的人?”聞大師問。
那婦女搖頭:“都活在這鬼地方了,大家平時還算和睦,能有什么冤仇的?”
“那你們帶我去事發地點吧。”聞大師又說。
就這樣,我不知道聞大師為什么突然這么積極,只是分配好了房子,連休息都沒讓我們休息,就將我們帶到了事發地點,正如那男人所說,這地方遍地的野菜,只有一種,這一片地有些細碎的沙子,但是大多數都是泥土。
“這塊地叫做旱地,所以上面長出來的野菜我們起名字叫悍菜,就是說它彪悍能長的意思,和干旱的旱起了諧音,這是祖輩傳下來的名字,所以我們就這么叫了。”那男人說,“對了,我叫陸生,我爸媽生了我,所以就起了生這個字,我們活的糙,名字你們別笑話。”
我們搖頭說不會,聞大師卻沒有理會這小細節:“你爸爸死的地點在哪里,當時死得方向,表情,尸體是火化了還是埋了?”
陸生說:“死在這個位置,當時我爸爸拿著錐子是要扎野菜的,這野菜你們看,它根部極其堅韌,而且還有個毛病,如果用剪刀攔腰剪短,它就不長了,相反用尖銳的東西慢慢橫穿它的根莖,慢慢扯斷就沒有關系,其實應該還有別的方法吧,但是我們祖祖輩輩只研究出來這一種方法,當時爸爸的手流著血,可是不多,回去之后才發現的,是九十度急轉彎硬生生的被刺進了骨頭里。尸體停了七天,然后就火化了,也沒有墳墓,骨灰在家里。”
“會不會是你爸爸自己不小心呢?”一個人說,“然后把錐子拿反了?”
“怎么可能?”莫言反駁那個人的話,“拿反了是有可能,但是如果拿反了,還硬生生的插進骨頭里那簡直就是傻了,不,說傻都侮辱傻子了,那是沒有痛覺神經,還叫人嗎?”
“也是啊!”那人說。
“大師,求求您,一定要幫我爸爸的忙。”陸生又要跪下,卻被聞大師攔住。
“你們都聽清楚案件發生的過程了嗎?”聞大師突然問我們。
我們點頭說清楚了,然后……然后聞大師再一次向我證明,我所想象的好心腸只是我一廂情愿的想法罷了:“既然想好了,那給你們兩天的時間,四十個人查一個案子,我不相信你們查不出來,當然最重要的不是查案子,而是鍛煉你們的能力,如果如陸生所說他爸爸是被人害死的,一定會有陰魂在這里,你們慢慢的搜,哦,對了,也許不在,因為除了圈養的鬼,綠洲是不封鎖的,祝你們好運,如果沒有查出來當然不會扣分,但是如果查出來的隊伍會加分,如果查出來案件并且將陰魂超度的隊伍會獲得一次免死的機會。”
“太棒了,現在開始嗎?”一個女孩兒問道,我看了她一眼,她是和聞人在一組的,說話時聲音總是愛上揚,讓人聽了十分不舒服。
“開始。”聞大師邊說便離開,“我的屋子你們知道在哪里,事成之后再去告訴我,中途不可以去打擾我,還有我的飯菜是由這里的居民管的,而你們……自理。”
看著聞大師離去的背影,嬌嬌攪著我的衣服淚流滿面:“大師怎么這樣啊,我真是看錯他了!”
“聞大師需要你看錯看對嗎?”莫言嘲諷道,“能不能少說話,多干活,來我們也來刑偵這一套,不就是現場勘察嗎?”
說著莫言想在場的大多數人一樣蹲下來勘察這現場,嬌嬌也去幫忙,我看了看四周少數的幾個人在站著思考,慕容看著事發地皺著眉頭和隊友商量著什么,突然往我這邊看了一眼,似乎是察覺到了我在看他,我向他點了頭。
“阿瑤,你怎么看?”龍香一直跟在我身邊,終于開口說話。
我壓低了聲音,和龍香耳語:“你記得你給我的蠱嗎?”
龍香點頭,我繼續說:“昨天睡覺的時候,蠱叫了,當時我拉開帳篷看到了一只鬼蹲在蠱旁邊,我將他引到別的地方去,他很奇怪,表情癡傻,但是在我轉身的時候又變得兇惡,然后用手拍地面,奇怪的是明明沒有碰到地面,但是他的手在流血,而且手里空無一物,最要緊的是他看起來有五十多歲的樣子,就是死了幾天的新魂而已。”
龍香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隨后恢復正常,但是聲音卻更小了:“怎么會這樣,如果按照你所說應該就是這個陸生的爸爸才對,可是為什么會癡傻?”
“一開始我只是猜測,現在可以確定應該就是死得時候是被嚇死的,而且三魂七魄不全。”我說,“而且龍香啊,這次可能要靠你了,有機會去打聽一下附近會蠱的人家。”
“你是說?”龍香詢問。
我笑著說:“如果那傻鬼只是第一次蹲在蠱毒旁邊也就不稀奇了,可是他竟然第二次蹲在蠱旁邊,他雖然傻了,卻不是一定意義上的真傻,這種傻和人的癡傻不一樣,說白了他只是丟失了部分記憶碎片,臉上的傻笑也是因為缺少記憶所致,還有一點疑惑,如果說不是裝傻,那么我轉身他狠狠的撲向我的畫面就是從他記憶碎片中模仿的,很顯然他不是裝傻,是真的嚇傻了,那么,當時那眼神,那表情,明顯就是人,不是傀儡,因為即使是有人控制傀儡,傀儡也不可能如此表情豐富!”
龍香眨眼:“你的意思是說,這是一起故意謀殺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