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海同樣在思考這個問題,當(dāng)時去資恒信貸抓捕陳浩東的時候,陳浩東已經(jīng)離開了,與他一起離開的還有曹剛,現(xiàn)在陳浩東死了,曹剛影蹤全無,黃海猜測,“會不會是曹剛做的呢,當(dāng)時他和陳浩東一起離開,陳浩東死了,他肯定知道怎么回事。”
杜宇贊同道,“像他們這種人很可能見財忘義,搞不好就是一起逃跑的途中,曹剛殺害了他,然后把錢帶走了。”
刑軍說道,“不是沒有可能?!?
這時,審訊室想起了呼喊聲,聽聲音是徐梓潼在呼喊,杜宇看不下去了,煩躁道,“這小子又想干嘛?!?
一個警員從審訊室那邊走過來,對刑軍說,“刑隊,審訊室那個犯人說,他要戴罪立功,他要舉報?!?
刑軍好奇的盯著審訊室的方向,問,“他要舉報誰?”
“他要舉報曹剛?!?
黃海和杜宇均是一驚,刑軍笑了笑,朝著審訊室走去,打開審訊室的大門,徐梓潼坐在椅子上,陰暗的審訊里,兩盞明亮的燈照著徐梓潼的臉龐,他很瘦小,那雙眼睛卻很明亮,看到來人,他繼續(xù)叫嚷著,“我要舉報曹剛,我要戴罪立功?!?
“別嚷嚷了,我們這不是來了嗎。”杜宇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
徐梓潼停止了叫喊,刑軍坐在他對面,露出一絲微笑,徐梓潼用雙手捂住眼睛,燈光刺的厲害,他看了眼前三人一眼,快速低下頭,刑軍好奇的問,“你認(rèn)識曹剛?”
“我見過他,東哥身邊的紅人,能不認(rèn)識嗎?”
“你跟過陳浩東?”刑軍皺起眉頭,對他越發(fā)感興趣。
“我跟過的人多了。”徐梓潼大言不慚的說,“凡是在道上混得我都跟過,雖然我是小混混,那些大哥們都不認(rèn)識我,但是我見過他們,我認(rèn)識他們啊,凡是在道上混得有點名聲的,我都認(rèn)識。”
“你要舉報曹剛什么?”刑軍敲了敲桌子問。
徐梓潼嘿嘿一笑,“我得先問問,看能不能戴罪立功,如果不能的話就算了?!?
挺有頭腦,刑軍思考著,嘴角動了動,淡淡的說,“那要看你能提供什么消息?!?
“有關(guān)殺人的?!毙扈麂痤^,嚴(yán)肅的說。
刑軍沉思了會,問,“陳浩東?”
“什么陳浩東。”徐梓潼嘲諷一笑,“他怎么會,等等,你說什么?!毙扈麂痼@的看著刑軍,眼前的光線非常刺眼,但他還是睜大了眼睛,“你是說陳浩東被人殺害了?”
刑軍沒有回答他,“這不是你該了解的,你只需要告訴我們,他殺害了誰?!?
徐梓潼平復(fù)一下內(nèi)心的震驚,緩了會,說,“項潛龍?!?
“項潛龍?!毙誊娐犃T心中驚異更甚,項潛龍是被人開槍打死的,至今兇手未知,刑軍雖然一直懷疑陳浩東,可是并沒有證據(jù),今天突然聽到面前的人說是曹剛做的,心中的震驚無以言表,黃海和杜宇同樣吃驚不已。
“你有證據(jù)嗎?”刑軍穩(wěn)住激動的內(nèi)心,輕聲問。
“我沒有。”徐梓潼無奈的說,稍后他抬起頭,“不過我目擊了他被殺的過程,當(dāng)時就在北山鋼廠的倉庫里,他被人綁架了,雙眼也被人蒙住了,有人對著他的額頭開了一槍,當(dāng)時我就趴在倉庫頂上,不但看的清楚,聽得也很清楚?!?
杜宇覺得不真實,插話問,“你認(rèn)識項潛龍?”
“我剛才說了,凡是在道上有點名氣的我都認(rèn)識,龍哥在長青幫混得還不錯,我自然認(rèn)得他,當(dāng)時在場有人喊他名字了,所以我才記得清楚,而我之所以用這個消息戴罪立功,是因為我知道,項潛龍死后,他的身份也隨之曝光了,警方為他舉行了紀(jì)念會,他的真實身份是一個臥底?!?
在場所有人均有些震驚,徐梓潼作為一個小混混,能夠知道這么多事情,真的很不可思議,他的頭腦很靈活,知道必要的時候用什么方法來減刑,黃海為了確定事情的真實性,問,“既然你聽到了他們那天說的話,能不能把當(dāng)時的現(xiàn)場還原一下,”
“當(dāng)然可以。”徐梓潼坐在那想了想,“在北山鋼廠的倉庫里,站著好多個人,項潛龍跪在地面上,他的眼睛被蒙住了,曹剛站在他的旁邊指揮著一切,最前面一個人對著項潛龍問話?!?
項潛龍的聲音顫抖,說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最前面的一個人扔給他一部手機,不耐煩的說,“是不是你看看短信不就知道了,你真當(dāng)我是傻子啊,東哥注意你很久了?!?
項潛龍繼續(xù)解釋,“東哥,是東哥派你來的嗎,不是我,不是我,你誤會了?!?
“東哥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了,你是內(nèi)鬼,你就不要狡辯了?!?
“不對。”項潛龍跪在地面上,思考了會,猛然抬起頭,“你們不是東哥的人,你們是誰,東哥從來不會這樣處決人,也不會這么不分青紅皂白?!?
“對不起,你沒有機會了。”眼前的人掏出手槍對準(zhǔn)了他的腦門,只聽一聲槍響,項潛龍?zhí)稍诹说孛嫔稀?
徐梓潼模仿著項潛龍和別人的聲音,把音調(diào)高低以及所帶的感情都表達(dá)了出來,模仿的有模有樣,他繼續(xù)說著,“項潛龍死后,曹剛吩咐兄弟們把尸體扔到水里,幾天后讓他飄起來,這也是后來為什么項潛龍在河中被人發(fā)現(xiàn)的原因。”
黃海聽罷,十分肯定的點頭,徐梓潼說的一點沒錯,這和之前某人送到警方的一段錄音內(nèi)容描述差不多,除了被剪切的那一點,幾乎一致。之前的音頻內(nèi)容經(jīng)過檢查,那段音頻確實被人修復(fù)過,那些人刪掉了項潛龍懷疑的那句話,然后送到了警局里,這樣的目的就是為了陷害陳浩東,讓警方對陳浩東進(jìn)行打擊,那么曹剛殺害了陳浩東這種猜測是有很大可能性的。
刑軍坐在那,安靜了會,站起身,“通緝曹剛吧,同時派人去北山鋼廠調(diào)查一下?!?
徐梓潼嚴(yán)肅的說,“如果去北山鋼廠的話,必須多派點人,那里有危險,我就住在那里,比較了解情況?!?
刑軍點頭后轉(zhuǎn)過身,事態(tài)緊急,必須立刻采取行動,眼前三人離開審訊室,身后的徐梓潼又嚷嚷起來,“喂,我怎么辦???”
刑軍沒有回頭,一邊走一邊說,“通知總局,我們需要調(diào)動人員來幫忙?!?
杜宇走的很急,“刑局,我之前暗中調(diào)查,找到了曹剛的家,這次通緝,我?guī)巳グ??!?
“你和黃海一起去。”刑軍頓了頓,“我們分開行動,我?guī)吮鄙戒搹S。”
杜宇露出明白的眼神,通知了總局后,黃海和杜宇帶著兩名警員,前去人民路那條深巷里,與總局的人匯合,一路上杜宇心里很忐忑,他也不確定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之后,曹剛還會不會居住在那里,那條縱橫交錯的深巷里,一旦逃走,很難封住出口,這次行動并不是萬無一失。
曹剛接到緊急電話,整個人的臉色都陰沉了下來,阿音看在眼里,還沒問出原因,曹剛就慌忙提著箱子,面對著她,“阿音,跟我走吧?!?
面對突如其來的離開,阿音有些心慌,她隱隱覺得不好的事情要來了,她試探性的輕聲問,“為什么?是有什么事情發(fā)生了嗎?”
“稍后我會向你解釋的?!辈軇傆行┙辜保粫r的探頭看著窗外,“我們必須要走了,這個地方不在安全了。”
“不在安全是什么意思?!卑⒁裟樕n白,她無力的咳嗽了下,“你是不是惹了什么事情?”
“阿音,對不起?!辈軇偮プ∷氖郑笆俏疫B累了你,我在外面惹了很多事情,他們要找來了,我不想你有危險,跟我走吧,過幾天我們就去美國,幸福的日子離我們不遠(yuǎn)了。”
阿音輕咬下唇,默默注視著眼前偉岸的男人,這些年他變了,他變得膽小怕事,也不在那么自信善良了,她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可她的心中微微作痛,因為她,曹剛才變成了這個樣子。曹剛的眼神中帶著請求,那種期待的眼神,讓人不忍拒絕,阿音也學(xué)會不會拒絕,她緊握著曹剛的手,輕點了下頭,曹剛欣喜的笑了。
阿音被他拉著,跟在他身后,由于身體的原因,她走的很慢,他很照顧她,緊要關(guān)頭,他還保持著對她的關(guān)心和體諒,阿音看在眼里、心存感激,不過這種東奔西走的日子何時才是頭呢?如果去不了美國,她就這樣一輩子拖累著他嗎?她在心里狠狠說了句,不,她不要這樣。
黃海和杜宇趕到人民路,在那個小巷的入口里,和總局的幾個人進(jìn)行了匯合,大家商量好,荷槍實彈的走進(jìn)了這條深邃的巷子。杜宇讓大家分頭行動,為了防止曹剛逃走,進(jìn)行了包抄,一批人去了對面那條巷子,可以斷了他的后路,黃海和杜宇則是跑到他居住的地方,杜宇把門踹開,幾個人快速走了進(jìn)去,不過結(jié)果很失望,里面空無一人,他們已經(jīng)提前逃走了。
杜宇嘆了口氣,來的時候,他就沒有十足的信心,杜宇正要通過對講機向大家說明情況,準(zhǔn)備撤離的時候,另一條巷子里響起了雜亂的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