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海已經提前和沐雨晴說過了,今晚值班不回去了,拿起手機,猶豫了會,又放下,這個點或許她已經睡了。冷風吹過,思念無法控制般涌起,黃海擡頭看著明月,有些莫名的心酸,警察確實很不容易,有的時候,過節都不能陪伴家人。
杜宇掛斷電話,打量著廢棄的諾大鋼廠,問徐梓潼,“你住哪?”
徐梓潼指著遠處,“最裡面,以前的職工宿舍。”
大門已經被封了,兩邊的牆非常高,徐梓潼帶著他們走到遠處拐角,指著牆邊的洞口,說,“我都是從這裡鑽進去。”
三個人迫於無奈,只好鑽了進去,徐梓潼帶著他們東轉西轉,還沒到職工宿舍,杜宇嚴肅的說,“你可不要耍花招,要不然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徐梓潼指著前面,“就快要到了,別急。”
走進職工宿舍,一片漆黑,裡面伸手不見五指,杜宇打開手電筒,看著遠處,這裡面很空曠,佈滿了灰塵,倒是有幾張孤零零的牀架擱置在那,徐梓潼繼續帶路往前走,黃海一手拉著手銬,手銬另一端銬著徐梓潼,很快走進了最裡面的房間裡,打開門,燈光照射下,裡面乾淨多了,有一張牀上鋪著被褥,徐梓潼指著牀鋪說,“這就是我住的地方。”
“東西呢。”杜宇冷冷的問。
“就在抽屜裡。”徐梓潼指著遠處的桌子,杜宇走了過去,找了會,總算找到了那條金色的項鍊,他對著項鍊親了口,小心的裝進兜裡。
杜宇欣喜非常,帶著大家原路返回,黃海走著,只覺得手中一輕,拉了拉,手中竟然只剩下了手銬,黃海急忙讓杜宇停下來,焦急的環顧四周,“等等,徐梓潼跑了。”
杜宇把燈光移過來,詫異的問,“他是怎麼跑的?”
黃海無奈的揚了揚手中的手銬,“打開手銬逃跑的,我大意了,忘了他是一個十分老練的小偷,他偷走了我的鑰匙。”
“快點找。”杜宇拿著手電筒一通亂照,辛苦抓到的小偷,可不能就這樣讓他跑了,他們兩個又返回到遠處,到了最裡面的房間,杜宇衝進去,剛好看到準備往窗外跳的徐梓潼,嚴厲喝止,“你給我下來,你跑不掉的。”
徐梓潼對他的話置若罔聞,快速跳出了窗外,黃海快速趕過去,也跟著跳出窗外,外面響起了一聲轟隆,想必是掉在了什麼上面,杜宇透過窗戶用燈光照過去,看到了黃海和徐梓潼,黃海扣住他,還算及時,沒有讓他跑掉,杜宇輕呼了口氣。
杜宇一瘸一拐趕到他們兩個面前,正要大聲責罵,徐梓潼忙道,“你小聲點,我願意跟你們回警局,只要別大喊大罵就行。”
杜宇詫異的盯著他,不滿道,“怎麼了,你小子想要逃跑,我還不能罵兩句。”
徐梓潼驚恐的看著四周,快速摁住杜宇的手電筒,“快點把手電筒關掉,這裡有很多秘密,如果我們被發現了,是有危險的。”
杜宇關掉手電筒,不解道,“什麼情況,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鬼神猛獸不成。”
“回去再說吧。”徐梓潼伸出手,“給我戴上手銬吧,我願意跟你們回去,回去我就把一切告訴你們。”
黃海給他戴上手銬,驚異的打量著四周,周遭非常安靜,但是在這不同尋常的安靜之中似乎透露著危險的氣息,這是他做警察以來鍛煉出來的直覺,這個鋼廠荒廢多年,一直沒有拆除,也是個令人不解的問題,或許真如徐梓潼所說,這裡面有很多秘密。
回去的路上,徐梓潼說出了鋼廠的事情,那裡面並不止他一個人,他曾在暗處看見過壞人,那些人什麼事都敢做,所以他一直躲著他們,這也是他之前讓杜宇禁聲的原因,一旦被他們發覺,一切都完了。
杜宇來了興趣,說,“明天一定要去看看,如果情況屬實,那就把他們全都抓起來。”
黃海斟酌著,“這個鋼廠早就被封了,按理說早就該沒人了,如果有真有人在裡面,搞不好還真是做些不法的勾當,明天我也要去。”
回到警局,黃海把徐梓潼綁了起來,送進了審訊犯人的屋子,杜宇完成任務回到了家裡。已經夜晚十一點多了,窗戶外面漆黑一片,黃海躺在值班室,有些勞累,辛苦了一晚上,總算可以睡覺了。
這一閉眼,緊接著就是天亮,黃海還沒睡醒,鬧鐘就叮鈴鈴響起來,黃海起牀揉了揉眼睛,起身去洗涑,到大廳路過審訊室的時候不忘看一眼,徐梓潼安靜的躺在那,看樣子還沒睡醒,黃海準備等大家來了對徐梓潼進行審訊的,剛走到大廳就接到了報警電話。
清潔阿姨大清早就起來幹活了,她主要負責匯成路旁邊的小區衛生,等她清掃完地面準備倒垃圾的時候,在垃圾箱裡發現了一個精緻的包裹,“這麼好的包,扔了可惜了。”她念叨著,把包裹從垃圾箱裡拿出來,入手分量不輕,裡面應該有東西,她很好奇,奇想天開的以爲裡面會有好東西,誰知道打開包裹後,整個人都嚇傻了,包裹裡放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她跌坐在地,爬著大喊大叫,引來了小區裡不少人,有人看到這一幕,選擇了報警。
黃海第一時間通知了大家,首先趕往現場,匯成路距離總局比較近,黃海到了現場之後,總局的人已經到了,爲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那顆頭顱已經被警局的人收了起來,聽到這個消息,黃海不禁想起了昨天的無頭殺人案,這顆人頭會不會就是昨天那個死者呢?
南山寺廟,匯成路,兩者之間有很遠的距離,如果真的是,兇手不辭辛苦帶著人頭跑到這裡,是爲了什麼?殺人拋屍,故意讓人們發現,又寓意何爲呢?一連串的疑惑填滿了腦子,黃海揉著額頭,跑上去和總局的人交涉,瞭解現場的情況。
有大批記者已經趕來了,昨天的無頭殺人案引起了市民很大的恐慌,大家議論紛紛,人人自危,就怕遇到了變態殺人狂,有些人不禁聊起了南京駭人聽聞的119殺人碎屍案,其手段極其血腥殘忍,死者被人**了2000多塊,簡直就是19世紀末在英國倫敦街區多次犯案的開膛手傑克,雖然這個案子與之相比,已經很微不足道,但是有些人危言聳聽,大放闕詞,這件事在市裡引起熱議,趕過來的記者紛紛詢問情況,王鑫自從過來,就呆在車裡沒敢下來,急急忙忙跑過來的刑軍運氣就沒那麼好了,記者把他圍的水泄不通。
杜宇大老遠就看到了黃海,快速趕過來,喘著氣問,“這是怎麼回事,是昨天的屍體人頭嗎?”
黃海擺了擺手,“我也不知道,我剛過來沒多久。”
杜宇又喘了口氣,“我還沒吃飯呢。”
黃海無奈的看著他,他不也沒吃,杜宇看著現場,觀察了兩圈,問,“人頭呢?”
“被總局的人帶走了。”黃海看了眼離去的總局警車,“他們現在已經走了,估計回去就有結果了,昨天的屍體留有DNA,鑑定一下就知道是不是死者的。”
杜宇看了眼刑軍,嘆了口氣,“刑局最近也是忙瘋了,被案子煩,然後又被記者煩。”
黃海看在眼裡,面對這樣的事情確實也很無奈,記者的每次詢問都要認真斟酌,刑軍回答了幾個問題,快速走上警車,身後的記者窮追不捨,趴在車窗邊上,繼續詢問,刑軍一臉沉重,快速讓警員把警車開走了,黃海拍了拍杜宇的肩膀,“不要發愣了,我們也快走吧,要不然一會那些記者追的可就是我們了。”
杜宇自知現狀,也不猶豫,快速和黃海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他的腳傷還沒好,速度加快走起路來,還是很吃力的,走了不多會,脫離了記者,杜宇快速停了下來,“等等,別走了,找個車回去吧。”
黃海停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兩個人坐上車,快速回到了警局,黃海解釋了下,審訊室裡的徐梓潼,由於事發突然,還沒來得及審訊,所以就把他關在了審訊室裡,刑軍表示理解。黃海正準備審訊,總局那邊提供了驚人消息,今早發現的那顆頭顱正是昨天死者的,這其無頭殺人案終於拼湊好了完整的屍體,更讓人不可置信的是,死者是陳浩東,廣平市赫赫有名的長青幫老大。
杜宇懷疑自己聽錯了,不時的揉著耳朵,“刑局,我沒聽清楚,你能再說一遍嗎?”
刑軍鎮定的說,“那我就再說一遍,剛纔接到消息,昨天的死者是陳浩東。”
“陳浩東。”杜宇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他又唸了一遍,喃喃道,“他竟然被人謀殺了,真是不可思議,沒想到他還會有今天啊。”
刑軍鬆了口氣,“我查了他這麼多年,他犯案多起,破壞了多少家庭,如今死了倒讓我輕鬆不少,不過”刑軍皺起眉頭,“他這樣的人,是被誰殺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