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2月28日,咖啡廳負一樓
張飛宇和赫年坐在華麗的長椅上,兩個人各懷心思。
“你想多了?!睆堬w宇笑的很坦然,“我這也是為了賺錢,作為投資人肯定要利益最大化,至于你們公司,我只是想分一杯羹。”
“好,既然你不把我當朋友,我們也沒必要維持這份友情了?!焙漳晁翢o忌憚的笑起來,然后緩慢的坐在靠椅上,此刻表現出自信滿滿的樣子,張飛宇一臉茫然,不知道他要搞什么,赫年陰冷道,“我想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這件事將會關乎你的一生?!?
張飛宇有些詫異,赫年的轉變讓人吃驚,張飛宇試探性的問,“什么事情,竟然可以關乎我的一生?”
赫年注視著他,極其有力的說,“2012年12月21日晚,有人看到了你在教堂窗戶旁的所作所為,你說這件事情會不會關乎你的一生呢?”
張飛宇心顫了下,不過盡力穩住自己的情緒,“你說的什么,我聽不懂。”
赫年無所謂的攤開手,“你可以裝作不知道,不過如果我把這件事告訴警方,調查方向一定會轉移到你身上,難道你就真的沒有在教堂留下任何蛛絲馬跡?”赫年觀察著他的表情,頓了頓,提醒說,“你可要想清楚?!?
張飛宇想到自己丟落的錢包,有點沉不住氣了,他不確定自己的錢包是不是落在了教堂二樓衣柜里,之前想要進教堂查看,可惜被警員攔住了。
他臉上的表情變化的很明顯,赫年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其實這件事很好解決,只要你幫我一個忙,我們可以當作什么都沒發生。”
1月8日清晨,黃海拿著錢包向著醫院走去,那是他在教堂里找到的,這說明張飛宇曾經去過教堂,而且躲在了衣柜里,雖然還不能完全證明他殺害了張東城,不過這個線索很重要。
一路上心情沉重,坐在車上,昏昏沉沉的,黃海透過車窗看著外面的世界,很想閉上眼休息下,這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每次來電的時候準沒好事,黃海拿出手機看到來電上顯示李達,他呼了口氣,希望這次會有一個好消息。
摁了接聽鍵,李達焦急的聲音便從另一方傳來,“黃隊長,我們有重大發現,赫年找到了?!?
“他在哪?沒有被害吧?”黃海急促的問。
“安息路貧民區趙雅曾經租的房子里,他被綁住了,遍體鱗傷,奄奄一息?!?
“快把他送到醫院,千萬不能出什么差錯,我現在就在去醫院的路上?!?
“隊長放心,絕對不會出什么問題的?!崩钸_滿口保證。
市第一人民醫院,赫年被擔架拉進救護室,經受太多慘絕人寰的折磨,他已經氣若游絲,再不及時搶救很可能死亡,醫生很慎重,由于赫年身體遭受非常人的虐待,再加上這幾天滴水未進,剛進去就打了點滴,他的骨頭斷了幾根,臉部已經慘不忍睹。
救護結束后,醫生從救護室里出來,黃海急忙迎上去,慌張的問,“病人沒事吧?”
醫生嘆了口氣,沉重道,“全身都是創傷,骨頭斷了數根,現在整個人都已經廢了,怎么可能沒事?!?
黃海不好意思的說,“我問錯了,他能保住性命嗎?”
“能。”醫生說道,“保命是沒問題,不過想要完全復原是很難了。”醫生沉思了會,詢問,“他到底經歷了什么?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黃海想了想,說,“應該是報復?!?
這個消息匯報給警局后,大批警員趕到了醫院,經過這么多天的努力,王鑫總算露出了些微笑容。黃海走進張飛宇所在的病房,張飛宇左手被銬,顯得很是平靜,黃海慢慢的走過去,然后坐在床邊,“你真的不打算承認嗎?”
“黃隊長到底讓我承認什么?”張飛宇不耐煩的扭過頭,“我說過了,這些案子和我無關,請不要血口噴人,否則我會讓我的律師告你誹謗?!?
看著他的丑惡嘴臉,黃海無力的笑了笑,然后站起來,背對著他,“你知道嗎?我們找到了赫年,他已經承認了一切。”
“赫,赫年?!睆堬w宇激動的坐起來,“他,他不是失蹤了嗎?你們是在哪找到的?”
“趙雅曾經租的房子里?!秉S海轉過身,“他受了很重的傷,不過大難不死,告訴了我們一切,他的身上,還有那些你折磨他的工具上面都有你的指紋,現在證據確鑿,你還有什么說的。”
張飛宇無力的坐在床上,千算萬算,沒想到警方竟然找到了赫年,明明把他藏的這么隱蔽,他們還是找到了。張飛宇突然想起他鞭打赫年的時候,封住赫年的嘴,看他痛苦扭曲的臉,血花噴涌,那是多么讓人熱血沸騰,他對赫年說,“我這輩子最恨背叛,尤其是兄弟,這一切都是你應得的,你無情別怪我無義。”
黃海依舊背對著張飛宇,張飛宇無力的坐在病床上,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聽到赫年被救的消息,他的內心已經驚起了驚濤駭浪,那個地方這么隱蔽,警方是怎么找到的?
黃海見身后毫無動靜,正要出去,這時,張飛宇沉重而悲傷的說,“黃隊長,我承認所做的一切?!?
廣平市派出所,大門外已經聚集了很多記者,他們拿著話筒和相機,焦急的等著有人出來接受他們的采訪,李達望著門外躍躍欲試的人,都不敢出去了,也不知道是誰把殺人兇手抓獲的消息泄了出去,結果一大堆記者蜂擁而至,趕都趕不走。
審訊室里擺放著一張寬大的桌子,一邊坐著黃海和王鑫,另一邊坐著張飛宇,沉寂了片刻,黃??人粤寺暎f,“張飛宇,雖然現在你已經承認了是這幾起案件的兇手,但是我們還是要詢問一下,希望你能好好配合?!?
張飛宇說,“黃隊長,我承認是我殺害了趙雅,并且綁架了赫年,但是其余的案件可和我沒有一點關系?!?
黃海笑了笑,“事到如今,你還不愿意承認嗎?”黃海從兜里掏出一個錢包,然后遞給張飛宇,“你看看這是什么?”
張飛宇掃了眼,眼神猛跳了下,雖然隨后他又偽裝成波瀾不驚的樣子,不過其中細節已經被黃海撲捉到了,張飛宇裝模作樣的打開錢包,驚訝道,“黃隊長,你這是從哪里找到?我丟了很長時間了?!?
黃海說,“教堂的衣柜里面?!?
張飛宇啞然失色,聽到這句話,殘存的僥幸心完全破滅了,看來和他猜測的一樣,他的錢包果然掉在了那里,上面有他的指紋,既然發現了錢包,應該也該找到了衣柜底層的衣服,張飛宇低下頭,凄涼的說,“好吧,我承認,一切都是我做的,與其他人無關?!?
“一定有其他人的幫助,不過主謀已經查出來了,其他的可以慢慢來。”黃海盯著張飛宇,“我知道你不肯承認親手殺害父親,是怕別人說你大逆不道,還有就是不想把你的母親參與進來。”
張飛宇哈哈大笑,笑聲中帶著無盡的凄涼,“你們根本就不知道,張東城人面獸心,其實他以前做了很多錯事,每一件足以讓他坐牢,甚至槍斃,你們永遠不會知道他蓋教堂的初衷。”
王鑫被勾起了興趣,急切的問,“他以前做了什么錯事?”
張飛宇搖了搖頭,不愿回答,他盯著頭頂的房檐發呆,王鑫見他不答,只得作罷,黃海提起了一件事情,“當初你的弟弟被綁架,是不是你干的?”
張飛宇回過神,點了點頭,王鑫忍不住問,“你綁架他做什么?而且他還這么小,對你造不成多大的威脅?!?
張飛宇很隨意的說,“我怕張東城死了之后家產會落到他的手里,所以就綁了,這樣就可以要挾母親,讓我來繼承家業?!?
“那最后,你的弟弟是你放回來的?”
“是的,他很聰明,我有種感覺,他知道是我綁了他,所以那幾天他一個字也沒說,一直很冷靜,直到我把他放回去,他仍舊什么都沒說,后來出國了?!?
黃海記得當初見到被綁架的張飛朋的時候,他很慌亂,時刻保持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如果張飛宇所言非虛,那么張飛朋該是多么可怕?他一直在偽裝。
王鑫繼續問,“既然你承認了,我想知道你是如何殺害自己父親的,犯罪現場并沒有你的腳印,我們去的時候,你已經逃走了?!?
張飛宇扭過頭看著黃海,“黃隊長,我想這一切你應該知道了吧,還用我說嗎?”
黃海說,“我覺得還是你再說一次比較好?!?
張飛宇沉吟半響,抬起頭,說,“那天我把鞋放進了衣柜里,給腳上套上了塑料袋,然后輕輕走到張東城背后,用鋒利的匕首劃破了他的喉嚨,之后我清理了地面上的血跡,又用樓層的繩子把張東城藏起來掉在了外面,還有一根繩子綁在了樓梯扶手,繩子另一端扔到了窗外,當時情況緊急,時間不多了,我決定留在教堂里面,一直到深夜才離開?!?
“留在了教堂里面?”王鑫詫異不解,“當時我們把教堂里里外外全都檢查了便,并沒有發現你啊,你藏在了哪里?”
張飛宇看了黃海一眼,黃海說,“是衣柜,他藏在了衣柜里?!?
“對,教堂里的衣柜全是我買的,衣柜底部有一層空間,剛好可以躺下一個人,上面有擋板,誰也不會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