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肖善猛烈搖頭,“不是的,我自小就知道我要喜歡的人是什麼樣子。”
是的,肖善自小就經常夢到那個人,儘管人影模糊,但是那種感覺確是實實在在的。許蔓藉助了巫術,迷惑了他的雙眼,讓他覺得許蔓就是他夢裡的那一個人,於是喜歡憐愛。
可是後來遇到了謝拉拉,才覺得疑惑,因爲他對謝拉拉也有十分熟悉的感覺,而且越接觸越震驚,因爲對謝拉拉的感覺是那樣的強烈,強烈到連自己都心悸,雖然他不曾說出來,但他真的是一直偷偷的關注著她,然後在許蔓和謝拉拉之間糾結猶豫,天平慢慢的偏向了謝拉拉。
後來許蔓的巫術失效,肖善弄清楚了,自己在等待的人,一直都是謝拉拉,也很慶幸,他們終於走到了一塊。
“因爲謝拉拉嗎?”“謝拉拉”緊緊的揪住肖善,眼睛瞪得渾圓,恨聲問道。
“是的。”肖善盯著她的眼睛,堅決的告訴她,“我在等的一直都是拉拉。”
“我就知道。”許蔓從喉嚨裡發出低低的笑聲,然後她又快活道,“我現在是謝拉拉了,所以你愛我吧,你愛我的吧?”
肖善一怔,然後急切的說道,“你不要傷害拉拉,我求你不要傷害她。”
“我就是她。”“謝拉拉”又伸手抓住肖善,瘋狂的叫道,“我就是謝拉拉,你看看,我就是她。”
唐非走到“謝拉拉”面前,“許蔓,你到底想幹什麼?”
“謝拉拉”狠狠瞪了她一眼,吼道,“我是謝拉拉,我是謝拉拉。”
她邊說著話,邊身體抽搐著,面容恐怖,看得肖善是心驚肉戰,連連道,“你不要傷害拉拉……”
唐非沉著臉看著正在受苦的謝拉拉,忍不住咬住了自己的手。
瘋了。
許蔓是真的瘋了。
肖善正想開口說話,唐非朝其搖頭,瘋了的女子是不能接二連三的刺激的。
肖善也只得嚥下自己要說的話,別過頭,心中暗自惱恨。
唐非朝“謝拉拉”道,“好了,拉拉,你別鬧了,吃飯吧。”
得到了承認,“謝拉拉”緩了下來,跑過來親親熱熱的拉住唐非,“非非,你最好了。”
唐非僵硬一笑,“你好好愛護自己,我們就心滿意足了。”這是她對真的謝拉拉說的話。
謝拉拉聽到這句話,愣了一下,有一絲晃神。
唐非倒是心安下來,只要謝拉拉還能聽進她的話,一切就還好。
她繼續說道,“拉拉,你很勇敢,很堅強,我們都知道的。”
謝拉拉扯出一抹微弱的笑容。
肖善也握住謝拉拉的手,“拉拉,我相信你。”
謝拉拉體內的許蔓也是十分的受用,此刻她已經認爲自己就是謝拉拉。唐非和肖善的關懷讓她無比開心。
一個女子,將自己放置到了這樣的地步,多麼的可悲。
唐非擔憂的同時,也生出了些酸澀。
“拉拉,你身子骨不好,可要多注意一點,生病了可不好。”唐非一語雙關的說道,希望真正的謝拉拉能有堅強的意志抗過許蔓的侵蝕,也希望許能心生與肖善天長地久的念頭,從而不會過分的揮灑謝拉拉的生命力。
吃過早飯之後,唐非起身說要出去一趟。
“謝拉拉”狐疑的看著她追問道,“你要去哪裡?”
肖善也不解的看著唐非,急道,“都這樣了,你還要去哪?”他氣道,“你說會護得拉拉周全,這就是你說的周全?”
唐非歉意的看著肖善,道,“我要去找黃琪。”
謝拉拉眼神一亮,逐漸變得陰森起來,她說,“我跟你一起去。”看來她對黃琪,那也是恨之入骨的。
唐非搖頭,“你先休息,以後會有見面的時候的,事情怎麼著也要有個了結。”
謝拉拉拳頭緊握,神情陰冷,嘴角勾起殘酷的笑容,她說,“那你去吧,我的仇我自己會報的,我的幸福我也會自己抓在手裡的。”
肖善聞言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唐非嘆了口氣,轉身出門。
她來到瘦Q的家門前,敲響大門。
門嗖的一下開了。
黃琪正在坐在電視機前,一派悠閒,彷彿一個女王。
郭天師坐在她的下首,斷了手的胳膊上纏著厚厚的繃帶,用一隻手在給黃琪捶腿。
唐非心中一緊,垂下眼不再看郭天師。
黃琪看著唐非,笑得邪魅,“非非,你怎麼來了?”
“想跟你做個了結。”唐非淡淡道。
“了結?”黃琪哼了一聲,“是個賭局還沒完,你想怎麼了結?”
唐非淡然笑道,靜靜的看著黃琪,語氣卻是無比的堅硬,“我不會再和你賭任何事情了。”
“你說不賭就不賭?”黃琪放肆的哈哈笑道,笑得極其諷刺,“憑什麼?你不賭我就算你輸,你輸了,你的這位世叔,可就會缺太多東西了。”
唐非默然,她嘆了口氣,無奈道,“那你這次想要賭什麼?”
“就賭肖善和謝拉拉。”黃琪嘿嘿笑道用手纏繞著自己的頭髮,“你說在名利、以及生死關頭,肖善會選擇我,還是會選擇謝拉拉那個野丫頭?”
“這個不用比了,你必輸無疑。”唐非嘲諷的看著黃琪,“以前沒有爭贏,現在同樣也爭不贏。”就像現在,他們都面臨著許蔓這一個危險的怨靈,可是肖善也沒有對謝拉拉萌生退意。
黃琪踹了郭天師一腳,猛地站起來,把手中的東西全部都扔到地上,“你哪來的自信?”
唐非笑道,“我有這樣的自信,其實你自己也明白,又何必自討難受。”
黃琪死死的盯著唐非,眼神又開始轉爲濃黑,又想要大發怒火了。
唐非在黃琪要發飆的前一刻,淡淡的道,“黃琪,你難道沒有發現我有什麼不一樣了嗎?”
黃琪一怔,終於發現唐非體內的怨靈消失不見了。
這一刻她發現自己大意了。
唐非笑道,“一直被你牽著鼻子走,前些日子我發現,你也不是萬能,你也不是無所不知的。”
黃琪寒著臉盯著她,有種被戳到痛處的惱怒。
唐非繼續道,“你知道侵入我體內的那個怨靈是誰嗎?你親手送過來的怨靈?”她噙著笑,盯著黃琪一字一頓的道,“是許蔓啊。”那神情那語氣,彷彿在施展凌遲酷刑。
有時候,唐非也是一個極其殘酷的人。
“許蔓她很恨你,現在她與我合二爲一了,我們要一起擊垮你。”唐非邪惡的笑著,然後模仿許蔓的神色道,“黃琪啊黃琪,你曾經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怎麼會連我都認不出來呢?”
“你休想騙我,我不會被你騙過的,你體內完全沒有什麼許蔓的存在。”黃琪手一揮,惡狠狠道。
“信不信隨你。”唐非學著黃琪,嘲諷的笑道,“你那麼相信你自己?那你怎麼不知道許蔓的存在,我們賭了這麼多場,你又怎麼輸了這麼多場?”
“許蔓不可能存在。”黃琪大吼道。
唐非嘖嘖兩聲,輕蔑道,“你死後,可以變得這麼厲害,許蔓的怨氣不比你少,她也變得很可怕,連你都沒能察覺到她。”
黃琪哼一聲,滿臉不屑的表情,“就算你真的和許蔓合體了,那又怎樣,我還會怕你們不成?”她是魔,有超強的力量,有冷酷的心臟,天下所有的邪惡都是她的支撐,所有人都只能在她的手心裡哀叫求饒。
“是嗎?”唐非涼涼道,以同樣睥睨的眼神回敬黃琪,“如果你真的那麼自信,你就不會屢屢試探了,什麼賭局,不過是想要擊垮我精神的手段。”她哼哼的笑著,表情又殘酷又邪惡,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你派程毅來送死,雖然剛開始我不清楚你的目的,但後來我知道了,你是派他來試探我的能力的,因爲你沒有把握能夠勝我,你耍那麼多花樣來顯示你的高高在上,其實只不過是一點,你怕我,你在懼怕我,你怕你會死在我的手中。”
黃琪雙手握緊,大聲道,“你放屁。”
唐非嗤笑,明白自己是說到了黃琪痛腳,黃琪確確實實是害怕的,越不可一世越害怕,越害怕越想要證明自己的不可戰勝,通過貶低唐非來增長自己的自信,可是越這樣卻也越害怕,這是一個可怕的惡性循環。
這一切是緣由那種畏懼,對死亡的恐懼,害怕自己再死一次,再死在唐非的手裡。
黃琪憤恨的看著唐非,她一直不知道爲什麼唐非總能這麼冷靜,不管是面臨什麼樣的事情,都是那樣一副淡淡的表情,那般從容,彷彿對一切的結果都漠不關心。
難道這個人的血液是冰冷的,無情的?
“何必呢,每日這般擔驚受怕,備受煎熬……”唐非看著黃琪輕輕一笑,“不如早點做個了結算了。”她頓了頓,真誠道,“黃琪,再次重生不容易,如果你想好好的活著,那就不該再來招惹我,來傷害我身邊的人,現在我容不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