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當日就會這麼過了,但晚間自習的時候,唐非正在奮筆做著英語試卷。肖善急急忙忙的跑到門口,喊了她一聲。
唐非擱筆走了出去,肖善拉著她就往401班跑,邊跑邊說,“她又疼了,以往每天只疼一次,但今天……。”
401班與396班相差並不太遠,一個在四樓,一個在三樓而已。只是因爲是文科與理科,所以鮮少有往來。到了401門口,唐非掙脫肖校草的手,自發走了進去,許蔓正被幾個男同學按著,她掙扎的厲害,那些男同學幾乎都按不住。唐非上前抓住她,奇蹟發生了,許蔓停止了叫喊和掙扎,汗津津的躺在地上,一副脫力的模樣。
唐非感到那股力量退去,她放開許蔓的手,憑著感覺朝門外追去,她追出教學樓,卻在拐角處撞到了往教學樓走的黃琪。黃琪勉強朝她一笑,看起來非常的疲勞。
“你怎麼了?”唐非關心的看著她。
“我剛在英語老師那裡請教問題,有點累了。”黃琪輕聲答道。好學生在學校裡特權就是多,一般情況下,英語老師哪會這般用心指導學生,除非是其最看重的學生。
“許蔓剛纔又疼了。”唐非道。
“是嗎?”黃琪看起來很急,“我去看看她,我應該多呆在她身邊的。”黃琪說完就向教學樓小跑而去。
唐非也繼續往前追去,但那種感覺已經不復存在了,畢竟是無影無蹤的東西,太難以捉摸。
再回到教室的時候,黃琪正在細細的啊安慰許蔓,肖善則坐在許蔓的前面,情緒很緊繃,他應是很害怕再來一次吧。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他和許蔓的事情算是在全校面前暴露了,心裡壓力是極大的。
唐非走到他們前面,朝肖善道,“手機給我用一下?”
肖善將手機遞出,唐非去教室外面打電話,眼神示意了一下,肖善立馬跟著她一起走了出去。
唐非撥了電話給郭天師,郭天師此刻正在外頭跟人吃飯。唐非直接道,“我學校有件怪事,你明天過來解決一下唄。”
郭天師吧嗒著嘴,“沒問題,價錢怎麼樣啊?”
唐非哼了一聲,“價錢……”
肖善連忙道,“錢不是問題,只要事情能解決。”
不等唐非再開口,那邊郭天師便道,“既然價錢好談,那我明天就過來瞅瞅好了。”唐非啐道,“德行。”便快速掛了電話,把手機還給肖善,拍拍手回自己教室了。
剛一坐上凳子,謝拉拉就湊過來,“怎麼樣了?”
待唐非告訴她明日有天師來做法後,她情緒更興奮了,連連說著明日一定要跟去見識見識,然後就在心裡描繪天師的樣子,勾勒出了一個仙風道骨,清冷斯文的形象。
想起郭天師的形象,唐非忍不住笑了,明日謝拉拉肯定會大吃一驚吧?但願不要太失望纔好。
翌日郭天師是晚自習前來的,當他又長了一圈肉的身軀出現在唐非教室門口的時候,所有人都沉默了——肥頭大耳油光滿面帶著猥瑣笑容的郭天師,形象著實與神通廣大的天師沾不上邊,倒像一個欺男霸女的惡員外。
謝拉拉傻傻的看著郭天師,“這就是天師啊,好像王晶哦。”
唐非撲哧一聲笑了,形容的真是貼切。
郭天師不以爲意的看著唐非吹口哨,唐非無奈的站起身子,向他走去,心中甚感丟人。謝拉拉把筆一扔,也跟了出去。
聽了唐非的訴述之後,郭天師道,“看著情況,有點像巫蠱之術啊。”
“什麼是巫蠱?”唐非不解。
“就是扎小人了。”郭天師解釋道,“這個術挺邪惡的,已經廢了好幾年了,因爲太損功德,所以一般都不會用。”
“你有辦法解決嗎?”這纔是唐非最關心的地方。
“說難不難,說易不易。”郭天師靠著護欄,“找到施術者就容易解決了。”他摸著下巴,“看來施術者確實很恨那個小姑娘啊,這個術可不簡單,需要用自己的血驅使,而且還會反噬自身。”
“那豈不是大海撈針?”謝拉拉大叫道,“讓人怎麼找嗎?”
郭天師好整似暇,“這個術可不簡單啊,不是有了名字就可以的,還要有被施術者的生辰八字,貼身的衣服,頭髮,手腳指甲蓋,要拿到這些東西,只有熟人才能做到吧。”
唐非道,“那最能做到這些的就是她們寢室的人啦。”她看著郭天師,“我們不如先去她寢室看一下?”
“我想寢室應該沒有什麼東西了,因爲這個只需連續六夜在午夜十二點扎針,到第七夜說出願望便可,看情形這術早就施完了,誰還會留著那樣詭異的東西在寢室裡,應該是被埋了。”郭天師搖頭道。
的確,如果那個施術人想要許蔓消失的話,昨天若不是唐非,許蔓或許早就沒了性命。
到底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
唐非和郭天師理清了事情後,三人就邊交流邊向401走去。許蔓、肖善也早已準備好,黃琪也陪在左右。一看見唐非等人就走了出來。
肖善道,“我在小飯店裡定了桌飯,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
郭天師把許蔓仔仔細細看了一番之後,又瞧了瞧肖善和黃琪,摸著下巴思索著,最後道,“你們三個人不宜走得太近啊,你們一個水命、一個火命、一個土命,彼此相剋不相容啊。”
謝拉拉不解其意,便問,“誰是水,誰是火,誰是土啊?”
郭天師指著黃琪,“水。”再指許蔓,“火。”最後指著肖善,“土。”又解釋道,“火生土,土克水,水克火,水火不容。”
謝拉拉看著三人,想了想道,“聽起來好像三角戀哦。”
謝拉拉一語道破天機。
許蔓、肖善、黃琪三個人臉同時變色,彼此間十分尷尬。郭天師閱人無數,小屁孩們的心思,他也能看出幾分,當下扯了扯唐非,附耳低聲道,“看來他們也不簡單啊。”
唐非反應過來。剪不斷,理還亂,扯上了感情的事情,就會變得錯綜複雜,人心真是太難揣測了。
郭天師慢悠悠道,“扎小人這種術法,極損陰德,被施術者不會有好下場,施術者更不會有好下場,會有現世報的,比被施術者還要慘,這種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方式實在是太不明智了。”
“被施術者會被怎麼樣?”唐非突然問道。
郭天師誇張的打了個哆嗦,“要麼自己死,要麼親人死,要麼一家人倒黴一輩子,做任何事情都不會順利,哎呀,太悲慘了。”
唐非很配合的尖叫一聲,“這麼嚴重啊。”
謝拉拉被她嚇了一跳,緊緊的抓住唐非,“會死人啊,真的嗎?”
唐非拍了拍她,“安啦,你又沒扎小人,報應也報應不到你頭上,你那麼緊張幹什麼。”
就在唐非和郭天師一唱一搭之間,黃琪的臉色變了幾變,滿手溼漉漉的全是汗。她身邊的許蔓察覺她不對勁,便關心的問道,“你怎麼了?”
黃琪連忙搖頭,“沒事,天氣有點悶。”
郭天師冷笑一聲,平生不做虧心事,又何必擔心報應不爽?
唐非道,“我們還是先去寢室看看吧,拉拉一向敏感,或許能感應點什麼。”
許蔓忙不迭點頭,“說不定真的有什麼,最近我每次回到寢室,都覺得十分的難受,很壓抑。”
衆人都沒有異議,便一齊朝女生寢室前進。下樓的時候,黃琪突然撞了謝拉拉一下,拉拉重心不穩,人就朝下摔去。幸好郭天師身手靈活,躍了兩步,拉著了她。拉拉驚魂未定,哇的一聲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