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奉皇命剿賊,遇一乞丐路邊乞食。余觀其傷重難治之時,不發一言乞命,心中不忍,帶至家中,悉心料理。然人力終不能勝天,乞丐臨死之際,將此書授余,曰:‘日夜苦練,可官拜千牛衛大將軍。’蓋此書乃修習武藝之法。余雖無心仕途,朝夕練之,亦身強體壯。族叔瓊卒之際,薦吾從軍,隨右威衛大將軍薛仁貴征遼。以此書之故,累官至忠武將軍,顯赫一時。”
“初,乞丐傳我此書時曾言:‘達摩祖師只履東歸,對世間萬物大徹大悟,遂寫成此書流傳后世。’余習此功多年,雖未曾瞻仰大乘佛法,然常有欣欣然向善之意,蓋受祖師靈心波及之故。望我后人常懷善念,習此書救助世人,余在天之靈,必將護佑后人。貞觀二十一年,歷城秦武記。”
陳玉成跟李文秀讀完了秦川祖先秦武寫下的一生經歷之后,唏噓良久。李文秀喃喃道:“原來秦川的祖先叫做秦武,是秦叔寶元帥的親眷,后來隨薛仁貴元帥征遼,這才立軍功,光大門楣。”陳玉成道:“秦川肯把這本書交給你,看來他的確是把你看成了他的妹妹。”李文秀突然把手里的書一合,陳玉成道:“怎么了?”李文秀笑著指指自己,道:“餓啦。”陳玉成也笑了:“折騰了一上午了,我也有點餓了。你想吃什么?”李文秀道:“我瞧著外面不是有一條小溪嘛,你去看看能不能抓兩條魚回來,我烤魚的水平比考虎肉高多了!”
半個時辰后,山洞里又彌漫了烤魚的味道,陳玉成看著李文秀不斷翻新的燒烤花樣,眼都直了。陳玉成道:“你的傷還好吧?”李文秀道:“昨天接好骨頭,還是微微有點疼啊。”陳玉成道:“呆會我去給你找點草藥敷上。”李文秀笑笑,將秦川的書遞過來,道:“這本書你練吧,反正我已經練過靈臺方寸門的內功了,再練這本也是多余。”陳玉成搖頭道:“不了,怎么說這本書也是秦川給你的,他又沒有給我。再說了,秦川內力這么強,多半是練這本書的緣故。你練了增強一下體質,傷口也好的快一些。”
李文秀知道陳玉成有自己的主意,也不勉強他,吃過了飯就打開書自己學了起來。那本書自第一頁之后再無文字,往后都是圖畫。李文秀瞧了半晌,端正坐好,照著圖畫練起來,可沒想到練來練去總也聚不起真氣。李文秀甚是苦惱,最后用真氣硬沖任督二脈,沒料到就此左邊胳膊酸麻,失去知覺。李文秀怨道:“秦川這本書是不是騙人的!練來練去,丹田內根本聚不起氣來嘛!”
陳玉成道:“不會吧?我來看看。”瞧了半天,陳玉成嘆道:“這本書你練不了啊。”李文秀道:“怎么?”陳玉成道:“我瞧著這金關玉鎖十二功,氣海根本不在丹田,而在四肢。靈臺方寸門的內功都是氣聚丹田的,這本書恰恰相反。”李文秀拿過來看了一會,笑道:“這就是緣分啊,我練不了了,你就拿去練吧。”陳玉成道:“我也練的是靈臺方寸門的內功啊,不過試試看吧,沒準我功力尚淺,不礙事呢。”
正是天地交泰,龍虎交會,因緣際會的時候,達摩祖師脫離塵世之際對自己一生的武學的總結而成的金關玉鎖功,就這樣被陳玉成獲得了。這門功夫是達摩祖師一生精髓所在,練成之后當真威力無窮。這可惜練這門功夫有兩個大玄關。一是達摩祖師初傳的功夫都是氣聚丹田,而這門金關玉鎖功卻是氣聚四肢。如此一來一般練內功的人練這門功夫,丹田之內的內氣必將阻止內氣散往四肢,若要練成當真是難于登天。陳玉成本來內功就不深,前幾天又受了極重的內傷,丹田之內此刻空蕩蕩不存絲毫內氣。這第一道玄關就過去了。
二是這門功夫要靠每天吐故納新來增進功力,起碼要過二十年才有小成。陳玉成雖然沒有靈芝雪蓮等補藥來增進體力,可是這葫蘆山谷卻另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葫蘆型的山谷,再加上谷底彎彎曲曲的溪流,構成了中國風水上的“龍穴”之地。
中國風水學問,其實就是研究天體、地理、人體的氣場相互作用的原理。這些原理,西方到了二十世紀,才發現了天體運行如太陽黑子對地球的影響,算是初窺門徑。而中國風水學早就對這些影響形成了自己的認知體系。陳玉成跟李文秀呆的這個山谷,最容易聚集天地之靈氣,實在是修習內功的好地方。如不是聚天地之靈氣,怎么會在此地生出那一嘯而山谷震鳴的猛虎呢?陳玉成腦海中又不存雜念,幾個月練下來,金關玉鎖十二功竟然全部練完,略有小成,威力雖然不是甚強,可是終歸是登堂入室了,內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往后再練只是功力深淺的問題了。
這天晚上,月明如水。李文秀整治著溪水中產的小白魚。這些魚在這山谷中生存,也吸收了天地的靈氣,是大補之物,有利于兩人傷勢的恢復。陳玉成端坐在張家懸石上,按照書本所述,進行呼吸吐納。突然聽得頭頂上有人道:“你說他倆死了沒有?”聽聲音正是方智仁。李文秀不禁“啊”了一聲,急忙掩住自己的嘴,隨即想起上面的人聽不到自己才放心。陳玉成倒是淡定的多,慢慢氣歸四肢,活動著身子,走回山洞來。
兩人對視一眼,坐下來聽方家父子的對話。只聽方一道:“從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沒有生還的可能了。”話中竟然帶著些許憂傷。方智仁沉默一會,平靜道:“孩子,將來我一定給你找一個更好的姑娘。”方一顫聲道:“爹!”
方智仁平靜道:“爹不是不知道你喜歡李文秀,可是爹為了玄鐵令牌還是那樣逼她。爹對不起你。”方一道:“不是的,爹爹,我知道你這樣做是為了娘親,我不怪你。”下面陳玉成跟李文秀都是一奇:“怎么搶玄鐵令牌是為了方一的母親了?”
方智仁道:“你不要再說了,總之爹爹就是對不住你。”言下竟有幾分決斷之意。
方一平靜一會,道:“爹爹,咱們是不是一定要拿玄鐵令牌跟玄鐵兵器才能去救母親?”方智仁道:“只能這樣了。對方的勢力強大,超出你的想象,咱們敵不過他們啊。”陳玉成跟李文秀越聽越奇怪,怎么方智仁要搶玄鐵令牌還有這么多曲折?方一沉聲道:“他們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