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成走到孟爺跟前道:“孟爺,這一路上承蒙你照顧,我們遇上了舊友,咱們就此別過吧。乘著刀宗人員走了,你們也趕緊過去吧!”方才孟爺一直看到秦川跟陳玉成兩人激動相會,這才放下心知道已經安全了。這時候聽著陳玉成說,趕緊道:“陳兄弟你說的是,咱們就此別過,你們保重!”說著朝后一揮手,眾鏢局人員推著鏢車就走,經過的時候都跟陳玉成跟李文秀道別,而看了秦川劍術之后都敬佩至極,竟然也跟秦川兩人道別。
陳玉成心中一動,道:“孟爺請留步!”
孟爺心中一寒,生怕陳玉成改變主意,截了自己的貨物,趕緊跑過去道:“陳兄,你······”陳玉成迎上他,道:“孟爺別誤會!”說著掏出去鏢局當晚,孟爺給自己的一百兩銀子道:“孟爺,你這鏢師當的也實在不容易,到處走南闖北,跟各路人物打交道,一不留神有性命之憂,這銀子賺的實在辛苦,這銀子你留著吧,好好照顧家人。這些日子承你照顧,已經不勝感激了!”
孟爺禁不住“埃”了一聲,平時臉上肅然的神色突然散開,變的像一般中年人一般的風霜之色,眼神復雜地看著陳玉成。陳玉成道:“孟爺別多想了,我只是不做違心的事情。”孟爺點點頭,收下銀子,再不說話,轉身離去。鏢局中人看著孟爺走回來了,都奇怪道:“孟爺莫不是受了風寒?為什么眼圈紅紅的?孟爺可是一向不茍言笑,堅強如泰山啊!”
秦川走過去拍拍陳玉成的肩膀,道:“這事做的不錯!”又低聲道:“好男兒縱橫天下,可是這中間的愁苦又有幾人知道?那老鏢師承你理解,這輩子是記得你的恩情了。”陳玉成搖搖頭,道:“咱們也走吧!”既見了陳玉成兩人毫發無傷,秦川也沒有了找刀宗報仇的心。四人沿路走開去,一路上不免說起在葫蘆山谷的事情。
此時太陽正好,路旁盡是各色野花,四人走在大路上,背后是大山,前方是平坦大路,不時說說笑笑。秦川聽得兩人掉下山谷后遇到一只猛虎,啞了半晌,道:“你們就這么把那猛虎殺了?”李文秀道:“是啊,怎么了?”秦川拍拍手道:“可惜了,聽你們說的,那座山谷肯定是個龍穴之地,這猛虎也沾染天地靈氣,周身都是寶,就拿虎肉來說吧,吃了對調理內息有好處啊。”陳玉成道:“那就可惜了,虎肉我們只吃了幾塊,第二天我怕那虎肉腐壞,就沒再動它。”李文秀道:“嗯,怪不得頭一天,我感覺傷口恢復那么快,原來是這虎肉的效果。”秦川連連嘆息,道:“百年難得一遇啊,可惜可惜。”李文秀笑道:“以后有機會領你去就好了。”
正談著,只聽得“噠噠噠”的聲音,四人抬頭一看,前方大路上迎面走來一批棗紅色駿馬,馬上乘客一身紅袍,一身彪悍之氣。四人為他氣勢所懾,不覺抬頭看他,那馬上乘客一睜著鷹一般銳利的眼神掃了掃四人,眼神突然一變,但隨即恢復正常,繼續策馬前行。張晴道:“這人好面惡啊。”李文秀道:“不知道這人此去做什么?”秦川突然道:“咱們快走吧,我看這里要出事。”
陳玉成道:“如果出事,多半跟刀宗有關,我們留下來看看吧。”秦川道:“我說的不是刀宗,是別的事情,總之,咱們快走吧。”陳玉成看他臉色凝重,雖然不明所以,也就順著他。四人繼續沿著大路走去。只是沒走多遠,又聽得“噠噠噠”的聲音,這次聲音是從后面來的。張晴回頭一看,道:“剛才那人又回來了!”其余三人答應一聲,卻不回頭,繼續走。只聽得后面傳來一聲:“前方四位慢走,小人有話要說!”這時候四人才停住。
那紅袍客大馬超過四人,勒住馬,掃著四人,并不說話。張晴抬眼看他,那紅袍客眼神立刻掃到她,張晴嚇得趕緊低下頭。李文秀抓住張晴的手,抬起頭來盯著紅袍客,紅袍客也盯著她。李文秀毫不畏懼,道:“閣下有何見教?”紅袍客不答,又轉頭看了一眼陳玉成,最后眼光落在秦川身上,瞧了半晌,徐徐道:“秦將軍,沒想到在這里見到你,近來安好?”
此話一出,陳玉成三人盡皆心驚,轉頭看向秦川。只見秦川抬起頭來,緩緩道:“曹侍衛好記心,當年太極殿上我們只是見了一面,沒想到你竟然記得我。”那紅袍客笑道:“秦將軍當年太極殿上御封將軍,威震朝野,不是我記性好,是將軍威名盛。”秦川淡淡一笑道:“這次曹侍衛可是來抓我的?”紅袍客搖頭道:“非也,小人這次是來公干的。皇上寬宏大量,早就原諒了將軍,日夜盼望著將軍回去呢。”
秦川點點頭,對身旁三人道:“這位是當今宰相楊國忠大人身邊三侍衛之一的曹元讓大人。”張晴點點頭,畏懼地看看曹元讓。陳玉成跟李文秀只是略略朝曹元讓拱拱手。曹元讓答禮,道:“看三位表情,還不知道秦將軍的真實身份吧?”陳玉成跟李文秀跟秦川交心,對他什么身份倒不在乎,倒是張晴很感興趣道:“難不成他是將軍嗎?”
曹元讓看著羞答答的張晴,心有好感,看看秦川并不阻止自己,當即道:“原來你們還不知道秦將軍的真實身份。那不妨讓我來講一講。這件事要從天寶七年說起了。當時我大唐在當今天子掌管下,國富民安。而此時北方突厥之地遭受一場寒流,突厥人就要南侵之意。但突厥當年跟大唐有停戰約定,不好出兵,于是派出使者到大唐,想要乘機制造出兵機會。”
陳玉成瞧著秦川對見到曹元讓并不怎么熱情,反而有些消沉,就道:“這些事情以后再說也行,如果曹侍衛沒別的什么事情,我們先行一步。”曹元讓剛想說話,秦川道:“沒關系的,玉成。這些事其實我不放在眼里,你們聽聽也無妨。”陳玉成就不說話了。
曹元讓笑了笑,看看張晴,又道:“那使者準備了三個法子要制造事端,那三個法子說來也的確是巧妙至極,難以招架。當時天子還不知道突厥使者的真實意圖,見到突厥使者到來,當做是彰顯強國的機會,就在太極殿宴請突厥使者,有頭有臉的大臣們,本來在長安的外國使臣,貴妃們紛紛出來。酒酣耳熱之際,那突厥使者突然站出來道:‘敝國可汗為表跟大唐永為兄弟之邦的心意,特地親自寫了一篇賦詞,要在天可汗接見鄙人的時候念出來。’天子聽了之后異常高興,當即命人接過那賦詞,在朝堂上念出來。可是,大家知道嗎,這突厥使者的第一個全套就已經來了。朝堂上下竟沒有一人注意到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