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祖母趙氏也是能幹的人,她打通了關係,然後求助了有能耐的人,這才幫了祖父孟軻洗脫冤屈。
可如玉的外祖父又是聰明人,他從不會讓人有把柄算計在他頭上,即使冤枉了孟軻仍舊沒有入獄受罰。
從此孟家恨上了王家,可偏偏天公不作美,孟凡和王氏竟然會一見鍾情,兩個人還結下了姻緣。
孟老丞相挑起眉毛,“所以你們就做出這樣孽障的事,隱瞞如玉女兒身之事?你們知不知道,要是這樣的事傳出去讓皇家知道了,當真是要被笑話了?!?
孟凡和王氏自知有愧,都不做聲,站在那裡。
這邊李大夫爲孟如玉診脈,道:“如玉公子……”他說完覺得喚錯了,忙糾正,“如玉小姐體內寒氣太盛,只怕……”
孟如玉倏然睜開眼,淚眼汪汪的望著李大夫,打斷了他的話,“你是說……我活不久了嗎?”
李大夫搖頭,“那倒不是,只是如玉小姐以後怕是要久病纏身,不能似從前那般身子骨健康了?!?
如玉怕道,“你是說……你是說我要成了一個病秧子?永遠不能嫁人,也不能綿延後嗣了嗎?”
李大夫就這樣愣在那裡,沒了反應,這些話確實是他想說的,爲甚從孟如玉的口中說出來竟是這樣的怪異。
如玉起身,捧住祖父孟軻的手臂,哀求著他,“祖父,玉兒該怎麼辦?玉兒剛想做回真真正正的姑娘,將來還想嫁人,還想著綿延後嗣,可現在玉兒……真麼辦好呢?”
美麗可愛的小姑娘,一旦哭起來,那可是像玻璃美人一樣,怕摔碎了,讓人心疼的想要庇護。
如玉記得祖父孟軻在前世就對她很好,雖然那時候不知道她是女兒身,但一直想把他培養成爲孟家有能力的人,只可惜她的身子骨衰敗的不成樣子,也使得祖父放棄了她這樣擁有才華的人。
孟軻有些心軟的拍著如玉的肩膀,“別擔心玉兒,李大夫一定有辦法治好你身上的病的?!?
如玉搖頭,哭的像淚人一樣,“祖父,沒有辦法了,李大夫就是這樣認爲的,不信你問他。”
不等孟軻質問李大夫,四夫人王氏已經落了淚,扯住李大夫的袖子,也不顧什麼儀態不儀態,“李大夫,如玉說的都是真的嗎?她真的以後久病纏身,不能生育後代了嗎?”
李大夫略有爲難的看向王氏,孟凡扯開王氏的手,“看你這樣樣子,讓父親看了都要笑話你的?!?
王氏捏著帕子擦淚,“四爺,我也想不在丞相爺面前哭的,可一想到玉兒將來要遭受的痛,我真的是心裡……難受??!”
孟凡剛要上前去勸如玉,如玉看到他那張臉,想到十年後是他爲了一己之私,用劍刺穿了她的心口,現在想一想,還真是會痛呢!
如玉鬆開孟丞相的手,撲到了孟凡的懷裡,“父親,我好不容易當個真正的姑娘,可以後我要是不能生育後代,我還怎麼嫁人呢!”
如玉這樣說道,立刻堵住了孟凡想要安慰她的口,他也不知道怎麼勸如玉好,只是用手撫著如玉的長髮,心裡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如玉撲在他的身上,脣角微微勾起,眼底的恨意在暗處是不用遮掩的。
這就是她的好父親,他在她和弟弟同生病需要照顧的時候,拋棄了她,一刻也沒有來看她。
又在她是女兒身真相揭穿之時,眼裡毫不掩飾的對她露出了恨意,甚至得知她將來要不能生育這樣殘酷的事情,他都能很淡然的接受,沒有王氏那樣的情緒激動。
看來從前她一直認爲父親孟凡是一個貼心的好父親,現在看來不過是戴著面具,僞裝自己罷了。
孟老丞相挑眉問李大夫,“玉兒說的都是真的嗎?我要你說實話?”
李大夫就這樣,呆在這裡,不知道怎麼解釋好。
如玉卻道,“祖父,不管李大夫能不能將我治好,我們都要試一試的,我真的不想將來有一日……”如玉扶著額頭,顯得疲憊,“成爲了嫁不出去,久病纏身的老姑娘!”
孟老丞相安慰她,“玉兒別亂說,快躺下來休息!李大夫一定有辦法醫治好你的?!?
林嬤嬤上前扶著如玉躺下,孟老丞相又安慰她幾句,很快如玉睡了,他纔對著站在內室的幾個人嚴厲道:“今天你們誰也不要把如玉重病的事傳到外面去,要是讓我知道誰嚼舌根以訛傳訛,我一定會割了你們的舌頭,拖出去亂棍打死。”
“是,丞相爺!”
站在內室的幾個僕人聽了孟老丞相的話都是膽戰心驚的應了,多數人都在心裡嘀咕,都是六小姐害的他們也遭了黴運。
孟老丞相囑咐李大夫,“你一定要盡所能幫六小姐調理好身子,要是她醫治不好,你也別想在丞相府待下去了?!?
“是,丞相爺!”李大夫應了孟丞相的話,眸光忍不住掃了一眼躺在木牀上靜睡中的六小姐孟如玉。
孟軻一走,孟凡和王氏又在如玉耳邊噓寒問暖,哭哭啼啼了好久才離開。
如玉其實心煩得很,你說她都已經睡下了,這兩個人這樣吵,是真心想讓她靜養,還是演給別人看的。
等他們都走了,屋子裡這才安靜下來。
如玉靠在牀頭坐下,林嬤嬤忙給她拿著枕頭墊在身後,“六小姐你現在需要多休息,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如玉掃了眼門口的方向,“我還有很多事沒有做呢,等做完了,我再睡!”
林嬤嬤不敢多問,只靜靜的候在那裡,如玉坐在牀頭想了一會兒才道:“嬤嬤我有件事要你去辦。”
林嬤嬤等著她說:“好,六小姐您說。”
如玉用手拄著下巴,就那樣恬靜的看著林嬤嬤,這樣安靜的時候還真是一個可愛的小姑娘。
“嬤嬤,我聽說迎春很愛磕牙八卦,喜歡到處亂嚼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