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珊和紅月見主子不高興了,兩個人也沒有多嘴,而是退到了佛堂外面。
如玉早就感覺到有人跟著她,從她們離開剛才的小院,那個人似乎更大膽了,竟然先她一步溜進了這間佛堂。
他難道是神算子?就這樣認準了,她會踏入這間佛堂,中了他的埋伏?
可現在,她已經站在了佛堂,不正是中了他的埋伏,可她還是太過淡定了。
如玉看到佛堂邊緣有一個小門,門前是用一個布簾子擋著,如若不仔細看,已經不會注意到這個地方。
她倒是很好奇了,那個跟蹤她的人,會不會就藏在這間小屋里?
如玉掀起簾子,推門而入。
只見這里有一個很大的房間,房間盡頭有一金尊佛像,佛像下擺著一只牌位,有一位衣著華麗的女人,正在給牌位上香。
她上香過后,退回到蒲葦墊子上跪坐,雙手合十,像在虔誠許愿。
而她身邊正立著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那人腰間配著一把長劍,垂著面看不清臉色,但看樣子也不像是要挾持這位衣著華麗的夫人,倒像是站在一旁保護她的護衛。
她瞬間明白了什么,轉身欲走,身后傳來了那個夫人的喚聲。
“孟家五小姐留步!”
如玉望著那個夫人緩緩轉身,見她容貌雖然不是絕佳,但看上去有一種男子的英氣和瀟灑,氣質不凡。
她望著孟如玉,距離有些太遠,以至于如玉看不清她眼中的波瀾。
如玉朝她施禮一拜,含笑道:“夫人可是認得如玉?”
李夏茹微微頷首,“正是認得孟家五小姐,所以想請五小姐來此敘話?!?
如玉看得出,她身邊站著的那位黑衣護衛,來者不善,甚至充滿了殺意。
她笑著道:“我和夫人似乎不熟,也沒有什么必要敘話,告辭!”
她跳腳剛要走出這間房門,黑衣護衛已經近身,如玉拔下頭頂的碧玉簪子刺過去,黑衣護衛握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竟是掐住了她的脖頸。
如玉扯動下唇角,幽黑的眸光也掃過一絲暗芒,她另一只手從腰身處抽出一個香囊,從里面抓出一些東西,朝著黑衣護衛撒過去。
黑衣護衛立刻收手,退后數十步,滿眼驚振的望著孟如玉。
“毒粉?”
孟如玉冷笑,“是啊,是毒粉,你要是在敢掐我脖子,我就讓你七竅流血而死?!?
啪啪!
空曠的房間里,掌聲回蕩在空中,的確有些慎人。
如玉看向擊掌的夫人,她冷下了臉,“為何要派人在我和娘親乘坐的馬車內動了手腳?”
“哦?你已經發覺了?”李夏茹饒有興趣的望著她。
如玉臉色的凌厲未減,掃了一眼黑衣護衛,“他一直跟著我,還引我來這里見你,這一切不都是你的安排嗎?怎么,我跟夫人無仇無怨,為何要讓他殺我?”
李夏茹臉色忽然沉下來,“我一直都在想,到底是怎樣的女子,能讓我的侄兒一直念念不忘,三番兩次的跳丞相府的高墻,穿千金小姐的窗戶,去見一個只有十二歲,還為及笄的小姑娘。”
她挑起眉梢,眼底的殺機更濃,“現在看來,你聰穎機智,心腸惡毒,毫無孝道,喪心病狂……你就是太讓人難以琢磨了,才會讓我的侄兒對你起了興致,才會三番兩次的找你??赡阋仓?,你這樣惡毒的女人,根本不適合接觸我的侄兒。”
如玉明白了這位夫人的意思,也明白了,她口中說的那個侄兒就是整日里跳墻穿窗,坐在房梁上晃蕩著腿,帶著面紗不害臊又變態的奇葩男。
一想到他送她的禮物竟是最毒的飛燕草,還告訴她那是芝麻,險些讓她誤食了,差點毒死,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就說嘛,夫人行事也是有手段的,像極了那個喜歡偷窺千金小姐的變態男人。”
李夏茹的臉色當真是不好看了,“是你先勾引他再先!”
如玉不疾不徐解釋道:“我怎么勾引他了?是他一個男子,竟做那種進出未出閣女子房間不害臊的事,怎么就怨得我這樣一個單純可愛的小姑娘呢?我難道不委屈,不怨么?”
李夏茹差一點呸出來。
單純可愛的小姑娘,從她知道有孟家六小姐孟如玉這個女子,就沒聽過她在孟家消停過,把孟家鬧的烏煙瘴氣的,不都是出自她之手嗎?
李夏茹起了殺意,“不管怎樣,我是不容許你接近我侄兒,我大可以在你不知覺中找個機會把你解決掉了,但是我覺得還是讓你知道怎么死的好,免得當了孤魂野鬼,也沒辦法投胎做人?!?
如玉向前走了幾步,“你真的以為我貪生怕死?還是說……”
她往前走,是因為要看清牌位上寫的是什么,當看到立著兩個牌位上,分別寫著——先夫岳公諱子肅君生湘南位,故男岳浩良位。
如玉有那么一瞬間感覺,她如果能看到她的結局,是不是也有這樣的牌位,立在孟家的祠堂之上。
李夏茹沒想到如玉能這樣大膽先前走近,更沒想到她看到了那兩只牌位。
她臉色冰冷難堪,命令身邊的侍衛,道:“殺!”
黑衣侍衛近了如玉之身,如玉卻是笑了。
李夏茹抬手,“且慢!”
她冷聲問道:“為何要笑?難道你不怕死嗎?”
如玉嘆息一聲,笑容立刻收斂,取而代之是一臉的悲傷,眼淚竟是落了下來,看得李夏茹也更是覺得奇怪。
“你哭什么?”
“人死的時候,是不是曾經經歷的傷痛都會忘記?如果真的是那樣,我寧愿這樣痛苦的死了,也好比痛苦的活著?!?
李夏茹不解的問,“你一個錦衣玉食的小姑娘,哪里有什么傷痛?倒是你把孟家鬧的烏煙瘴氣才是?!?
如玉卻換了話題,“夫人,我知道,我和你毫無血緣之親,就算有血緣之親,你也可以為了一己之私殺了我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