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嬤嬤想了想,“確實有這么一回事。”
“既然她那么愛嚼舌根,昨天又挨了我三十巴掌,想來就算是她嘴巴都要被打爛了,她還是愿意把我久病纏身,不能生育后代的事,傳的滿丞相府都是,甚至都能傳到府外,滿城皆知。”
林嬤嬤嚇了一大跳,“六小姐你這是作甚?哪有自己詛咒自己久病纏身,不能生育后代?再說了李大夫不還沒有給你醫治,還沒確定到底能不能醫治好嗎?”
如玉淡淡掃了林嬤嬤一眼,那怪異的眼神讓林嬤嬤住了口。
“嬤嬤,我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以后在我這里,不要問那么多為什么,除非是我親自告訴你的,不然的話……”
她指了指門外,“我的屋門隨時為你敞開,你想走的話,我絕不會留的。”
林嬤嬤有些看不懂如玉,好好的一個姑娘,怎么在冰水中凍到,寒氣入體病著了,連性子也變了。
她年歲大了,家中又沒有親人在,只想著在丞相府里多做幾年活,拿些養老錢。
她是個聰明人,知道如玉想讓她做什么。
她應了聲,“老奴知道了。”
林嬤嬤辦事利落,也有分寸,不出兩日,不僅丞相府里傳出了如玉久病纏身不能生育后代之事,就連城中也相傳這樣的事,甚至都傳到朝堂之上和皇上的耳朵里,這讓孟軻覺得很沒面子,也很惱火,正想著揪出到底是誰傳出這樣的惡話。
如玉像沒事人一樣,這幾日就躺在房中靜養,哪也不走,該吃吃,該睡睡。
兩日后她覺得身子也爽利許多了,這才讓林嬤嬤給她梳妝打扮了下,出了院子,到孟老夫人的安詳居去請安。
孟老夫人看到如玉最后一個進到廳中請安,很是詫異。
三房的七小姐孟思珍見了她,還是忍不住眼紅氣的要命,她上次可被娘親柳氏教訓的很,她是個記仇的人,怎么會不給孟如玉添堵呢。
孟思珍見如玉坐到三房王氏身邊,見兩個人手握著手,好一個慈母乖女的模樣,忍不住嗔一句,“六姐姐還真是和外面相傳的不一樣,如今看你的氣色,也不像是久病纏身的人。”
如玉偏偏這個時候咳嗽了一聲,咳嗽久了,連一項沉穩的孟老夫人都坐立不安了。
她不耐煩的對四房說:“你是怎么做娘親的,你女兒身子骨不好,怎么讓她出來走動,得了風寒可怎么辦是好?”
四房咬著唇,她雖氣不過孟老夫人總是拿捏著她,看不慣她,但這后院還是孟老夫人說的算的,所以她還是低眉順眼,忍氣吞聲的應了聲,“兒媳婦知道了!”
她剛要扶著如玉離開,如玉咳嗽聲停了,臉頰微微泛紅,這模樣看起來竟是有種病怏怏的美感。
“祖母,您也不能這樣說道我娘親的,玉兒這咳嗽的病,說來也奇怪,只在思珍妹妹氣玉兒的時候,才會發作。”
她這樣一說,三房柳氏的臉色也裝不下去了,她瞪了一眼孟思珍,讓她住口不要多嘴。
偏偏思珍是一個很激進的人,仗著家里人疼她這個幺女,她就開始無法無天的囂張了。
她指著如玉,“你個病秧子,說誰呢?想賴誰呢?”
如玉委屈的看著她,“七妹妹,你一口一個病秧子的叫我,這就是三伯母教你怎樣待姐姐,待長輩的嗎?且不說你這樣說我是對是錯,剛才你說了,我是病秧子久病纏身,你是怎么知道的?是李大夫告訴你的嗎?”
孟思珍挺起胸脯,“還用李大夫告訴我嗎?滿城皆知你是病秧子,久病纏身,又不能生育后代,我就是不想聽也都聽到了呢!”
三房柳氏這回被氣的咳嗽好久,偷偷掐了下孟思珍的胳膊,面上卻是裝作溫柔的笑意,“思珍,你年歲小,就不要亂講了。雖然童言無忌,但你是孟家的人,就要有孟家的規矩。”
孟思珍委屈的扁了扁嘴,她看到柳氏暗地里給她使眼色,她是害怕她的,更何況她身上已經那么多青青紫紫的瘀痕,也不知道是誰掐的,娘親還能下得了手,還真是夠狠了。
如玉這幾天閑著無聊,正愁沒人跟她撕逼,上一世三房夫人柳氏沒少暗地里給她使壞欺負她,這一世她是不是也應該還回來,讓她吃點苦頭。
如玉聽得出,這三房柳氏話里有話,說白了就是孟思珍還小童言無忌,讓她不要計較。
如玉捂住口,哭的好不凄慘,王氏偏偏是個性情中人,看到女兒哭,一想到她將來不能生育,嫁不出去了,也跟著一起哭。
這母女一哭,讓整個廳堂的人都亂了心,也煩了心。
孟老夫人實在受不住了,喊道:“你們母女這是作甚?”
如玉哽咽著道:“祖母,難道您沒聽出來嗎?三伯母的意思,是覺得玉兒以后不能嫁人,不能生育后代,也是理所當然之事,就算思珍說了,也不足為過的。”
三房柳氏傻眼了,這一直和三房不對付的二房曹氏生怕事情不會鬧大,站起來掐著腰,指著三房柳氏就是責備,“三房,你這樣說哈是不是太過了?人家還是一個小姑娘,你這樣說她不能嫁人,不能生育后代,也太打擊人了吧?”
三房柳氏是書香門第,家世很好,在家中也是比較受丞相爺和老夫人的寵愛的。
這點在府中的其他幾位夫人都是嫉妒的,尤其這位二房曹氏,她生在商戶人家,且不說大富大貴,但憑著她的身份,就足夠讓孟老夫人看不上的。
要知道現在的人都不喜歡從商的,在軒國從商之人的地位也是比較輕淺,無法和仕途的官家比較。
二房曹氏最看不慣三房柳氏,見她吃了虧,她猛地想補上幾刀,過過癮。
孟老夫人是看不慣她的,狠狠瞥了她一眼,“二房,這件事什么時候輪到你說話了,你給我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