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空靈愣了一下,再次謙虛地?cái)[擺手道,“不敢不敢,郡主劍法很是漂亮,我只有躲避份。”
馬青瑤突然扔下木劍,氣呼呼地瞪著她,“我聽這種話已經(jīng)聽膩了。你們都虛偽,都因?yàn)槲业纳矸菟怨ЬS我,我不要你們恭維我,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你說句實(shí)話,不整這些假話,會(huì)死嗎?”
“瑤兒!”見自家女兒口不擇言,賀音苓忍不住低喝一聲。
馬青瑤卻全然不管她生不生氣,對(duì)著玉空靈繼續(xù)道,“說句實(shí)話,會(huì)死嗎?”
“不會(huì)。”玉空靈呆楞了片刻,然后搖了搖頭。
“那你說!”
“真的要我說?”
“說!”
“那好吧!”玉空靈將木劍遞給旁邊的下人,對(duì)著馬青瑤道,“郡主劍法是漂亮,但是那只是形式。說白了就是一些漂亮的花拳繡腿,對(duì)上尋常的流氓無賴倒也沒什么,但是對(duì)上一些練家子,一定吃虧。”
馬青瑤面容一暗,緊緊抿著紅唇,看樣子似乎是十分受傷。
玉空靈余光瞟了瞟面容陰沉的賀音苓,然后又安慰道,“這也沒什么,畢竟你是郡主嘛,又不需要打打殺殺。”
馬青瑤再次抬頭問道,“還有嗎?還有哪里不好?”
玉空靈眨了眨眼,又說道,“下盤虛浮無力,馬步不穩(wěn),基本功沒練扎實(shí),劍招看似兇險(xiǎn),卻后繼無力。看來教你的師傅,也是一個(gè)江湖三流。”
馬青瑤頹敗地低下頭,她咬了咬唇,憋回眼眶的淚。
這個(gè)時(shí)候,賀音苓又淡淡道,“既然比過了,那么就算了吧,瑤兒過來。”
馬青瑤卻似未聽到,突然抬頭,向玉空靈抱拳道,“請(qǐng)收我為徒。”
“……”
馬青瑤見玉空靈呆滯的模樣,又鄭重道,“你既然指出我的不足之處,那就說明你有能力,那么你就收我為徒吧!”
“不是……”玉空靈有些搞不清狀況,“你要認(rèn)我為師?”
馬青瑤鄭重地點(diǎn)頭。
“瑤兒不要胡鬧!”賀音苓臉色已經(jīng)是難看到不能再難看了。
這次賞蓮會(huì)雖說是讓各夫人來賞蓮,但是最想要看的就是玉空靈,這位新晉的定南王妃,她聽說過玉空靈出身江湖,她聽說過玉空靈嬌憨不聰明,但是卻沒想到她不但有一口利牙,而且還將本來來找她茬的馬青瑤給收服了。
“娘,瑤兒沒有胡鬧。”馬青瑤回頭對(duì)著賀音苓道,“爹娘給我找的師傅都是一些不入流的江湖騙子,不但沒教給我多大本事,還讓我出丑。更過分的是,明明是花拳繡腿,偏偏被你們說成武功蓋世。娘,我不要這樣活在虛假的世界中。”
“瑤兒,你是郡主,那些東西學(xué)了也沒用。”
“我不管。”馬青瑤賭氣道,“瑤兒從小就喜歡學(xué)武,現(xiàn)在定南王妃出身江湖又武功高,我就要跟著她學(xué)。”
“郡主又怎么知道定南王妃武功高呢?”蘇凝搖著團(tuán)扇笑道,“雖說比郡主武功高了一些,但是,也不見得真的很高吧!”
“是啊是啊!”玉空靈自己也這樣覺得,然后順著蘇凝的話說道,“雖說比郡主高了那么一點(diǎn),但也是不入流的,郡主還是另請(qǐng)高明吧!”
“我不要!”馬青瑤是鐵了心要認(rèn)玉空靈為師了,只見她紅著眼,略帶哭腔道,“就算是王妃武功真的不高,那么我也要認(rèn),畢竟王妃是第一個(gè)指出為師的缺點(diǎn),肯對(duì)我說實(shí)話的人,反正我就要跟你學(xué)。”
玉空靈苦惱了,她忍不住伸手去撓頭,又覺得這樣有些粗辱,然后她就將右手搓著左手臂,告訴別人,自己正在苦惱中。
“依我看,這也沒什么不好?”
就在玉空靈苦惱,馬青瑤執(zhí)意,賀音苓不肯,眾人不愿的情況下,有一人聲音清清淡淡地出聲。
眾人回頭,只見那男子銀冠束發(fā),身穿一襲淡紫色滾銀邊長袍,銀色玉帶束腰,腰下垂掛著一枚白玉佩,他唇角帶笑,笑意漸染上劍眉星眸,兩額隨風(fēng)飛揚(yáng)的黑發(fā),輕輕翻飛在空中。
那人笑意淺淺,站在榮親王妃身前,微微施禮道,“長決見過榮親王妃。”
賀音苓眸光一凝,剛才緊繃的臉也緩和下來,“阿決,你怎么來了?也不讓人通知一聲。”
君長決抬眸,眉眼帶笑,“不就是為了給苓姨一個(gè)驚喜嗎?”
賀音苓輕笑了一聲,從亭中緩緩走了下來,“阿決倒是有心了。”
“苓姨,阿決來京城多日,未來看望苓姨,還望苓姨見諒。”
賀音苓淡淡瞥了一眼正尷尬著的玉空靈,道,“新婚燕爾,苓姨也是理解的。”
君長決笑了一聲,回頭對(duì)著玉空靈招了招手,玉空靈咬了咬唇,走上前。
君長決牽過她的手,微微一笑,然后問道,“拜見過苓姨了沒有?”
玉空靈面容一僵,不知道怎么說,要說拜見過也是拜見過,要說沒拜見過也是沒拜見過。畢竟她是用定南王妃的身份拜見過榮親王妃。
看著玉空靈的模樣,君長決也能猜出大概,于是他再次一笑,對(duì)著賀音苓道,“苓姨,阿決剛過門的妻子并不是出身貴胄,如果有什么沖撞的地方,還請(qǐng)見諒。”
“定南王的擔(dān)心似乎是多余了。”蘇凝搖著團(tuán)扇緩緩走到賀音苓身邊,笑道,“定南王妃可是伶牙俐齒得很,哪能受委屈?”
于是,定南王很是溫和地一笑,“是嗎?這是本王寵的,平郡王妃是見不得嗎?”
蘇凝呼吸一窒,輕輕咬了咬唇,“王爺寵自己的王妃,凝兒怎么會(huì)見不得?”
“既然是見得,那么就又何必明知故問?本王的王妃自然是受不得委屈,若是王妃受了誰的委屈,那么本王自然要那人受委屈的。”
蘇凝咬了咬唇,沒說話,而君長決卻又溫和一笑,“平郡王妃自然是不想受委屈的,對(duì)嗎?”
“好了阿決。”賀音苓微微蹙了蹙眉,“今天本是賞蓮會(huì),這么一鬧,哪還有興致?”
“既然是賞蓮會(huì),那哪能沒有蓮花助興?”君長決莞爾一笑,回頭對(duì)跟著的陸青點(diǎn)了點(diǎn)頭,陸青上前,雙手捧著一直拿在手上的畫卷遞給君長決,君長決接過再遞給賀音苓道,“這是阿決為蓮園的蓮花所作的畫,希望能入得了苓姨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