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怎麼一點也不害怕?”
“有區別嗎?被你綁架和被楚毓綁架?”
“當然有區別!”
“我覺得沒有!”
“死丫頭,至少你也應該相信我的人品,那個小子就難說了!”
“這是我第二次問你!封邪公子,請問你有人品嗎?”
“臭丫頭,你……”
簡撇過臉不再理他,從宮內出來,簡清醒時發現自己被他帶到了郊外的一棟廢宅子里,一旁的他睡的跟死豬一樣,簡也不知道他為什么要綁她,但和他在一起,自己倒是一點也不害怕,反而覺得輕松了不少,屋外的天依舊黑著,簡尋摸了半天也沒找到點燈的東西,只好坐在封邪身邊發呆,可過了不久,門外突然有了腳步聲,在這深夜里讓人聽了心里發寒。一推門,簡剛想大叫,卻借著月光看清了一張年輕的臉。
“賈一,找到了!”
“嘿嘿主子,咱們這就上路吧!”
“妙哉,妙哉!”
驟然停止的馬車打斷了簡的回憶,轎簾一撩,探進來一張笑嘻嘻的臉。
“呵!這么快就醒了?”
“臭小子,你敢給我下藥!”
封邪激動地上前抓住楚毓的前襟,楚毓眉頭一蹙,用折扇拍了拍封邪的爪子,封邪實相地收了回去,楚毓眉尖一挑,高傲地說:“‘臭小子’你也敢叫!?”
說完轉過臉色迷迷地看著簡,笑道:“想不到南陽侯如此美艷,竟然還是滑稽少女!”
“主子!是花季少女!”
轎簾外傳來賈一憋笑的聲音,封邪嘴角抽了一下,沒敢笑出來,簡只是淡淡掃了他一眼,冷聲問道:
“你綁我意欲為何?”
楚毓也不掩飾,甩開折扇,毫不避諱的大聲說道:“做老婆啊!!”
靜靜的夜,蟄音四起,半夢半醒之間,簡驀然醒來,只見月就懸掛在樹梢,團團的月光,就象一團柔柔的海綿,貼在自己的夢里,試圖將那濕漉漉的憂傷一口口吮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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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坐起身雙肘抱膝,身旁是被捆了手腳的封邪,他歪著身子,像是睡的很不舒服,不時地翻來覆去。
楚毓還算憐香惜玉,并沒有給她同封邪一樣的待遇,只是讓賈一寸步不離地跟著她,可現在賈一在一旁睡地口水橫流,她想要走倒是易如反掌的。
簡笑了笑,耳旁突然傳來清淡的嗓音,
“想逃嗎?”簡側頭看去,楚毓坐在樹干的陰影處,抬頭望月,一根草莖就這樣漫不經心地刁在嘴邊,臉龐是年輕的,卻沒有朝氣,俊秀而蒼白。
“不想!”簡說完,身旁的封邪翻了一個身,將腦袋抵在了她的大腿外側,使勁蹭了蹭。簡并沒有移開身子,低頭看著封邪的睡臉,楚毓起身走到她的身邊坐下,側著腦袋看她。
“為什么?是因為他嗎?”
他指了指封邪,簡搖了搖頭:“不是,只是這荒山之中,就算逃了,我生還的希望也不大,所以不愿冒險!”
楚毓聽完點了點頭,接著問:“知道我為什么要娶你嗎?”
簡道:“因為南陽,也因為段恩離!”
楚毓聽到那個名字明顯抖了一下,垂手死死抓住身下的野草:“不是……只為了南陽!”
“好吧!只為了南陽!如果你騙得了自己!”
簡笑得有些冷,楚毓扳過她的下顎直視她的眼睛:“你不怕嗎?到了西澤,誰都幫不了你!”
“那你怕嗎?怕南陽!怕東隱!還是怕段恩離?”
“不要跟我提那個名字!”
楚毓一甩手,尖銳的指甲滑過簡的頸部,在哪里留下一道細小的血痕。
簡抬手摸了摸,嘴角揚起一絲令楚毓極為不快的微笑。
“你笑什么?我討厭你這個樣子,好像什么都知道!他們說你是全天下最聰明的女人!要我一定要將你帶回西澤!可聰明有什么用?你還不是任人擺布的玩*偶!和我……和我……”
“和你一樣對嗎?”簡笑著接道。
楚毓看了她一眼,對上那對金瞳時仿佛什么都被看穿了,不由得狼狽地低下頭。
“你娶我,是因為我身后有南陽,可你忘了,南陽還有易懷沙,她手中有南陽一半以上的兵權;你以為綁了我,段恩離就會追來?可你又錯了,他是手握兵權的將軍,不是我的近身侍衛,南陽有更值得他去做的事!”
“你這么說是要我放了你嗎?”
楚毓的身子輕輕顫著,簡感到他其實并不像表面所掩飾的那樣,只是個不學無術的昏庸君主,在他的生命里一定經歷過什么驚心動魄的變故,才會變得這么敏感和脆弱。
“不是!我只想和你做個交易!我跟你回西澤,和你完婚,甚至可以為你生下子嗣,讓你好給西澤朝中元老一個交待,至于私下里,我可以給你想要的--段恩離!”
楚毓驚訝的抬頭,月光下,簡閃亮的金瞳暈出一絲妖異的血紅,而夜空中那顆與赤星相伴的伴星也隨之發出詭異的星光……
“但你所做的是要給我一個完整的南陽!除掉易懷沙!”
玉粒金莼,揮金如土,舞榭樓臺,歌舞升平,繁華的西澤街道讓簡想起曾經燈紅酒綠的南陽,但戰亂后這種奢靡已經不復存在了。也許人真的是要經歷過苦痛才能學會成長,而如今的西澤的確太過安逸了!
“楚毓,我想下來走走!”
馬車緩緩停了下來,楚毓依舊擺出一副玩世不恭的臉。
“累了?”
“有點,腿腳不太舒服。”
封邪坐在簡身邊靠著車壁呼呼大睡,嘴角有可疑的液體溜出來,楚毓一臉嫌惡地瞪他,轉臉看向簡,不滿地問道:“干嗎不把他丟掉算了?”
簡一笑,道:“他這個樣子都是因為我,可惜出來時解藥并不在身上,因此他也走不掉,只能跟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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