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顏帶著她從後院進入,院子裡卻非常安靜。現已是晌午,姑娘們還在休息,素顏本想拖著簡垚去見紫煙,不料一路的口水轟炸,早就讓簡垚失去了對那位名『妓』的好奇,見簡垚不願去,素顏便安排簡垚在廚房等她,廚房大娘顯然跟素顏熟絡,二話沒說就答應了,簡垚趴在角落的桌面上發呆,廚房內此刻也很安靜,大娘坐在門邊撿菜,簡垚也不知怎麼著,等著等著就困了,最後索『性』睡了過去。
琴榻上的白衣女子低垂雙眸,雙手撫於琴上,玉腕輕擡,指間流澈出天籟般婉轉動人的曲調,攝人心魄。黑將不自禁地合上雙眼,感到一股清涼的流水在心頭流淌,時而似春雨漓漓,時而如泉水潺潺,琴聲極盡哀婉,漸漸透出淒涼,令人徒生感傷。
“紫煙,爲何要彈這哀傷的曲調?”
一曲終了,黑將忍不住問,女子起身微微一福,走下琴榻,半跪著給坐榻上的兩位男子倒酒。
“愛恨癡纏,緣聚緣滅,繁華一夢,人生哪來那麼多可喜、可樂的事情?!”
說著鳳眸流轉,嗔怪地瞟了坐榻上藍衣男子一眼,惹得黑將悶笑。
“看來是我的賢弟冷落你了!”
說著拍了拍即墨的肩道:“即墨,反正你這陣子也被郡主『逼』婚,不如娶了紫煙措措那小丫頭囂張的氣焰?”
聽了黑將的話,紫煙眼中一亮,不料即墨卻白了他一眼,冷聲道:“喝多了吧!”
黑將笑了笑,坐直了身子,對著紫煙說:“來首歡快的!”
琴臺上的音樂又響了起來,即墨枉自出神,沒注意黑將在仔細打量他,黑將知道即墨心中藏著事兒,自從那加遇刺那晚開始,即墨就整天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以往他還總拉著自己來紫煙這兒小聚,可那次以後即墨也竟十多天未踏入婉嫺樓的大門了,聽他府上的人說,他只是一個人喝酒,黑將不明白到底是什麼讓他煩心而又不能同自己說呢?
“紫煙!紫煙!他媽的,別擋著我!”
“燕王!呀,我的祖宗,紫煙陪客呢,你就看在我這老臉的分上別鬧了!您瞧,青紅多美啊,今晚讓青紅陪您好不好?”
“滾,我就要紫煙,其他的都他媽滾!”
樓下一醉酒男子呼喝著,黑將的眉頭深深蹙了起來,紫煙的琴聲也斷了,驚惶地看向即墨。
“滋啦”一聲,油鍋的咋響驚醒了桌子上小憩的簡垚,她騰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見大娘正站在鍋竈前炒菜,簡垚趕忙向外走,屋外已是月朗星稀,整個婉嫺樓歌喧影譁,香酒撲鼻。簡垚心口一緊趕忙進屋拽住大娘的衣角問:“素顏呢?”
大娘邊撥弄菜邊笑著說:“怕是又在紫煙那裡玩忘了時辰!”
“忘了時辰?”
“是啊,這小丫頭真是調皮,跟紫煙又要好的緊,每次進屋又是穿衣又是化妝,非玩到天黑才肯走,上次遇上個客人差點把她當作新來的姑娘糟蹋了,幸好紫煙救她,這回又不長記『性』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