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心雨:盡管文秀自己心里已有傾向性意見,但這畢竟是一個團隊行為,還是要開會集體研究決定的。一個人,要找準自己在團隊中的位置,你可以不是最優秀的,但是如果你能讓團隊中所有的人各自發揮所長,朝著一個目標而努力,那你便是這個團隊的核心啦。
第56問:秀秀這集很激動,激動地落淚了,可是變得軟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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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文秀心痛不語之時,劉飛不知何時踱步至文秀眼前,面帶一絲無畏,微笑著言道:“如此看來,文大人身邊,無論如何需要一位師爺幫忙助陣。”
就這一句話,讓文秀已經陷入漆黑深淵的一顆心再次看到了希望的光芒。她一下子抬起頭,充滿期待著望著劉飛,激動得朱唇顫抖,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望著文秀如水的美眸,劉飛竟有些心神蕩漾,假裝鎮定地干咳了兩聲,回報以淡然的微笑,臉頰漲得通紅,只得垂下眼簾,繼續言道:“我劉飛不才,雖只是個文弱書生,但卻愿意為救洛陽百姓略盡綿薄之力。文姑娘一介女流尚且不畏艱險,我劉飛堂堂男兒,豈能貪生怕死!”
此言一出,文秀只覺得一股暖流頓時傳遍的全身,如同海上孤舟終于找到了停靠的港灣。她眨了眨大大的眼睛,出神地望著劉飛,不自覺地伸手拉住了劉飛的胳膊,聲音略略顫抖地問道:“真的嗎?阿飛,你真的愿意幫助我?你不笑話我夜郎自大嗎?”
劉飛深深吸了一口氣,偷眼望了望文秀那扒住自己的小臂的纖纖玉指,不禁雙頰滾燙,尷尬不已,只好借著抱拳拱手、躬身行禮之際巧妙避開,嘴上誠意十足地言道:“怎會呢?在下佩服文姑娘憂國憂民、膽色過人,愿與姑娘同往洛陽,助姑娘一臂之力。”
此時的文秀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大滴大滴晶瑩的淚珠奪眶而出,劃過緋紅香腮,從掛著一絲倔強微笑的嘴角旁急速滾落下來。文秀迅速地拭去腮邊的淚水,用力眨了眨眼睛,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遏制住自己失控的情緒,輕聲向劉飛道謝。
而此時,白玉嬌的心中卻不是滋味,她萬萬也沒想到劉師爺會如此鼎力相助文秀,她嘴角抽搐了幾下,再次站起身來,痛心地言道:“我說劉師爺啊,這秀秀逞強好勝、癡心妄想,難道你也瘋了不成?那潞安王定是設好了陷阱,等著我們往里跳呢?你怎能如此縱容秀秀?”
劉飛眼珠轉動,嘴角微動,略帶沉重地言道:“文夫人,在下請問,倘若此時文必正文大人還在,那他會如何決斷?”
白玉嬌嘴角一撇,不假思索地憤憤言道:“哼,他啊,這個死心眼兒的,不撞南墻不回頭,定然是義無反顧地一頭扎進洛陽!”
劉飛拍手言道:“對啊,因此秀秀此舉正是文大人未完之遺志啊,文大人在天有靈,定會保佑秀秀的。”
白玉嬌一聽此話,心中猛然一顫,不禁想起了相公生前和自己提過的那些鴻鵠之志,如今相公含恨九泉,定也是不甘心的。如此一想,白玉嬌也忍不住淚眼朦朧,將文小寶攬在懷里再不多言了。
文秀見白玉嬌不再反對,心中大喜,揮著拳頭言道:“太好了,有了師爺相助,那真是如虎添翼,你我一文一武,總算相得益彰,不然我連大字都認不全,如何當這個八府巡按呀。”這時候,文秀忽然轉身看到了段天廣兄弟,于是踱步過去,帶著一臉的歉意言道:“只是答應段班主的事情恐怕又要推后些了。”
段天廣手捋滿胸須髯,爽快地言道:“文姑娘這是哪里話?放糧賑災乃是大事,大義當前,老朽怎能只念一己之私。老朽雖年事已高,索性腿腳靈活,略通些拳腳功夫,不知可否與文姑娘同行呀?”言畢,段天廣慈愛地望著文秀。
文秀驚喜萬分,長長的睫毛瞬間上下翻飛,竟又掛上了點點熱淚,哽咽著言道:“多謝班主體諒文秀,只是,如此一來,五叔……”
文秀話未說完,段逍遙就已躍到文秀身邊,假裝生氣地指著文秀的鼻子言道:“喂喂喂,你這丫頭,可是要丟下你五叔?這可是大大的不敬呢。你要想清楚啦,你假冒巡按之時,若是有了病痛,還敢去請不相識的大夫醫治嗎?就不怕那大夫泄了你的老底?”
文秀一聽這話,忍不住破涕為笑,美眸彎如明月。劉飛也欣慰地點著言道:“段神醫所言極是,有您老人家在身邊,我們這心里才踏實啊。”
這時候,魏謙也走上前來,抱拳言道:“文姑娘,我們三兄弟已經商量過了,決定繼續追隨姑娘。”
文秀轉頭感激地望著魏謙三人,口中愧疚地言道:“魏大哥不計較多日相瞞之過,小女子已是感激不盡了,如今真相大白,怎能再耽誤了三位大哥的前途?”
“哎呀,老弟,呃,不是,妹子,你這么說可就見外了!”羅鎮虎不滿地上前言道:“打從我們三人認識你開始,你便是八府巡按,我們三人所敬佩和追隨的,正是你這樣的好官啊。在我們兄弟心中,你就是八府巡按,八府巡按就是妹子你,不曾是別人。你當官一天,我們便追隨一天,哪日你不做官了,我們三人仍然是你的大哥,妹子有何為難之事,當大哥的豈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這一番話,雖沒有什么深奧的道理,卻感動著屋里所有的人。文秀更是百感交集,為自己能有這樣的好兄弟、好朋友感到無比的喜悅。
李皓軒此時也紅著臉附和道:“若是沒有文姑娘,皓軒早就一命嗚呼了,恐怕三弟也會去找那道長拼了性命,我們三兄弟早就不能安安穩穩地站在這里了,還何談什么前途?”
魏謙點頭言道:“正是此話,如此大恩無以為報,我們三兄弟愿為文姑娘和劉師爺馬首是瞻!”
白玉嬌見此形式,心知自己已是回天無力,但嘴上還是抱怨道:“這秀秀一個人頭腦發熱便也罷了,如何你們大伙這頭腦都不正常了?難道說都跟著秀秀瘋了不成?幾個大男人都情愿伺候一個小丫頭嗎?”
魏謙爽朗地仰面一笑,攤著手言道:“劉師爺才高八斗,都愿意跟著文姑娘充作幕僚,何況我們這幾個粗人呢。”
白玉嬌嘴角一撇,臉色陰沉,假裝不屑的瞟了瞟文秀和劉飛,站起身來,無奈地言道:“行了行了,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幾個都是無藥可救的了,我也不和你們多費口舌了,小寶,我們去休息啦。”說著,拉上小寶頭也不抬地走出了屋子。
文秀和劉飛都只默默看著,誰也沒敢上前攔住。白玉嬌走后良久,屋子里都是一片沉寂,還是文秀最先打破了寂靜,言道:“哎,她們孤兒寡母的,要跟著我受這些牽連,也當真不容易啊。”說著,文秀長嘆一聲,頻頻搖頭。
劉飛眼珠一轉,輕聲建議道:“不然讓段班主帶著文夫人和小寶先趕去段家莊如何?等咱們洛陽的事情了結了,再去同他們匯合。”
文秀眼前一亮,在劉飛的肩頭重重一拍,如釋重負地言道:“如此甚好!”疼得劉飛嘴眼歪斜,皺眉怒視著文秀。文秀尷尬地掃了一眼其他人,見大家都是偷笑不語,調皮地一吐舌頭,上來幫著劉飛按摩著肩頭,又言道:“只是段班主一個人要照顧玉嬌姐和小寶兩個人,太過操勞了,不如請魏大哥他們也出一個人幫忙護送一下吧。”
劉飛瞇著眼睛,假裝一臉冷酷地微微點頭,表示贊同。
魏謙三人商議了一下,李皓軒上前言道:“我們三人之中,三弟力大過人,但脾氣急躁;我嘛,輕功雖好,但武藝不精;也只有大哥,為人謹慎,武功最好,可托重任。”
文秀點頭言道:“好,那就煩勞魏大哥幫忙護送玉嬌姐和小寶吧。”
魏謙抱拳領命,言道,定不負所托。
人選確定,李皓軒卻依舊愁眉不展,又試探著言道:“只是我們現在暫居府衙,李鶴定是暗中監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要如何能離開這里又不被李鶴發現呢?”
這一問,文秀可犯了愁,低眉思索了良久也沒想出個好辦法,只好眼巴巴地望著劉飛。而劉飛淡然一笑,言道:“這個嘛,在下倒是有一計,既可讓文夫人他們安全離開,也可讓你這個巡按大人悄無聲息地離開府衙。”
文秀一聽,心中大喜,興奮地眨著眼睛問道:“是何妙計?說來聽聽。”
劉飛遂將自己的計策詳細向大家敘述了一遍,眾人皆拍手稱妙。大家商議妥當,便都各自散去。
此時天色漸晚,夕陽早已收起了點點余暉,府衙大院籠罩在濃濃夜色之下。
文秀待文小寶已經睡下了,才來到白玉嬌的房間,把剛剛大家安排好的行程告訴她。白玉嬌頭也不抬,只靜靜地聽著文秀的話,一雙杏眼,柔情似水地盯著手里正在縫補的一件大紅衣服。
文秀說完后,眨著大眼睛笑瞇瞇地望著白玉嬌,心里卻有些七上八下,生恐再次惹怒了她。
可是白玉嬌卻沉默不語,不置可否,眼中只有她手上的針線活,仿佛文秀從來就不曾說些什么。
這樣的態度讓文秀略感心寒,暗自抱怨著,大家如此替他們母子設想,這位巡按夫人怎就不能理解大家的心情呢?
文秀尷尬地坐了半天,見白玉嬌始終不說話,一賭氣,站起身來,準備識趣地離開,既然人家如此不歡迎自己,那自己也別賴在這里不走啊。
可就在這個時候,白玉嬌突然開口,邊笑著,便說道:“哎呀,總算是改好,秀秀啊,快來試試。”說著,將手中的大紅衣服展開于文秀的面前,笑盈盈地望著文秀。
文秀回頭一看,不禁呆住了,這不正是八府巡按的官袍嗎?
白玉嬌一邊幫著文秀穿上官袍,一邊左右仔細打量著,嘴角高揚,自負地言道:“嗯,這才像話,正合身呢。那官袍如此肥大,你也不說想想辦法,虧你還是個女兒家,怎就一點女紅不懂得?”
文秀羞愧地低著頭,看了看身上的官袍,果然合身了不少。她感激地望著白玉嬌,心潮澎湃,口中顫抖著擠出了“謝謝”二字。
白玉嬌卻仍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仰著臉兒怏怏地說:“好了,不必多言,我這個巡按夫人,自然要聽從你這個巡按的安排,哪有為妻的不聽自己相公之言的?”
文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眼角掛著一顆晶瑩的淚珠。而白玉嬌也在眼角偷偷瞟著文秀,忍不住笑了出來,眼里盡是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