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像老陳說的那樣,混黑道的也無非就是一個職業,無非就是一個謀生的手段。還記得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時候,那時候我和張三瘋有一個更加光榮的職業——無業游民。
那時候,張三瘋因為把單位的領導得罪了,被開除了。而我比他強不了不少,在一家外人看起來很風光的國企做著臨時工,天天過著壓抑的生活。
用張三瘋的話說,那時候的我過的比狗也好不了不少。確實是那樣,一個月的工資少的可憐,不夠吃,不夠喝。最讓我惡心的是,單位的那幫不正經的領導還總是跟我裝什么正經,講什么正規。所以我也很壓抑。終于我干夠了,惡心夠了,也辭職了。雖然跟張三瘋一樣變成了無業游民,但是我一點也不后悔,一個他媽地不正經,不規矩的地方,總跟我說什么規定,合著那點規定都是給我一個臨時工定的,你給我開讓我正經那份錢了嗎?你也配讓我規矩!我當時總是氣憤地咆哮著。
在這個拼爹,拼錢,拼關系的時代,我和張三瘋都很痛苦,沒有關系,沒有門路,也沒有什么錢。被逼無奈的我們在彷徨了很久,終于得到了一個機會,而這個機會也給我們創造了就業機會,混上了黑道。
很快張三瘋就發現了他的天賦,他更適合這份職業,他喜歡這種快意恩仇的生活,他崇尚暴力,他喜歡那種亡命天涯的刺激。
而我依舊是把這當成一個工作,一份職業,一種換取錢糧的高危行業而已……
這份職業確實讓我們曾經風光一時,但是這份高危行業也讓我們背井離鄉,讓我們亡命天涯,讓我們又卷入了新的紛爭。
“看看外面,妓女,吸毒的,小混混,滿街都是,這就是東城?!崩详惛锌恼f著。
“這里是你們東北幫的地盤?”我疑惑的問著,這里的環境確實不好,只有一個字能形容,就是亂。
“操,這里可是合勝的地盤。別看著又破又亂,這的油水可不少。你就看看這遍地的足療和洗頭房,還有賭檔和那些販藥的,這里可是出油水的好地方。而且這里還亂,什么都亂,人也亂,建筑也亂,打起來的話,那都能冒出一大幫人,跑的時候,也是四通八達,易守難攻啊?!崩详惲w慕地說著。
我也笑了起來,笑的有些陰冷?!澳惆盐覀儼才旁诹撕蟿俚牡胤剑俊?
老陳看出了我的變化,“操,別著急啊。這里外來人口多,而且離著南碼頭也近,原來我們的人需要跑路什么的,一般都在這里過渡一下,或者躲幾天?!?
“那你們東北幫的堂口在那?”張三瘋好奇的問著。
老陳突然笑了起來,“我們東北幫沒有什么堂口,我們只做生意。是生意人,不是黑社會?!?
我也笑了起來,笑的很開心?!澳窃蹅兺?。我們也是生意人,記得有合適的買賣照顧一下我們?!?
老陳尷尬了一下,隨后笑著說:“還真有活給你們,能接嗎?”
“什么活,先說說。”我來了興趣。
“看場子,一個酒吧。”老陳簡單的說著。
“誰的場子,干凈嗎?”我想了想,接著問道。
沒等老陳回答,張三瘋搶先說道:“二隆,這地方也能有干凈的場子嗎?”
老陳贊許地點了點,隨后說道:“沒什么干凈不干凈的,都是混口飯吃。離這也不算遠,開車十來分鐘的路程?!崩详愵D了頓,接著說道:“之前給這家酒吧看場的是大車的人,老板是南方人。現在回老家了,要把酒吧兌出去。本來大車想接手了,但是最近跟六尺杠上了,也沒有精力管這個酒吧了。新來的老板也算是東北同鄉,就找到了我們?!?
“所以你打算讓我們接手?”我問道。
“對,畢竟看場子這事,我們東北幫不專業,但是這個酒吧油水不錯,也有一批質量不錯的啤酒妹?!崩详惪戳丝次已a充道:“這樣一個有固定油水的場子,放手可惜了?!?
我點了一根煙,“老陳,親兄弟明算帳。你也別怪我先小人,后君子了。說把提成怎么分。你也別告訴我,讓我們去那當保安?!?
“操,你還真是生意人。”老陳撇了撇嘴,“也算是去干保安?!笨吹綇埲傭v地一下站起來,老陳趕忙說道:“就是安保部主管。你們也知道,做這個生意黑白兩道都要有人才行。白道,他自己去找關系,黑道就咱們出面,保證他安心做生意?!?
“操,老陳你別說讓我們就去領工資?”我也氣的笑了起來,還安保部主管,真逗。
“我跟老板談好了,每月我們拿三層。這三層里我們三七開。怎么樣?”老陳詢問著。
“誰七,誰三???”這才是我關系的問題。
“你們三層?!崩详愊胍矝]想,就說了出來。
“操?。?!”我跟張三瘋異口同聲道。
“操,嚇我一跳?!崩详惐粡埲偟拇笊らT差點坐在了地上,平伏了一下心情,老陳接著說道:“操,就你們兩能看住場子嗎?我們東北幫也出兄弟,我們一幫人,才能七?!?
聽著也算合理,我看到張三瘋向我點了點頭,但是我不能輕易妥協“老陳,別玩花活啊,你別跟我說這酒吧里就買啤酒。還有你找我們干嘛,你們東北幫也不是沒人?!?
“還真奸啊你,這酒吧也有一批公主,還有一點販藥的散戶。也算是要保護的人。主要也是找你們震場子,你們雖然把干死鷹三和周大虎的名頭給了陳亮,但是道上很多人都明白怎么回事,怎么說呢,你們現在在東城也算是有點名頭了?!崩详愓f道。
“這樣跟老板談,每月拿四成,我們五五開?!蔽覉远ǖ恼f道。
“操,你還真黑,太黑別怕老板不干了?!崩详惓泽@的說道。
“放心,能談妥?!蔽覉远ǖ恼f著,笑了笑。
“操,那說定了。不能出事,畢竟我們東北幫萬事信譽第一,一定不能出事,我暫時也會讓幾個兄弟過去?!崩详愊肓讼?,咬著牙說道。
“沒問題,放心,這套活,我們熟。但是老陳,記住了,咱們是合作關系,我們可沒打算拜你們東北幫的碼頭。”我善意地提醒著老陳。
“操,別的。我跟你混還行,比我都黑?!崩详悷o奈的說道,隨后又不甘心地問道:“真沒興趣入我們東北幫,怎么說,咱也算是老鄉,雖說不是一個地方的,但也都是東北的啊?!?
“沒有,這還真沒有。不過你放心老陳,我們當下手不一定能當好,但是作為合作伙伴,你會很放心的。”我笑著跟老陳說道。
老陳還是很不甘心的樣子,隨后無奈的說道:“那就這么樣吧。明天我領你們過去。也隨便認識一下我的人?!?
我想到了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其實我一直渴望得到答案,“老陳,你們龍頭是誰?”
老陳顯然被我問的一愣,隨后笑了起來,“行了哥們兒,還不是能告訴你們的時候,以后有機會一定幫你們引薦,再說我們龍頭也沒在家。但是記住了,東北幫不是敵人,是朋友?!?
我也笑了起來,確實從這幾次的接觸我從老陳那里感受到了善意,老陳給我們提供的幫助已經超出了一般的生意范疇,我一直在想,或許東北幫里面也許有我們的故人。老陳雖然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但是也從側面印證了我的一些猜測,我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看到老陳起身要離開的時候,張三瘋突然問道:“老陳,豹仔是誰?”
我看到老陳一愣,其實我也愣了起來,張三瘋問了一個我雖然很在意,但是卻忽視很久的問題。
老陳愣了一會,隨后說道:“問這干嘛?”
我替張三瘋回答道:“好奇。”確實,真的很好奇。
老陳想了想,認真的說道:“你們之前見過的白螳螂,可以說是義和盛的雙花紅棍,實力很強,很能打。但是要說能打,豹仔就是代表東城的雙花紅棍,沒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