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大陽的畫像, 平皇后小郡主都看過的, 在裴太后那里。裴太后雖則不待見秦鳳儀,當然,秦鳳儀更不待見裴太后,倆人是誰也看誰不順眼。但,裴太后跟大陽又無冤無仇,裴太后是做曾祖母的, 見著大陽這畫像亦是喜悅, 與景安帝道,“是個有福的孩子。”
平皇后笑道,“這孩子,生得真俊,一臉的福相。”
裴貴妃道,“阿鏡和鎮南王會養孩子。這會兒都兩歲多了, 想是說話能說俐落了。”
景安帝笑, “會了。”
平皇后道, “定會叫曾祖母、祖父祖母了。可惜離得遠, 咱們只能看看畫兒,要是在京里,這孩子與永哥兒年紀相近,在一處玩兒正好。”
裴太后道, “是啊, 就是離得太遠了。”
景安帝道, “什么時候南夷太平了, 叫鎮南王回朝請安便是。”
裴太后道,“鎮南王的孝心,就算了,哀家也消受不起。阿鏡與阿陽是好的,虧得有阿鏡這個孫媳婦,要不然,哀家怕是連重孫長什么樣兒都不曉得呢。阿鏡是個知道體貼人心的,哀家這里有東西要給她,什么時候皇帝打發人送去吧。”
平皇后笑勸,“鎮南王就是那幅孩子脾氣,什么時候明白過來就好了。倒是阿鏡,的確要賞一賞她。就是孩子這畫像,每年多畫幾幅送來才好。不然,就這么一幅,陛下想留著看孫子,母后想留著看重孫,倒叫您二位為這個吃醋了。”
裴太后笑,“你這主意好。”
景安帝也很滿意李鏡這個兒媳婦,賞了李鏡不少好東西。
此時,京里正有富N代官N代的不少子弟,準備去南夷參加那什么“佳荔節”了,聽說了沒有,南夷遍地美女啊。那里天氣暖和,女娘們的白胳膊白腿的,都是露在外頭滴。唉喲喂,不敢想不敢想,一想就覺著血氣翻騰,血色上涌。
還有跟魯侍郎相熟的,問起魯侍郎,南夷女娘是否美貌時,魯侍郎雖是個老實性子,此時卻是眼珠一轉,露出個神秘兮兮的笑來,“不曉得喲~”
唉喲,瞧瞧你這一笑,你能不曉得!
當然,也有人問到石翰林頭上的,這種就是不帶腦子的,也不想想石翰林的性情,險沒被噴死!
再者有問到先時工部諸人那里,工部那些到南夷出去遠差送兵甲的,倒也去過南夷,只是,他們當里就想著保命了,哪里有空去瞧南夷女娘的相貌啊。
不過,也有人說南夷女娘們不好看的,就是先時致仕的李安撫使啦,這說來還是景川侯府的族人哩。李安撫使道,“黑面皮、矮個子,美在哪兒啊!”
但,大家都知道李安撫使是個不得志的,他的話,有人信,但也有許多人不信的。
現在最直接的證據就是胖二十斤回朝的魯侍郎啦,還有人擔心南夷那里吃不好睡不好的,準備帶著自家廚子去。魯侍郎道,“這個大可不必,鳳凰城里各地的酒樓多的很,沒有吃不到的家鄉味。”
大家看看胖一圈的魯侍郎,覺著這話信服力極高。
不過,現在除了南夷的女娘、南夷的美食外,名聲大噪的便是南夷的鳳凰茶了。
前幾天畫展,但凡進去賞話的,都能贈一小包的鳳凰茶,那一小包,說實話,也就一錢的樣子,但包裝精美,皆是一個個的青瓷美人罐盛放。有些個回家一嘗,頗覺清香難得。還有去找譚典儀買茶的,譚典儀笑道,“這是南夷的鳳凰茶,出來帶的也不多,都是準備送給大家嘗一嘗的。您若喜歡,不妨到我們南夷一游,品香茶,吃荔枝。”
就南夷這茶吧,說好的不是一個兩個。
便是皇帝陛下也收到了秦鳳儀送的茶,不過,也就兩三斤的樣子。皇帝陛下還請大家嘗了嘗,能近御前的,先不說拍皇帝陛下的馬屁吧。秦鳳儀敢把這茶拿出來,絕對就是好茶。駱老尚書都說,“不想南夷還有這等好茶。”
景安帝笑道,“聽說,以前就是野茶,鎮南王找了懂行的茶農打理,如今也有些模樣了。”
盧尚書道,“不知這茶可有名字?”
景安帝笑,“就叫鳳凰茶。”
大家不由都笑了,想著秦鳳儀也有趣,聽聞年少時因著美貌在揚州有鳳凰公子的雅號,如今這到了南夷,建個新城叫鳳凰城,弄個新茶就叫鳳凰茶。
景安帝幫著秦鳳儀宣傳了回鳳凰茶,大家吃著都覺不錯,當然,除了工部汪尚書。
南夷的茶啊、美人啊,一時成了京城社交界的新話題。
連平王妃也有幸嘗了嘗南夷的鳳凰茶,這倒不是小兒子平珍去看畫展得的,是二閨女景川侯夫人打發人送來的,給父母嘗一嘗,說吃著極好。
平王妃吃了,也覺不差。
倒是有一事,令平王妃頗是擔心,待丈夫回家,平王妃還與丈夫說呢,“阿珍啊,真是愁死個人,一把年紀不成親還罷了。如今,又要去南夷。”
平郡王道,“去南夷做什么,參加那啥佳荔節嗎?”
“我是說南夷那地方自來不太平,不是說年初還跟山蠻打了一場嗎?這樣的地界兒,去做什么呀?”
平郡王道,“家里也沒什么事,阿珍就是喜書畫,我去瞧瞧他。”
平郡王去了小兒子的院里,平珍正在看一本畫冊,見父親過來,起身相迎。平郡王笑,“坐吧。”父子倆都坐了,平郡王才問起兒子去南夷的事,平珍道,“看了趙才子的新畫,他進境頗大。我的畫技,已經有三年停滯不前了。我想,去南夷走一走,聽說那里風景也是極好的。”
平郡王想了想,“去便去吧,只是,得帶著家里的侍衛。”
“父親放心,我曉得的。”平珍道。
平郡王笑,“你在揚州時便與鎮南王交好,阿鏡也不是外人,待去了南夷,不妨就住在王府。”
“我知道。”平珍笑,“與他們也有幾年未見了。”
平郡王道,“畫技的事也不要著急,三年未有進益,不見得是你畫法上的事,你自幼學畫,現在已有二十多年,我看在畫法上能及得上你的已是不多。停滯不前,多是心境上的障礙。一旦突破,必然更上一層樓。只是,你如今兼著畫院的差使,還要是與陛下說一聲才好,畫院那里,也要交待好。”
平珍應了。
平郡王與小兒子一道用過晚飯,還寫了封信叫小兒子帶上。
秦鳳儀完全不曉得,他這佳荔節非但引來了大把的紈绔子弟,還把平珍給吸引來了。秦鳳儀現下正在同李鏡生氣呢。
小郡主真沒高估秦鳳儀,秦鳳儀知道李鏡偷偷把大陽的畫像送給景安帝,很是不高興,說李鏡,“你可是我媳婦,跟我是一國的,知道不!不告訴我,就送大陽的畫像,你可有把我放在眼里!是不是要背叛我啦!”
李鏡道,“你是你,大陽是大陽,我又沒送你的畫像,你臭著個臉做什么!”
秦鳳儀道,“大陽是我兒子!”
“他還我生的呢!”李鏡根本不氣,端起茶呷一口。
秦鳳儀氣壞了,啪的一掌拍李鏡跟前的幾上,李鏡眼神一冷,手里捏著的白瓷盞開始慢慢龜裂,啪的一聲,就碎為了齏粉。秦鳳儀嚇的,嗖的跳起來,幾步就跑外頭去了。
秦鳳儀把李釗叫來,跟李釗告狀,秦鳳儀道,“這么大事兒,不與我商量就偷偷的辦了。我說她幾句,還威脅我。”
李釗驚道,“阿鏡又動手了!”這可不好,夫妻間就是有事也是好生說的,哪里能說動手就動手呢。
秦鳳儀萬分慶幸,拍著胸脯道,“沒,這回我跑的快。我看她啪的把個上等的雪瓷盞捏裂了,嚇得我就跑出來了。要不,我非叫她揍一頓不可。大舅兄,你可得勸勸她,嚇死我了。我都不敢回去了,我今天住你家吧,你去王府把大陽給我偷出來。”
李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