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捉霸道少爺屬性的酥爪蟹實在不難,只要一點點耐心和運氣,梁左和黃刺刀將它抓起來,它還在和機器螃蟹瘋狂撕咬中,一雙鉗子鉗住對方用頭撞擊著對手,就像是一個憤怒的老齡拳擊手,左手右手一個慢動作……
是的,捕捉酥爪蟹的誘餌其實是這個蟹狀機器人。
黃刺刀喜滋滋地將螃蟹塞進籠子里:“看來我們任務應該很快就可以完成了。”
按照分配下來的份額,倆人需要捕捉到一百二十只蟹,平均每天四只。基礎工資是一百,額外多出部分再提成。
梁左將釣竿再次沉入水中,問黃刺刀:“你現在住哪?對以后怎么打算。”
“不知道。”
由于隔著頭盔梁左根本看不清黃刺刀的臉,頭盔都是傷痕累累,能夠看清楚酥爪蟹就不錯了。他不知道黃刺刀此時的表情是坦然還是迷惘。
“我養了一只狗。”
黃刺刀突然說:“是一次我和我室友一起去參加聯盟任務,一只小狗跟著我,我就支付了一些錢給引導者,把它帶回來了。”
梁左也說起自己養的狗剩。
“養寵物真是奢侈啊,尤其對現在的狀態來說。”
對方只是笑笑:“想開一點就好,至少現在還餓不死啊。這個世界最好的一點就是,不用害怕餓死,找到一個房子住就可以了。”
梁左想要告訴他關于能量逸散,程序化的事情,不過又暫時壓下了這個念頭。
過兩天再說吧,讓他心情再輕松幾天。
于是他轉了話題:“你室友現在在哪?”
“死了。”
黃刺刀木木說。
“就是那次任務死了,后來就有一條狗莫名其妙跟著我……”
梁左頓時明白。
黃刺刀是把那只狗當成了室友的某種再生。梁左想起了狗剩,每次看到狗剩他也會想到和韓靖并肩戰斗的日子,韓靖現在在戰隊勢力器木所里頭,他那么聰明才華,肯定是被當成天才一樣在培養吧……
某個研究所里頭,韓靖虛弱地坐在纏滿鎖鏈的座椅上。
那些鎖鏈一根根都有內在的電路在流轉,比起以前更緊,直接將他捆在了座椅之上,動彈不得分毫。
一個頭戴青銅面具的人冷冷說:“能干啊,竟然把我們設定的枷鎖給打開了,這次是一名候補大人親自給你打造的。你嘗試破解一次,就會對你身體進行一次反破解,讓你體內能量逸散變快,那種滋味你嘗過就知道了,溫馨提示,你被反擊次數多了之后就會神志不清,然后慢慢變成了無法思考的行尸走肉,最后的結果是被制成喪尸一類丟入新人樓里給新人練手。好好享受吧。”
一臉疲倦的韓靖勉強抬起頭:“原來那些試煉的喪尸異獸都是這么來的……是一個處理庫,這方法還挺有意思。”
青銅人冷笑:“做不完,今天你的補給量就沒有。”
韓靖沉默不語。
他想到了那個莽撞的室友,那家伙現在在哪?還好好活著嗎?
活下去,一切才有希望……
他抬起幾乎麻痹的手臂,重新開始將眼前的零件慢慢組裝,雖然他已經精神消耗到幾乎虛脫,手中工具都有些捏不住。
旁邊的眼鏡姑娘有些不忍,趁人走之后偷偷摸出一個罐子遞給他。
“韓師兄,喝一點吧。”
“謝謝。”
韓靖擠出一個笑容。
抓螃蟹開始還有些樂趣,到后來就是不斷重復,讓人麻木。
梁左趁著中間間隙時間在繼續修行自己的練氣抽絲化——他是這么命名的。雖然這顆星球上的氣比起地球和昆侖空間里都要少很多,依舊是有的。
黃刺刀倒是心情蠻好,無聊時他就哼歌。
各種網絡歌曲。
后來他變本加厲開始喊麥,讓梁左一頭黑線……
“誒尾巴跌,黑喂狗,我是MC阿刺,今天帶來……”
梁左咳嗽了兩聲:“你以前是DJ嗎?”
“這你都能猜到。”
黃刺刀有些吃驚。
兄弟,我又不是聾子。你喊麥時無比專注,力氣十足,一副沉醉其中的模樣,一眼就看出來是經常干這個的。
黃刺刀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是想當一個歌手來著,可惜幾次選拔都沒有進入復賽。我爸又一門心思想要讓我從軍……我沒法了,只好去當DJ,感覺很喜歡啊,你喜歡聽DJ嗎?”
“還好吧。”
梁左其實不怎么聽,他總覺得這一類太吵鬧,自嗨太厲害。
“唉,我知道很多人不喜歡也不理解。這種愛好沒辦法。我以前喜歡一個女孩,經常出入我所在的那個酒吧,她一直是一個人,我注意她很久了,每次有人搭訕她都不理。然后我就點了一首歌。你猜?”
“《如果我是DJ你會愛我嗎》?”
“對!聰明啊。”
梁左心說,這個也太明顯了。基本的了解我還是有的哈。
“然后呢。”
“然后她再也沒有來過……”
黃刺刀語氣凄然。
梁左不知道該說什么,于是他講:“完了我們一起組隊干吧。”
“好啊好啊。”
黃刺刀頓時興奮起來。
“這種無聊的時候DJ音樂最爽了,我唱給你聽,放心我唱得很好的!MC阿刺給大家獻上《夜色》!誒喂拔跌,黑喂狗。”
“COME ON!”
他唱的是蹩腳的粵語,自有一股氣勢。
熒光的彩燈吊燈射燈繼續照耀
頻閃的激光今晚發揮繼續揭曉
獨立大屏幕 獨立座一角
飲番兩杯啤酒凍飲算不算是快樂
今天開心了嗎
今天寂寞了吧
請抱起吉他
獨自尋樂唱吧
還不足夠嗎
請抱緊我啦
來一起跳舞吧
開心跳動迷迷糊糊地便過去
多少快樂濛濛朧朧地在這里
其實你已經不需再追 繼續舞吧
隨著叫聲Hi Hi Hi
la la la la la la la la la la lalalala
他唱得入神,梁左聽得也放松下來,默默給他打拍子。
突然黃刺刀的胸口多了一根刺。
鮮血從洞穿的位置滲出來。
那根刺來得快去得也快,拔出后只留下一個創口。
黃刺刀摸著那里,聲音有些茫然:“梁左,梁左,我是不是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