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例的又一日黑夜,梁左進入“夜魂態”,靜靜蹲在一棟高樓窗戶處,等待著合適的目標。
既不要成群結隊,又要分量足夠。
很快他就得手了一只夜魂,滿足了口腹之欲他并沒有如同往日般退走,反而快速朝著某一塊指定區域迅速趕去。
要對大夜魂下手,就最好找熟人——不是有句話這么說嗎?專坑熟人,危險比較小。
牛頭哥和熊哥都是具有戰略意義的,因此決不能得罪。
梁左此次瞄準了隔壁的一只大夜魂。
它的形態如同一只大蟑螂,扁扁的身體,從體表甲殼下探出左右各六只腿,頭頂有兩根長天線般的觸須,平時仿佛探測電波一樣不停輕微晃動。之所以梁左選它下手就是看在它平日行動不是特別迅速,而且脾氣較為平和,基本上它在夜里出現就是爬來爬去,沒有其他大夜魂的存在感。
俗話說得好,老實人最好欺負,以后找個老實人結婚……老實人比較會忍耐。
首次對“造法者”層次的強者出手,梁左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觀察對方的同時不斷在腦子里重復構想整個行動的過程。佯裝路過,然后突然襲擊,肉搏時讓黑仔配合下手,黑仔不管試不試都必然慫,然后自己迅速跑路。從此黑仔就可以閉嘴——膽小的人,就不要怨餓肚子。
一切如同他所想。
路過。
蟑螂哥的觸須微微左右輕晃,慢慢從他身邊路過。
趁著對方背對自己的一瞬間梁左以最快速度撲向它的背脊,用拳頭猛砸對方背部,蟑螂哥卻仿佛并不介意,依舊往前散著步。
根本無法破除對方的甲胄。
這就比較尷尬了……
梁左有些惱羞成怒,立刻對黑仔指示:“還不快點行動!”
黑仔:“害怕……”
梁左氣得不行,這已經不是成功與否的事情,而是關于你是不是一個懦夫。
面對弱者就隨意欺凌,遭遇強者卻統一保持沉默,只不過是一個仗勢欺人的家伙。
當然更主要的原因在于梁左感覺自己被無視的憤怒。
蟑螂哥仿佛根本沒感覺到他在自己背上準備“獵殺”自己,在它眼里,這個可憐的只有兩只腳的家伙應該是需要自己帶他一程……
在梁左強行脅迫下,黑仔哆哆嗦嗦探出了自己的黑色絲線,一點點扎入蟑螂哥的背殼。
過了一會兒,黑仔說:“不行,太硬了,根本進不去。”
梁左此時也冷靜了下來。
果然,和“造法者”的差距依舊很大,不是大吼兩聲,爆個種什么的就可以彌補。算了……司機,讓我們下車。
梁左正要跳下去,可是突然他發現自己的雙腿被“黏”在了蟑螂哥的背上。腳底被粘得如此牢固,讓梁左根本無法掙脫開來,他下意識去解開鞋子,卻在手觸到鞋子時連手也被鞋子給黏住。他腦子里這才猛然反應過來,蟑螂哥出手了!
如果說蟑螂哥突然暴走咆哮,變形金剛一樣變成了一個八塊腹肌的蟑螂人,亦或者是口吐烈火或者毒濃痰,自己都還有應對的辦法。
可是……膠水這種不起眼的能力。
讓梁左瞬間中招。
他冷靜下來繼續嘗試脫身。蟑螂哥的“膠水”仿佛是一種看不見的力量,將梁左的手腳都黏在一起,身體變成了P形態,于是他只好坐下來,這下連屁股也被黏住。梁左長嘆一聲,蟑螂哥是在玩粘粘世界嗎……
黑仔被召喚出來之后依舊無用,它的黑色纖維根本無法刺穿這種神秘力量,用它的話說,非常堅韌,沒有辦法。
黑仔倒是天真:“說不定他請你吃東西呢?”
真是個樂觀BOY。
梁左心想,說不定它要請它的朋友吃東西呢,那被吃的,就是我。
事已至此,不必難過。
出來當獵人當然就做好了受傷、被獵物反殺的準備,暫且靜等其變。
實在情況危急梁左也只好進入煉氣士狀態,用“借象”來賭一賭命運了。
不過蟑螂哥一直都沒有表態,它只是勤勤懇懇地爬過一個又一個街區,就像是一名在自己路線上的老司機。路上的大小夜魂對它都沒有什么反應,仿佛蟑螂哥喜歡到處溜達這件事是人盡皆知。唯一引起它們注意的是蟑螂哥背上的“乘客”,大夜魂只是瞄了一眼,繼續巡視自己的山頭,小夜魂明顯比較好奇,跟在蟑螂哥身后一陣追逐。
越是往前,周遭出現的夜魂頻率越來越低,漸漸不再有小夜魂,偶爾看到也都是具有實體形態的大夜魂。
這讓梁左有些不安……
終于,蟑螂哥踩了個剎車,拉下離合器。原本纏繞著自己手腳的煩人凝膠突然消失無蹤,梁左立刻從蟑螂哥背上跳下來,左右張望,不知道這里在哪。
梁左看到了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