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大口喘氣，手中匕首上也沾染她自己的血跡。

射手對於武器的需要遠高於遊擊位置，遊擊是擅長單獨行動的刺客，射手是堂堂正正的遠程殺敵。

當可利用氣不斷下降時，射手的優勢會不斷被擴大。

青面臨就是這種壓力。

紅突然將手中機槍中樞丟掉，再次將雙槍變成棍狀衝她而來。

青的匕首和雙棍再次交鋒，她這次被逼得步步後退，反手正手不斷格擋，胸口還是捱了一記。在地上輕輕一點，青再次壓低重心單手摁向紅的雙棍，紅任憑她的手腕卡住武器，木乃伊般的臉上詭異一笑，眼睛變得狹長。

一瞬間雙棍上飛出幾十根小小的飛針，青拼命格擋，最後胸口和肩胛還是中了招，她的臉頰上也被劃花了，朝後面退去。

“呀呀呀呀，終於把你可愛的小臉蛋給劃花了，老白是不是當初就看著你的臉份上讓你加入？或者還不只如此，你的腿也很長很直很好看，或許讓他很開心？”

面對挑釁的話，青不爲所動。

“我的毒你能撐多久？老三也是和你一樣，中了毒，還說什麼讓我快走……嘖嘖，當現在他都不清楚，下手的人是我呀。可憐，屍體大概都被土著人撕開吃掉了。”

青怒睜雙眼，突然衝向紅，匕首斬向她胸口。

樑左突然聽到一連串呼嘯。

他只敢低下頭躲避。

等他勉強擡起頭來，青的後背已經中了好幾根銀色箭簇，長髮披散開，艱難地站在原地。

樑左猛地想起在礦區襲擊那次就是同樣的飛箭。

好幾個高大的身著皮裙的漢子手持弓箭，冷冷遠距離瞄準中央那個重傷女人。

紅興奮地指揮：“繼續，射她，宰了她。”

那五個土著一臉不屑，似乎並不想要對傷員出手，反而放下了長弓，瞄向了一旁地上的樑左。

樑左頓時嘴裡苦澀，媽的又是我……

他只能夠舉起雙手，表示自己不會反抗和攻擊。

這才讓土著射手們放下弓箭，只是看向他的表情簡直是看一坨屎，各種看不起。

形勢比人強，樑左也只能忍了。

紅舉起雙槍，瞇起一隻眼睛，砰砰兩聲，青給氣彈正中胸口打得飛起撞在身後的石頭上，背上的箭矢直接沒入身體裡，銀色箭頭從胸口穿出，血流如注，本來的黑色軟甲變成了暗紅色。

紅遙遙瞄著她的臉，笑容燦爛：“下一發，我會打爛你的臉，然後把你的屍體送給老白，看看他還會不會喜歡你這張醜臉。”

青擡起頭，出神地看著天上。

樑左也擡起頭。

那些細小的白花還在輕飄飄地墜落，落在地上的血跡裡，落在青傷痕累累的臉上，落在她披散開的黑髮上。

莫名的悸動在樑左內心閃過。

樑左一瞬間只覺得有一種奇特的感覺，彷彿有一個巨大的吸引力的東西正在吸走體內的氣，他以爲是那個音爆彈，下一秒他意識到是來自青。

她正在凝聚氣！

然而此時氣的含量不斷下跌，樑左幾乎已經感應不到氣的交換，他猛地想到兜裡東西。立刻抓出來，樑左用力朝著青丟去。

“接著。”

他大喊。

一瞬間紅的子彈也射向樑左丟去的東西。

卻還是慢了一些。

青用身體擋住，又吐出一口血來，將到手中的一把子彈全部擰開來，裡頭氣涌現出來，雖然很少的一點，對於她此時至關重要。

她慢慢站起來。

紅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妙，招呼土著人攻擊，她的雙槍不斷射擊，都被青躲開來，青的反應力增強了不少。

青嘴裡默唸著什麼，將手摁在胸口，慢慢從胸口裡拔出一把銀色指頭長的小刀。

小刀閃著銀光消失在她手指間。

下一秒紅的胸口多了一個細小的傷口，她捂住胸口，看了看自己受傷的位置，又看向青：“……具象化形，你，怎麼……可能……你……”

她仰面倒在地上。

土著人終於慌了，一支支銀箭射向青。

她軀體和手臂再次被箭刺透，她眼睛都不眨，只是不斷從胸口裡摸出小刀，一刀一人，五個人，一個個睜大了眼睛倒在地上。

青突然笑起來：“沒想到反而是這種時候學會了……”

她笑得純粹又開朗，絲毫沒有因爲自己已經瀕臨死亡而悲傷。

“我這招取個名字叫什麼比較好？”

她看向緩緩站起來的樑左。

樑左本想說小青飛刀，他下一秒看向天上，那些絮絮叨叨的花瓣最後點醒了青，給了她靈感和最後的凌門一腳。

“就叫落花？”

“落花，好名字。”

青很滿意，再次仰起頭，鮮紅之血和本來的白色給她帶來一種英姿颯爽之美。

“很多年前，我在這裡加入的靈霄鏡，師門被懷疑通敵，出現了以太內應，被迫關閉……不知道大家還好麼……”

樑左這才明白，原來以太人叛徒是出自十二戰隊之一的靈霄鏡。

“謝謝你幫我了一手，我的鑰匙送你，裡頭的錢全部拿走吧，其他別動……”

她丟出一塊手指長的金屬片，樑左接住，上面還有對方的體溫。

青慢慢坐下，閉上了眼睛，面容恬靜。

樑左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紅。

除去各爲其主，倆人之間到底有什麼個人恩怨他並不知道，可毫無疑問，哪怕到死紅依舊沒能夠贏青，無論是面容還是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