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絕老人」目露欣喜之色,看來那漢子所言無誤,他示意那漢子接著說下去。漢子話鋒一轉(zhuǎn)道:“不過你此酒工藝之中犯了一個極為低級的錯誤!”
「三絕老人」雙眉一動:“有何錯誤?”顯然那漢子的一番品評激起了他極大的興趣。那漢子道:“本來我告訴你也無妨,不過你若想知道需得答應我一個小小的條件!”「三絕老人」不耐煩道:“說來聽聽!”
那漢子笑嘻嘻道:“放心,我絕不會為難你!”他指了指地上破損酒桶道:“你打破了恁多酒桶,害我一番心血白費,你需得賠我。”
秦浪一旁聽得真切,暗想虧他能想得出來,明明自己偷了別人的美酒,居然還好意思讓別人賠給自己!”
「三絕老人」出乎意料的同意了。
那漢子頗為滿意,輕輕拍了拍身邊破桶道:“你錯就錯在盛酒所用的木桶上!你難道沒有想過先秦之時都用青銅大鼎來盛美酒,而且所選用之銅必先摻入其他金石冶煉而成,倘若以此鼎窖藏美酒,經(jīng)歷一十八年歲月,酒色應為碧色,入喉清洌,這木桶所窖之酒綿甜有余但清洌不足,不過你能釀到如此地步也實屬不易!”
「三絕老人」齊博古神情黯然,長嘆一聲道:“聞君一言,老朽受益非淺,普天之下你是第一個能指出此酒工藝不足之處之人,不過尋得銅鼎容易,尋先秦之銅鼎難哉,若是選用尋常銅鼎可能連木桶都不如……”他語意無比誠懇,那漢子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齊博古目光落到秦浪身上,上下打量了他數(shù)遍方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可是叫做秦浪?”秦浪聞言一怔,他從未見過「三絕老人」,不知他何以認得自己?
齊博古輕撫頜下胡須道:“我雖未曾見過你,可我識得你的步法!”秦浪心中更是奇怪,自己修習《無間訣》之事除了苦緣大師,天下間再無人知道。他何曾識得?
齊博古似乎看出他心中疑惑,欲要解釋,忽然長眉一動道:“有人來了!”
那漢子幾乎和他同時感到四周變化,細細傾聽之下微露笑意道:“是我的兩個兄弟……”數(shù)十名騎手向他們身前飛馳而來,不多時已經(jīng)來到三人身前。
秦浪定睛望去,為首的竟是周鐵爭和莊文兩人。兩人幾乎同時看到了秦浪,微笑著打了個招呼,翻身下馬來到那漢子身前齊齊喊道:“大哥!”原來他們?nèi)司故墙Y(jié)義兄弟。
那漢子面露慍色道:“作什么?興師動眾的!搶劫嗎?”兩人被訓斥的垂下頭去。他轉(zhuǎn)向「三絕老人」,卻見他正要上馬離去,連忙道:“齊先生,他們是來接我的,您莫要誤會!”
齊博古淡然一笑道:“你放心!我向來言出必行,那桶酒已經(jīng)是你的了。”那漢子喜形于色道:“既然如此,孔千尋在此多謝先生!?”
齊博古若有所思道:“你便是人稱「盜王」的孔千尋?”孔千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撓頭道:“江湖中人胡亂給起的名號,先生莫要取笑!”
齊博古輕輕點了點頭,暗道此人絕非浪得虛名,他轉(zhuǎn)向秦浪道:“秦浪!我有些事情找你,你隨我來!”秦浪上馬來到他的身旁。
孔千尋笑呵呵道:“齊先生若無其他事情,孔某就此別過!”齊博古伸手指向僅存的那桶美酒道:“待我重新釀造完成!我必然先送一壇讓你來品嘗!欠你的那十一桶酒,改日你到我府上來取!”
孔千尋忙不迭的道謝。待莊文、周鐵爭與秦浪道別完畢,來到秦浪身前道:“秦兄弟俠肝義膽,孔某深感佩服,他日若有用到孔某之處,我必盡全力相助。”
秦浪微笑著點點頭,目送眾人縱馬離去。
齊博古等到眾人走遠,低聲道:“前方二十里處便是寒舍,你隨我來!”揮鞭縱馬已然馳向前方,秦浪慌忙跟上。
此時暴雨已經(jīng)完全停歇,草原經(jīng)過雨水的沖刷透出賞心悅目的碧綠,兩人向東緩緩而行。
齊博古道:“你好大的本事,短短半年功夫弄得天下無人不知你秦浪之名!”秦浪面上有些發(fā)燒,尷尬道:“其實有些事情,晚輩實在無力控制的住。”
齊博古道:“聽說你剛從大梁竊得「藏寶圖」?”秦浪心中一凜,不知他為何有此一問。齊博古看到他臉上神情,知道他對自己仍有防范之心,微微一笑不再說話。
不多時,兩人來到一片精巧的院落之前。整個院落都以大唐建筑風格建成,飛檐疊瓦,若是處在江南并不稀奇,奇特的是它居然建造在茫茫草原之上。
兩個垂髫小廝聽到動靜,連忙出門相迎,秦浪將馬匹交給他們,跟隨齊博古步入院落,一條曲曲折折的小路通往后方,小路以鵝卵石鋪就,兩旁栽植著高大的湘妃竹,隨風舞動,搖曳生姿。
秦浪暗暗稱奇,不知「三絕老人」用何種手段將這原產(chǎn)于江南的湘妃竹移種到塞北苦寒之地。齊博古笑道:“這些竹子是我讓人從江南運來,重新染色裝飾而成,從外表你絕對看不出有何不同,不過它們都是死物。”
秦浪恍然大悟,路的盡頭卻是一間茅舍,枯竹編成的籬笆,籬笆高與肩齊,纏滿了九重葛、紫藤花以及幾重羅蔓。可以想象得到春光爛漫、炎炎夏日甚至西風愁起綠波間的時節(jié)。這一道籬笆,仍然會有花朵茁放,替污濁的人間多添數(shù)點美麗色彩,院子正中是一個苗圃, 旁邊有一間雞舍、一眼深井。眼前一切似曾相識,秦浪忽然憶起,當初自己背負煙煙在無雙城亡命之時曾經(jīng)見到過同樣的院子,他迷惑的望向齊博古。
齊博古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微笑道:“你見過同樣的院落?”秦浪點點頭道:“若我沒猜錯,井下必然藏有密道!”
齊博古哈哈大笑,緩緩搖頭道:“年輕人,我佩服你的聯(lián)想力,不過我同樣的手法絕不會用上第二次!”
秦浪愕然道:“你是說「無雙城」密道是你所建?”齊博古淡然道:“確切的說是我三十年前的手筆!”秦浪憶起當時煙煙曾經(jīng)對他說,密道是一個老酒蟲所建,原來指的竟是眼前的這位老人。看來齊博古定是從煙煙那里知道自己的一切。
想起煙煙,秦浪不由自主又回憶起當時兩人患難與共的那段時光,自從黃河一別,不覺已經(jīng)過去半年,不知佳人是否依然無恙。
齊博古推開房門,一股沁人肺腑的清香迎面而來,秦浪的眼前出現(xiàn)了一片粉紅色的花海,他嘖嘖稱奇道:“前輩仿制這么多花朵定然費了一番功夫。
齊博古緩緩搖了搖頭,笑瞇瞇道:“你又錯了,若是仿制之花,何來如此自然之香氣?你看清楚,這些可是如假包換的茶花啊!”秦浪湊近細觀,那片花海絕非仿制。他心中不禁大奇,按理說在塞北栽種茶花比種竹更為不可思議,不知「三絕老人」是如何做到的?
齊博古示意秦浪向上望去,秦浪順著他的目光,原來玄機暗藏于房頂之上,房頂竟是全由通透的水晶制成,既可擋風遮雨,陽光又可以毫無遮攔的照入房內(nèi)。齊博古又指向墻角四周的八個土灶道:“若到冬日寒冷之時,可利用它們?nèi)疾氖故覂?nèi)變暖。”秦浪暗道:“這片花海又不知要耗去多少銀兩!”
齊博古得意非凡道:“普天之下,能在此地種出茶花的除我之外再無他人。”
兩人穿過花房,后院是齊博古起居之處,六座風格各異的小屋全部都以木料楔合而成。
齊博古引秦浪來到正中的木屋,此間木屋也是六座中最大的一間。那木屋是用細小的異種檀香木蓋成,一半以地為基,另一半則懸在水塘之上,屋角還用一條粗繩,拉住一只獨木舟。
從外表看來,那木屋的支支香木,粗細不一,但安插及編裝,甚有條理,不失自然之美。因此顯得均勻有致,別具一格。
木屋四周除了那泓水塘之外,屋間還有不少奇花異草,散發(fā)出陣陣清香,與那木屋本身檀香本所發(fā)出的特有芬芳氣味,揉合在空氣中,沖人欲醉! 木屋門前,有六級圓木臺階,爬上臺階,則是回廊,直通到木屋入口。
回廊設計得甚具匠心,看似閣樓回廊,卻隱含太極陣法特有的“三折二曲,一彎四角”之原理。 室內(nèi)裝飾和外觀極為一致,墻面,地板都用木料制成,窗簾織物皆用手工紡織而成,廳中桌椅都是大大小小的樹樁,就連桌上擺放的茶具也是木料所制,更顯得整個室內(nèi)樸實無華。這木屋并未有多少窗口,而室內(nèi)光線卻極充足,秦浪一時好奇,眼顧四望,想找出光線的來源。
結(jié)果,他發(fā)現(xiàn)屋頂上有一處很大的天窗,天窗是用一種中土罕見的琉璃箝牢,光線就是透過那塊琉璃射入室中的
兩人在桌旁對面坐了,齊博古喚來小廝奉上茶水。
秦浪端起茶盞飲了一口,脫口道:“苦丁茶!”齊博古贊道:“對極!你也懂得茶道?”
秦浪實話實說道:“我曾經(jīng)隨一位前輩品過此茶,是以識得。”
齊博古放下茶盞道:“你說得可是何太遲?”秦浪一怔,沒想到「三絕老人」對自己的境遇如此清楚
齊博古笑道:“你不必如此驚奇,這些茶葉本來就是那個書呆子送給我的!”秦浪猜測到二人之間淵源必定極深。
秦浪問道:“何先生來過此處?”齊博古點點頭道:“大概一個多月以前他從這里經(jīng)過,你的事情我大都是聽他所說。”他停了停接著道:“你當真得到了《無間訣》?”
秦浪身軀一震,不知他此問目的何在,一時間想不起如何回答。
齊博古站起身來,在房中來回踱了幾步,目光炯炯盯住秦浪道:“你可曾見過絕情宮主秋夢寒?”秦浪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秋夢寒白衣如雪,傲視天下的模樣,不由自主倒吸一口冷氣。
齊博古下面的話讓他更為震驚:“她的一身驚世駭俗的武功便是出自《無間訣》。”他背向秦浪輕聲道:“你現(xiàn)在知道我為什么識得你的步法了嗎?”
秦浪神情不變,平靜道:“晚輩不知自己和她又有何關系?”
齊博古注視秦浪道:“我不知你是真糊涂還是假糊涂!秋夢寒已經(jīng)知道你修習《無間訣》的事情,你以為她會對你聽之任之嗎?”
秦浪苦思冥想,實在想不出她怎能知道自己得到了《無間訣》?
齊博古雙目望向窗外若有所思,許久方才長長嘆了口氣道:“秋夢寒本是一慧質(zhì)蘭心的女子,可是自從她不知從何處得來一本殘缺不全的《無間訣》,武功一日千里,隨著武功的提高她的整個人卻發(fā)生了極大的變化。”
秦浪聽得十分專注。
齊博古的神情變得極其痛苦:“她從當年那個溫柔的女孩,蛻變成了一個冷酷無情的絕代高手。”
秦浪想起秋夢寒那駭人聽聞的武功,默然不語。
齊博古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接著道:“她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得到《無間訣》的全本,只有如此她方可無敵于天下……”他意味深長的望著秦浪。
秦浪笑道:“前輩!就算是真的能做到無敵于天下,她難道會幸福嗎?”齊博古緩緩搖了搖頭道:“人的幸福觀是不同的,我以與世無爭,歸隱田園為最大的幸福;你以與幾位紅顏知己廝守終生為最大的幸福!”秦浪面色一紅,卻未反駁。“秋夢寒卻以武道修行達到極限作為最大的幸福!”
秦浪反問道:“她也是凡人,難道她就沒有七情六欲?”
齊博古哈哈大笑 ,秦浪面紅耳赤暗罵自己問的愚蠢。卻聽齊博古道:“她并非無情,可是她已經(jīng)做到忘情。”秦浪聞言身軀一震,《無間訣》中也有《忘情》篇,自己只是熟記,對于其中內(nèi)容始終不曾理解。
齊博古右手輕扣桌面:“上層武功最難突破的關口便是「情」字,你若無法忘情,便永遠做不到心無旁鶩,試問一個心中充滿雜念之人如何能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秦浪不住苦笑,暗道:“照他這么說自己一輩子也別指望煉成什么高深武功了,世上真正能做到「忘情」的又有幾人?”
秦浪道:“前輩是否做到了?”
齊博古笑道:“我更不成,我雜念太多,莫說是忘情,我連忘酒都做不到!”
兩人相視而笑。
秦浪問道:“前輩可認得煙煙?”這件事憋在他心中已經(jīng)很久。
齊博古并未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喝了口茶道:“「絕情宮」、「天冰小筑」、「玄機樓」、「忘憂島」是如今武林中最大的四股力量。”秦浪此前曾經(jīng)聽說過「天冰小筑」,對其他兩個組織卻是聞所未聞。
齊博古道:“「絕情宮」自第一代宮主南宮瑩便立下規(guī)矩,凡接任宮主者必須終生保持處子之身,每代宮主繼任后第一件事情便是選定圣女,圣女不但是未來「絕情宮」的主人同時也是上任宮主的唯一弟子。
秦浪此時心中已然明了,煙煙便是「絕情宮」的圣女,難道說當初她來找自己是沖了《無間訣》而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齊博古打斷了秦浪的思緒。“秋夢寒已經(jīng)出宮找你!”
秦浪道:“她聽誰說的《無間訣》在我手上?”
齊博古掠須道:“你可識得摩羯?”秦浪恍然大悟,難怪在無雙城千鈞一發(fā)之時,摩羯能準時趕到,看來他和煙煙早就認識,煙煙為何要騙自己?
齊博古道:“圣女在狼群中救出摩羯,他作為回報將你擁有秘籍的消息告知圣女。”秦浪漸漸明白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煙煙來找自己真正的目的的確是《無間訣》,不過她為何直至今日才將這個消息告訴秋夢寒呢?”
齊博古深邃的目光仿佛一直看到秦浪的內(nèi)心:“圣女一直將這個秘密埋藏在心里,直到近日摩羯找到秋夢寒,他受了極重的內(nèi)傷,除了秋夢寒天下間無人可以救治。”
秦浪點了點頭,他的內(nèi)心忽然感到無比的寬慰,煙煙畢竟沒有背叛自己,他迷惑的望向「三絕老人」,他實在搞不明白齊博古何以知道這么多的內(nèi)情?
齊博古神情憂慮道:“倘若秋夢寒得到《無間訣》,天下間再也無人制得住她,武林中必將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這時小廝前來通報,卻是「盜王」孔千尋讓手下人送了兩馬車東西來。齊博古喊了秦浪一同出門,四個黑衣大漢恭恭敬敬的站在門外,身后馬車之上堆了十數(shù)只青銅大鼎,車后栓了一匹毛色烏黑的駿馬。
齊博古雙目一亮,伸手在最近鼎上摸了摸,大喜道:“此乃先秦遺物!”
那為首黑衣大漢行禮道:“大爺讓我們送這幾只銅鼎,供先生釀酒。”齊博古知道這些銅鼎俱是珍稀無比,更為難得的是它們大小形態(tài)都是一模一樣,孔千尋搜齊這么許多,定然花費了不少心血。
齊博古也不推辭,讓小廝引幾人將銅鼎搬進酒坊。有拿出些銀兩讓幾人分了,作為慰勞。
幾人臨走前將駿馬牽至秦浪身前道:“這匹駿馬是大爺送給秦爺?shù)模 鼻乩嗽缇土粢獾竭@匹駿馬神駿非凡,沒想到竟是送給自己的,孔千尋一定是聽說他急于趕路故有此舉,看來此人做事極為周到。
齊博古笑道:“我如果沒看錯,這匹乃是日行千里的大宛馬,價值連城,孔千尋送禮好大的手筆!”秦浪聽說此馬如此貴重,哪里肯收。
那為首大漢道:“大爺來前吩咐,秦爺若是不收,我等便不要回去了。”
秦浪見他們說到如此地步,只得謝過收下。
當晚秦浪就在他府上住下,翌日清晨早早起來,卻不見齊博古。問了小廝才知道他一早就出門了,秦浪不敢多作耽擱,托小廝向「三絕老人」代為致歉,牽馬離去。
他沿路向東而行,孔千尋送與他的大宛馬神駿無比,不多時已奔出十余里地。卻見正前方齊博古意態(tài)休閑地站在路旁,想來已經(jīng)等待自己多時了。
秦浪連忙躍下馬來,歉然道:“秦浪未等前輩回去道別就擅自離開,還望前輩見諒。”
「三絕老人」淡然一笑,低聲道:“無妨,我還有些話想告訴你。”秦浪恭恭敬敬道:“前輩請講!”
齊博古將手中一個木盒遞給秦浪道:“這里面是我送給你的一件小小禮物,你好好收下了。”秦浪受寵若驚,慌忙道謝。
齊博古道:“無論你身在何處,千萬切記莫要輕易曝露自己身份,以你現(xiàn)在的武功和秋夢寒相差何止萬千。”
秦浪答應道:“我記住了 !”心中卻道:“男兒立世,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若是處處謹小慎微活著還有何意義?”
齊博古似乎想起什么,欲言又止。揮了揮手道:“時候已經(jīng)不早,你趕快去吧!”秦浪深深一輯,上馬絕塵而去。
楚晶晶安慰雪歌睡下,房門被輕輕扣響,開門一看卻是楚靖、楚雷兩個。楚晶晶怕他二人驚醒了雪歌,作了個噤聲的手勢,掩好房門,隨他二人來到隔壁房中。
此時方才注意到兩人神色慌張,輕聲道:“怎么!有秦大哥的消息么?”兩人同時搖了搖頭,楚晶晶美目中閃過一絲失望。
楚雷低聲道:“我們剛剛見到朱有貞了!”楚晶晶嬌軀一震失聲道:“他可曾看到你們?”楚雷緩緩搖了搖頭道:“沒有!”
楚晶晶方才放下心來,苦思道:“大梁與渤海之間向來不睦,他來此究竟目的何在?”
楚靖插口道:“我們打聽到渤海王祈震此時正在觀星城行宮,朱有貞此次前來八成是為結(jié)盟而來。”楚晶晶點了點頭,一抹愁云籠住她嬌美的面龐,看來梁王朱溫在和李存勖的大戰(zhàn)中損失慘重,不然他也不會四處尋求聯(lián)盟。
楚雷嘴角動了動,眼圈微紅道:“朱有和那個狗賊,也跟著來了……”他胸膛不住起伏,顯得頗為激動。
楚晶晶知道他想起同朱有和的那段血海深仇,輕聲勸慰道:“現(xiàn)在秦大哥不在身邊,我們需要更為小心。”
楚雷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怒沖沖道:“我真想一刀殺了那個狗賊……”
楚晶晶悠悠嘆了口氣道:“以后我們行動需要更加小心,以免被朱有貞的人看到。”兩人重重點了點頭,楚晶晶望著眼前的兩個哥哥,發(fā)現(xiàn)經(jīng)過這些日子的風風雨雨他們成熟了許多。
秦浪忽然放慢了前進的速度,他清楚的感覺一種令他窒息的危險正在向自己靠近,這感覺如此強烈,仿佛近在咫尺,秦浪的神經(jīng)霎時繃緊了。
冷汗順著他的脊梁無聲的滑下,他曾經(jīng)面對過無數(shù)次的危險,卻從未像這次從內(nèi)心深處感到恐懼,他的右手緩緩向腰間長刀握去,在對方強大的壓力下,他每移動一寸都是如此艱難。
坐騎似乎被這股無形的壓力阻住了去路,發(fā)出驚恐的嘶鳴聲,天空中無數(shù)落葉盤旋飄落,秦浪將自身功力提升到了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