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小姐帶著冬雪, 在空地上,跟著女武師練習招數,其他人都看得大瞪眼。
紅花對褚小姐說, “你, 來打我。”
褚小姐就舉起小粉拳來輕輕捶人, 不像打人, 像撒嬌, 周圍的看客都笑噴了,三公子也自覺沒臉看。
紅花都不想躲,“你用力點!”
褚小姐生氣了, 又用力打來,紅花把她胳膊一拉, 地下腿一絆, 小姐就躺平了。褚小姐不生氣, 反而覺得神奇,“再來?”
來了幾次後, 褚小姐趟在草地上,爬不起了。
“還來嗎?”
“再來!”褚小姐咬牙爬起,“我就不信了!”
於是,又被撂倒了。
這下褚小姐服了,立刻拱手行禮, “師傅, 教我。”
接下來, 紅花就教了褚小姐好幾種防身術。周圍還有幾個奴婢下人在偷偷學著。女武師利落的伸手, 讓大家大開眼界。
褚小姐學起來, 就不停不歇的,還是她三哥過來勸說, “行了,可以了。你準備把妹夫打成什麼樣啊?差不多得了。”
自從有了練武這件事,褚小姐在歇息的時候,再不肯安生坐著,好好的一個大家小姐,開始舞槍弄棒,還老盯著紅花的寶劍,垂涎三尺。褚三公子覺得,妹妹越來越不像話,眼看要嫁人,卻瘋野起來了。
他還猶豫著跟紅花說,“要不,別教了。我妹快瘋了!這還能成親嘛?”
“旅途無聊,不過玩樂而已,到了地方,自然好了。”紅花一點都不在意。
惠康城終於到了,褚小姐卻不高興了,“原先盼著快點到,現在卻盼著別分開。剛剛有了個新朋友,就要分開了。”
“以後說不定我們又見面呢。山水有相逢嘛!”紅花笑得爽朗,褚小姐卻哭了,“你個沒良心的!”
紅花笑得更開心了,笑完了,就給褚小姐一把寶劍,路上偷偷買的,花了她五兩銀子,“給你的。別忘了,我教你的招式。”
“忘了!”褚小姐賭氣搶過寶劍,轉身就走。
三公子一一根武師們道別,到了紅花這裡,就特意送了她一件禮物,“多謝路上照顧我妹妹。”
紅花本來不要,被硬塞進手裡,是一個金簪子。
紅花還要推拒,師傅對他說,“收了就收了吧,是爲了人家的妹妹,沒什麼。”紅花才勉強收了。她看過了,這個人頸後無痣,也聽說了,他喜好養花,屋子裡的蘭花開得好。
這個人,靠近了自己,但是,不是他,不是秋葉。
紅花不知秋葉會從哪裡來,也不知道這一世長成什麼樣子。她只能從靠近她的男子裡,進行判斷。這個,又不是。
回到揚威武館,武館平安護送縣令小姐的事情,被很多人知道了。於是,除了鏢局外,人們也開始找武館做護衛商隊和家眷的事情,到武館學武的人也變多了。
就這樣,又過了兩年,紅花十八了。多少人來提過親,她都搖頭。
師傅雖然也勸過她,可是也沒狠勸,畢竟,他也捨不得這個女徒弟,全家都捨不得。二師兄被家裡催著,無奈之下也成婚了。他看出來了,紅花心裡沒有他。
這年夏天,褚三公子又來了,這一回,還是爲了他妹妹,“我原以爲,妹夫是個文人,誰知道,人家還文武雙全。妹妹嫁過去,夫妻還沒來得及相處,妹夫就投筆從戎,從軍去了。我妹妹思念丈夫,就想到邊關去,這千里尋夫,我不放心,算我求你,護衛她去邊關。銀子,咱們好商量。”
“您看著給吧。褚小姐和我有緣,我願意幫她。”
“多謝,多謝,此去路途遙遠,或者會有危險,裴姑娘,麻煩你了。”褚三公子真心地作揖拜謝。
再次重逢,褚小姐歡喜無限,卻說著埋怨的話,“你都沒有來看我!”
“你也沒有來看我啊!”
“可我有給你捎帶東西!”
“那我還給你寫過信,回過禮呢!”
兩人相視一笑,紅花問,“對了,我教你的招數,怎麼樣?”
“還怎麼樣呢?”褚小姐不高興了,“我們都沒有洞房!邊關起了戰事,他跑去投筆從戎,還留了一封書信,說是對不起我,讓我再嫁。可我都成親了!我幹嘛走啊!而且,公公婆婆對我很好,也說捨不得我呢。我這次千里尋夫,他們都支持的。瞧,我這翡翠鐲子,婆婆給了,傳家之寶啊。他家組上御賜的!”
紅花曾做過公主、太子妃,什麼好東西沒見過,一看之下就讚歎了,“這顏色,真通透,這翠綠色翡翠可稀罕啊,活像要滴出水來了。”
“哎?你連這都懂?”褚小姐奇怪了。
“有個玉石商人找我護衛他家的女眷,所以瞭解了些。”紅花不動聲色地掩飾。
褚小姐千里尋夫,去看望戰場的夫君,人還沒到邊關,消息已經傳開了。夫家父母的信件提前到了邊關,將士們大受鼓舞,都說她賢德。當然將士們叫的不是褚小姐,而是常夫人。常校尉的夫人。
常校尉一參軍,就受到了重要。因爲他文武兼修,懂得兵法,而且武功也不錯,不是一般的新兵能比的。
雖然其父常推官也託人到邊關遞過信,打點過,求過上官照顧兒子。但是,常校尉本人能幹,纔是最重要的。
褚小姐一路上都不愛提這位夫君,一提就生氣,因爲這位夫君每次寫信都沒有新娘子的,兩年了,夠狠心。就算偶爾在給父母的書信中提到她,也是勸父親放兒媳走的。說是自己在邊關,隨時準備爲國捐軀,不要耽誤好人家的姑娘。
褚小姐就不愛提夫君,雖然來尋夫,可也滿肚子氣。她不愛說,紅花就不提,只跟她說些自己經歷過的、聽過的事情。
馬車上又開起了故事會。褚小姐心情很好,冬雪依然在她身邊,只是盤起了婦人頭,褚小姐本來準備讓冬雪做通房,但是她寫信給丈夫,說送個丫頭伺候,被拒絕了。
這次,她自己去,好歹見上一面,不然都快忘了丈夫的樣子。
“要不,去了邊關,我給你畫一幅你丈夫的畫像。”紅花出主意說。
褚小姐上下打量,“你還會畫畫?”
“會啊。不過,是畫匠的水平,不是畫師的水平。”紅花客氣著。
“要不,您先給小姐畫一幅?”冬雪建議。
歇息的時候,紅花找了個木板,鋪好了紙,
半個時辰後,紅花的畫像畫好了,褚小姐一看,嚇了一跳。冬雪驚呼,“天吶,這麼像啊!還是這麼短時間。你比畫師還厲害啊!”
“沒什麼,只是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