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的目光下,嚴(yán)尚書被押上大殿。
此時的嚴(yán)大人烏紗和官服早已被拔去,泛白的頭發(fā)顯得凌亂不堪,一把老骨頭了,哪受得了這番折磨,百官暗自喧嘩起來,千算萬算,算漏了這個平日里恪盡職守的嚴(yán)尚書,怎料啊,這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忽而就帶上了迫害皇族的帽子,惹的還不是別人,正是那盡得赤帝真?zhèn)鞯墓硗跄坝啊7讲庞巴跽f還有同黨,其實不言也明,這矛頭是全全指向凌釋一族,看來今日,又有一番陰晴變化了。
玄天殿,自古便用以赤煉皇族各種大典所用,皇帝登基納后,發(fā)喪守孝,全在此舉行。而玄天殿的正后方,便是安放了歷代赤國先帝的靈位的宗廟,堪比皇陵,赤帝為影王在此發(fā)喪,更是昭顯他對這一子的厚愛。
而今有人公然挑釁,光天化日迫害皇室血脈,豈不是等同于漠視君威。
或許是朕太過寬容了……他暗自審視,忽而肅目,面對那殿下之人,殺機(jī)盡顯。
“啟奏圣上,微臣有一事稟告。”
“凌大人,眼下還有何事比起審問迫害我兒之人更為重要?”雖然赤帝并不討厭自己的二子允,而對于他們凌釋一黨,早是厭煩透了。
“圣上,微臣要說的正與此有關(guān)。”凌釋也不慌,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雙手拱上,“早先微臣得以密報,說吏部尚書嚴(yán)大人通敵賣國,此封便是證據(jù)。”
“呈上來。”
一旁的陌影笑而不語,就知道這凌釋定然早有準(zhǔn)備,那封什么通敵賣國的書信證據(jù),不過是證明他與此事無關(guān)的物件罷了。
看完書信,赤帝面上頗有怒色,“凌愛卿,為何此事現(xiàn)在才予以稟告。”
“回稟圣上,微臣也是前幾日才得此消息,為了不打草驚蛇才沒有妄然上奏。”
“圣上!”右丞相踱步而出,“通敵賣國豈非兒戲,如今只聽凌大人片面之詞,實在叫人難以信服,且今王爺幸免于難,唯恐這二者之間頗有微系,還請圣上徹查。”
殿堂之下又是一片嘩然之聲……
“圣上,微臣今日所言句句屬實,當(dāng)日王爺殉國消息傳來,舉國無不震動悲痛,此事就暫且擱置,而今王爺平安歸來,兩者看似卻有干系,因此臣才即刻上奏。”
“即刻?”齊丞相冷笑一聲,“凌大人可真是趕在了時候啊,若早知那嚴(yán)尚書有叛國之心,為何不”即刻“捉拿,而讓王爺深陷險境險些丟了性命呢?”
凌釋立馬反駁,“齊大人此番話中有話,當(dāng)日老夫收到信函之時王爺已經(jīng)罹難,那嚴(yán)尚書平日盡忠職守,怎么也不像會起謀逆之心的人,當(dāng)然要暗中細(xì)細(xì)調(diào)查,免得誣陷忠良。”
“忠良么?”齊宣指著那跪于殿下之人,“這就是凌大人所說的忠良?老夫著實詫異!況且……”齊宣望著凌釋,目光犀利,“這殿上只聽得凌大人一面之詞,不知個中是否還有其他隱情。”
“圣上!”凌釋滿面愁容,悲從中來,聲淚俱下道,“聽齊大人說來,微臣也屬那有叛國之心之人,老臣一身為國為君鞠躬盡瘁,今日蒙受冤屈,定當(dāng)已死明志啊!”
說完便一頭向那殿上階梯撞了過去,只聽悶聲一響,來人便倒將下去。
“凌大人!”眾人驚恐,紛紛向前攙扶。
這老狐貍倒是會演,居然用苦肉計還以死明志,陌影冷笑旁觀,好像一切與他全無關(guān)系。又是一場傾盡全力的好戲,那一把老骨頭也禁受得起,這一下,怕是撞得也不輕,壯烈說不上,他影王只覺好笑,暗自樂在其中。
“兩位大人可曾鬧夠了?”赤帝眉頭緊鎖怒視著二人,被眾人扶起的凌釋額上磕了一角,鮮血直流,旁邊的齊宣嗤之以鼻,滿臉不屑。
“啟奏圣上。”來人是鎮(zhèn)國大將軍魏垅,“如今影王平安歸來,眼下又擒獲叛亂賊子,何不審問一二再做定奪。”
赤帝望著跪在那里許久的嚴(yán)尚書,忠良么?“嚴(yán)大人,你可知罪?”
跪于殿中那老者卻也淡定,面上毫無驚恐之色,“罪臣通敵賣國迫害影王,這一條便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見他還有自知,赤帝心有所慰,怎料他又繼續(xù)道,“二十多年前,吾皇揮軍擴(kuò)疆,引得殺戮無數(shù),生靈涂炭,而今三皇子陌影盡得真?zhèn)鳎孕≌鲬?zhàn)沙場血染盔甲,手中盡是罪孽,然朝中呼立三皇子為太子聲不絕于耳,罪臣是在痛心!不忍再看到戰(zhàn)事發(fā)生百姓受苦,不得已勾結(jié)箜夜人,構(gòu)架這出刺殺影王的陰謀,此事全由罪臣一人所設(shè)計,與他人無關(guān),悉聽圣上發(fā)落。”
赤帝聽得青筋暴起,周身顫動,什么叫殺戮無數(shù),什么叫生靈涂炭……“放肆……大膽!”
“圣上息怒!”見赤帝大怒,眾人皆是又跪了一地。
見狀,孫上書上前奏道,“圣上,懇請圣上將此人凌遲處死以震國威!”
末了,赤帝望了望身邊的兒子問,“凌遲此人,吾兒覺得可否?”
陌影向赤帝做了揖道,“悉聽父皇安排。”
“來人,將此逆臣押出殿外,當(dāng)眾凌遲,涉及九族,全部斬首,以震國威。”
“吾皇圣明!”
“圣上……那……”開腔的是凌釋,頭上撞了一個窟窿還不遺余力,赤帝見他那副模樣也不忍再多做責(zé)難了。
“凌愛卿為國為民世人皆知,早些回去處理傷口,待到復(fù)原再來上朝議事吧。”
本是為影王發(fā)喪,結(jié)果那人真真出現(xiàn)在當(dāng)場,還擒獲一個滿口仁義的逆臣,其后左右丞相仍然針鋒相對,左丞相凌釋更是使出血肉之計,看者驚心動魄,滿朝嘩然。而影王未死的消息迅速傳遍全城,這一出,不知是鬧劇還是喜劇的宮廷之爭終于在日落之前結(jié)束了。
傍晚十分,晚霞映紅了整片天空,希若仍然趴在窗欞上,望著那似血紅云,心中暗自惆悵,怕是那座白色的皇城內(nèi)又多了許多亡魂吧,而那影王爺也不知如何了。
日落時分本王便命人迎公主進(jìn)宮與幽妃娘娘姐妹團(tuán)聚……
耳邊回響起早上他對她說的話,此刻,竟有了些許不安,陌影……你不是出了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