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靜則很瘦小,卻被宿舍的人稱作漢子,亦子經常無聊的說要不要找個“泉逾響”來,當時這句話成了冷笑話,因爲沒有人知道《奉和聖制幸玉真公主山莊題石壁十韻之作應制》,便更不會知道里面“谷靜泉逾響,山深日易斜”的句子了。
碰巧的是,那詩正是王維所作,亦子當初記下它只不過是因爲它的作者名是王維還有它名字又長又晦澀,沒想到竟還有這樣的聯想,隨口說了出來。
亦子還記得當時在場的五個人的表情,尤其是當她完整的背出那長達二十字的詩名時,她們的表情就像是看見了外星人。
然後她的記憶便全部留給了兩個人,一個叫可芙,姓金,天津人,一個叫楚楚,姓易,北京人。
楚楚馬上笑道:“是你編的吧。”
可芙馬上接口道:“不對,我以前背過王維的所有詩詞,好像有這個。”
亦子聽了,向來不喜歡爭辯的,她只是笑笑沒解釋什麼。可那兩人的表情卻深深的印在她的記憶中,自滿的,不屑的,藐視的……
“我剛出去一會,怎麼這麼熱鬧?”亦子問道。
“哈……有人初吻沒了哦!”學霸說道。
她的話又惹得其他人笑了,亦子知道是怎麼回事,也跟著笑了,谷靜剛找了一個男朋友,想必是幽會的時候讓學霸碰個正著。
“沒有啦……太平和李昱也親過,可芙和趙慕思也親過,你們沒看見。”谷靜立刻說道。
“哎呀!不要說了!”可芙
反抗到。
“矮油,你們初吻還都在不在呀!”躺在上鋪的楚楚突然冒出個聲音。
亦子聽了,心裡咯噔一下。
沒有猶豫,谷靜果斷的說,劉太平一定不是!
“爲什麼是我!”
“因爲之前有個王維呀!哈哈哈……”
又是一片尖銳的笑聲,亦子不喜歡,也沒想到這句話會有這麼大的喜感,卻也跟著樂。
“呵呵,討厭啦。”劉太平說著,也笑,眼淚都流出來了。
“可芙和谷靜呢?”太平笑夠了,纔想起質問另外有男朋友的兩人。
“我是……”可芙低著頭說。
“我不是……”谷靜很漢子的回答道。
“哇,那谷靜是什麼時候?”
“初中吧……”谷靜仔細想著。
“好早哦。”太平馬上說道。
又是一片笑聲。
亦子覺得宿舍的五個人,笑點都不是很高——她的笑容大多都是保持一致用的。
“不鬧了,都沒洗漱。”可芙站起來,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拿著臉盆走出去了。很快,其餘沒洗漱的人都一起出去了,她們不敢一個人去水房,都搭伴。
宿舍裡只剩下亦子和楚楚兩人,瞬間的安靜讓這個擁擠的小宿舍空曠了許多。
“你睡覺好早啊。”亦子脫著衣服說道。
“恩,她倆進來之前我都睡著了,剛剛給吵醒了。”
“哦,那你還睡的著麼?”
“沒事,我有拍得。”
楚楚的母親是某公司大BOSS,父親是公務員。
可亦子不知道她爲什麼要來這樣的平民大學,可能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亦子躺好,蓋著毛巾被。燈沒熄,於是就把牀上的簾子拉上了。她平常不拉的,閒悶得慌,可是有光她又睡不著。
一沾枕頭,亦子就迷糊起來。
很快,急速的步子就在樓道里響起,亦子知道她們回來了,於是立刻強迫自己醒過來,亦子的心臟不好,尤其是在睡眠中,一旦有尖銳的聲音,她心臟就疼。
果然這四個人又是折騰一番,宿舍才安靜下來,可亦子卻睡不著了。
她總想起初吻的事,其實,亦子的初吻在小學二年級的時候就沒了。
那時候還都是平房,農村還沒有平改。她與木梓兩家就差一條衚衕,每天下學兩人就一起回木梓的家,亦子父母不給她鑰匙,怕她弄丟了。一直待到六點半兩人的父母下班,亦子再回去。
那天下午,亦子不舒服,大概是吃錯了東西,在學校上吐下瀉的,只好請了假,木梓送她回來。當時小學是在村子裡的,相對安全,很少有父母接送,老師也就沒有通知兩人的家長,讓他們回去了。
亦子進屋就躺在了牀上,她當時虛脫的很,連呼吸都費勁了。
當時她的樣子一定和死人差不多,因爲木梓一直緊緊的抱著她,在木梓並不寬廣的懷裡,亦子睡的昏沉沉的。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