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沒感到疼,心裡莫名其妙的一陣歡喜,這纔想到木梓,若不是他大媽似的囑咐她吃藥,她可堅持不下來。
手機依舊沒顯示,於是立刻規(guī)整東西,知道木梓昨天一定是心情不好,所以沒告訴他自己走的事。
離開學(xué)還有兩天,可能真是在家呆夠了,急迫的想去那小地方。
宿舍也沒什麼好的,但至少可以讓腦子多轉(zhuǎn)轉(zhuǎn),在家裡,除了看秀枝的暗示,再也沒有可以讓她花心思的事情了。
用木梓教的微信打車,心裡還有點不安,過那個路口時,她感覺怪怪的,熟悉又陌生。
然而她真是太大意了,腦子待的遲鈍,直到坐在公交裡才感到木梓的事情之嚴(yán)重。
她回憶起了那個出車禍的十字路口,之所以在那一刻有熟悉又陌生,是因爲(wèi),那裡完全沒了往日的喧鬧,比木梓上次出事還有冷清,那幾乎是整條街的,真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
她突然就慌了,心臟跳個不停,就連給木梓打電話是手都在顫抖。
“木……梓?”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因爲(wèi)過度緊張而導(dǎo)致說話困難。
“嗯?”
“你還……好嗎?”
“哦。”木梓的聲音出奇的平靜,他周圍也好安靜,亦子有點疑心自己的大驚小怪了。
“嘿嘿,昨天是喝多了吧,嚇我一跳呢。”亦子突然改成歡快的語氣,即便她心裡並不高興,她覺得,怪!
“沒有啊,我現(xiàn)在什麼都沒有了,你聽,周圍多安靜,什麼都沒了……”
“我去找你。”亦子果斷的說。
“不行!千萬不要過來!”木梓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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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wèi)什麼?”
“不要回來,你是我最後的希望,你要是出現(xiàn)我全都完了,你懂嗎?”
“我懂嗎?我當(dāng)然不懂!黃木梓,你到底……”
亦子極爲(wèi)憤怒,她壓低嗓子,但聲音嚴(yán)厲,但木梓並沒給她說完的機會。
亦子沒說下去,因爲(wèi)突然有了雜音,好像是爭吵,細(xì)聽,馬上被掛斷,再打過去就關(guān)機了。
她猶豫了,到底要不要回去。
突然生氣起來:有時候男人就是在整女人!
都已經(jīng)一無所有了爲(wèi)什麼還不讓自己回去?爲(wèi)什麼不想說出出了什麼事還吊別人的胃口,這樣做不是很自私麼?
該死!
她一次次的心理鬥爭,每次站點提醒她都想起身下車,但木梓最後的話卻像膠水一樣讓她難以從座位上站起來,一個電話打了過來,看到那顯示讓她渾身起了層雞皮疙瘩:又沒顯示號碼!
是程彩怡。
不能接!不,要接!她的手顫抖,都是汗,幾下都沒劃開。
“哦!”亦子驚叫一聲,她的手機被撞飛了,落地後立刻分了身。
“
不好意思。”
是一個要下車的乘客,穿著高領(lǐng)風(fēng)衣,捂得嚴(yán)實,走的急,不小心碰到了她,他立刻蹲下來幫她撿起,卻被亦子沒好氣的推開了。
“煩人!”亦子小聲嘟囔了一句。
但話一出口臉就紅了,覺得挺沒禮貌,起身的時候心虛的側(cè)眼看那人一下,那人正帶墨鏡,眼睛也正好瞟到她,然而就是這一眼,連接的目光被墨鏡截斷的這一眼,終於讓她做了決定。
手機不管了,裝進口袋裡,拖著拉桿箱也站在下車處。
下了車,她並沒有去對面等回去的公交,而是跟著那個剛剛撞了她的乘客走,她不是跟蹤,正大光明的跟著走,拉桿箱四個軲轆在地上嗡嗡的響,她倒是想悄悄跟著也不行了。
她這個樣子,車上的人知道的是她心裡有了打算,不知道的還以爲(wèi)要那人賠她手機呢。
那人也發(fā)覺,腳步愈發(fā)快,拉桿箱製造的噪音也越大。
肚子開始難受,身上一陣陣潮熱,亦子就想趴在地上永遠(yuǎn)不要起來纔好。
“Russo!”亦子朝那個背影喊了一聲,她覺得自己支撐不下去了,而且周圍行人漸少,她也心虛。
那人沒有反應(yīng),亦子一下子懷疑自己的決定了,難道這人不是Russo嗎?
仍舊跟著,可腳步不穩(wěn)了,話音落的那刻他的腳步看不出吃驚,可亦子的腳步卻能看出有多大的失望。
她不是福爾摩斯,支撐她繼續(xù)跟著的力量,是他們對視的瞬間,沒錯,那雙眼睛——惡狠狠的眼睛!
不知道什麼地方——人影都見不到的一條街。
亦子吸了口大氣,第一次做到氣沉丹田。
“奇山!”
字正腔圓,聲音洪亮,連亦子都震驚這是從自己嘴裡出來的話。
兩人都停下腳步,前面那人應(yīng)該是因爲(wèi)吃驚,而亦子卻是因爲(wèi)勞累——因爲(wèi)說話。
亦子站的筆直,汗水在流淌,癢酥酥的。
直到她看見那人轉(zhuǎn)過身朝她走來,她才放鬆,一屁股坐在拉桿箱上艱難的呼吸,減緩小腹的疼痛。
“怎麼不繼續(xù)走了?”那人走近後問道。
亦子擡起頭,看到了那人的臉,沒錯,是Russo。她笑了一下,又低下頭去。
“怎麼知道我是Russo,怎麼知道我叫奇山?”
亦子並沒急著回答她,而是反問道:
“爲(wèi)什麼你會出現(xiàn)在公交車裡……爲(wèi)什麼故意撞掉我的手……”
亦子本來是想很犀利的問他,像剛纔叫他名字一樣,可不知怎麼了,她有氣無力的,最後居然舌頭麻木,眼前陣陣發(fā)黑,她感覺自己疼痛的腹部不存在了,全身上下都不存在了。
她想自己一定是仰著跌倒在地,因爲(wèi)她看到Russo,哦,不對,是奇山,他焦急的面孔……
亦子是被消毒水味薰醒的,沒
帶眼鏡,周圍白茫茫一片什麼都分辨不出,
醫(yī)院?她問自己。
猛吸了幾口,立刻咳嗽起來,確定不是醫(yī)院,因爲(wèi)消毒水裡有一種很嗆人的味道。
“奇山?”她終於想起要詢問的人,立刻喚起這名字。
“你能不能別這樣叫我?”奇山走過來,亦子聽出他話語裡的無奈,想了想臉紅了,奇山奇山的叫到是順口,好像有多親似的。
奇山遞給她眼鏡,順帶一杯熱牛奶,亦子正餓的難受,也沒跟他客氣。
“你怎麼知道我名字?”
“打聽到的。”亦子如實回答。
“哦。”奇山聽這個回答,表情看不出一點好奇。
“你不問問我向誰打聽的?”亦子到奇怪了。
“不用,國內(nèi)知道我名字的人屈指可數(shù),所以不用問。你……笑什麼?”
“我……有個朋友,和你一樣,搞得神乎其神。”他的話讓亦子想到木梓了。
亦子說完,兩人沉默一會,各自想著心事。
亦子心想,奇山到底是什麼樣的傢伙,自己現(xiàn)在在哪,木梓出了什麼事,那事和奇山有沒有關(guān)係……
而奇山此時表情頗爲(wèi)凝重了,對面的女孩的底子,自己早已摸清,但對那些人來說,簡直算是天外之物,現(xiàn)在的她就是一塊璞玉,加工好了,對自己極有用處,他現(xiàn)在必須做決定,到底要不要堵這一把。
“你在想事情。”亦子問道,因爲(wèi)她看見奇山眉頭緊蹙,像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韓亦子。”奇山叫出亦子的全名,頗爲(wèi)正式,亦子很不適應(yīng)。
“嗯?”
“我之前看見你的微博,具體的忘了,大概意思是說……希望能聽陌生人的故事,所以,你要不要聽聽我的故事?”
亦子萬萬沒想到奇山會說這個,看奇山莊重的表情,又想到自己那微博,居然“噗嗤”一聲笑出來。
奇山一下窘迫起來,他沒想到開頭就要遭到拒絕。他顯然不是什麼喜愛抒情的人,亦子那篇微博他覺得頗爲(wèi)矯揉造作,如今突然引用起來,必是心虛,亦子這一笑,他剛剛的信心已被虐殺大半了。
“你笑什麼?”奇山有點急了。
“沒啊,你說,我聽著。”亦子仍掩蓋不了笑意。
“你以爲(wèi)我在開玩笑?”
“倒不是,只是你突然太正式了,你是不是緊張?一副要見丈母孃的樣子。”
奇山聽了,看著亦子,亦子也微笑的看他,亦子臉很白,嘴脣也少有血色,蒼白的彎曲弧度,擠出一個小酒窩,他突然感到一股陌生的暖流席捲過來,那是他在女子身上從未感受過的。
“是嗎?這樣讓人笑話。”
“沒,你說,我聽著。”亦子突然迫不及待卻抑制著不表現(xiàn)出來。
看亦子表情真摯,他做了個深呼吸。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