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對地下室很感興趣嗎?”奇山突然從亦子身後伸出手緊緊攥住亦子手腕。
“我?哪裡有。”亦子強裝鎮(zhèn)定。
“亦子,你不用害怕,我只是想,上次你和臭魚來,你們好像見到些不該見的東西,不是嗎?”
“啊?”亦子驚訝的擡起頭,她瞬間就想到那一屋子跪著的人體標本,“是,我確實看見讓我吃驚的東西了。”
“那是什麼?”
奇山突然用另一隻手擡起亦子的下巴,讓他們的視線對上,然後亦子看見奇山玻璃球一樣閃光的眼球。
她終於緊張的張著嘴說不出話了。
“告訴我,你們看見什麼了!”奇山又吼著問了一遍。
“我……我看見,屍體,一……一羣,一羣學生圍著一個屍體,然後被那個老師發(fā)現(xiàn)了,就被罵了出來。之後的事你也知道了,對吧?”
“僅此而已?”顯然這個答案並不能讓奇山滿意。
“對!僅此而已。”亦子給以變成魔鬼的奇山肯定的答覆。
然後他們對視了大約有十秒鐘,亦子一直死死的盯著奇山的瞳孔一動不動,她怕奇山發(fā)現(xiàn)破綻,直到亦子的肚子因爲飢餓和驚嚇而發(fā)出響聲。
“哦,好吧。”奇山突然變回了天使摸樣,放開了亦子的手和下巴,“回去吧,是我多心了。”
亦子不知道他發(fā)什麼瘋,但只要可以離開這間屋子她就謝天地了。
“你再睡會吧,我去洗漱,等六點半一起去早餐。”
亦子答應了一聲,乖乖的趴在牀上,可她哪還敢睡覺,覺得剛剛比頭頂著槍還恐怖。
可怎麼會那樣怕?她有點驚訝了,只不過是隔著一面牆,爲什麼感覺竟如此懸殊?
突然她眼前丟過來一個硬物,亦子嚇得眼睛都黑了一下。
再一細看,原來是她的手機。
馬上開鎖,看到有未接來電和短信。
有木梓的,在昨晚十點十五打來的,有成掬的,江大學霸的,還有一通未顯示號碼,應該是程彩怡打來的。
短息則是成掬和學霸發(fā)來的,都是關心她在哪的話,她便都回複稱:昨晚回表妹家去看小孩了,現(xiàn)在纔看見手機。
可他們的短信並沒有馬上回復過來,想必還都在睡眠中。
亦子之後又刷了會微博微信,終於熬到快六點半了,奇山便叫她出來,兩人一同上了車。
亦子特意看了看周圍,才發(fā)現(xiàn)這個地方似乎是個被遺棄了的地下停車場,因爲只有一個矮扁的出口,所以即便是白天也光線昏暗,地上都是泥土,如果不是一根根水泥柱子,亦子以爲這地方是泥制的。而奇山或者說有人,硬生生的在停車場盡頭牆壁上鑿了個大洞,裝上安全門,便成了他們之前呆過的屋子的唯一入口。
上坡處堆積的泥土更多,亦子真不知道外面會是什麼樣子。
奇山的車朝著那光芒的進出口駛了出去,映入眼的竟是一片茂密的樹林,雖然不是枝繁葉茂,但這種樹的枝杈卻極豐富,樹幹也粗壯,大約要兩個人環(huán)抱著才行,似乎和奇山住的旅館是同一樹種,都是繁盛的似乎要掩蓋什麼。
車子開始下坡走,可亦子沒覺得他們走的是一條特意開闢出的路,每棵樹的距離似乎都有一輛普通轎車那麼寬,當然寶馬X6是鐵定開不進來的。
距離地下停車庫出口越來越遠,周圍的樹幹也越來越細,終於,亦子看到原處影影綽綽樹林的一個缺口。
慢慢的周圍變成了灌木叢林,在之後,奇山突然拐上了一條雜樹叢生的小路,最後路面也變得平坦,周圍則是漆了一條白的楊樹了,這就是說,他們大約要開到某條高速公路上了。
在穿樹林時車上的兩人都很安靜,大約奇山在找路線,而亦子在記路線,等車開到大路上,奇山突然說話了。
“跟你的臭魚怎麼說,你應該知道吧。”
“哦。”亦子老實的答應著,心裡卻道,你不說我還要囑咐你呢,狗拿耗子!
“你那銀鐲子怎麼也丟了?”
聽奇山這話,亦子纔想起來她丟在夜總會的不僅是奇山的手機和手錶,還有自己的銀鐲子!那是助國買給她的,雖然不是很貴,但這是她身上唯一與她父親相關的物件了。
她突然覺得自己纔是天底下最慘的人,馬上鼻子就酸了。
“你怎麼了,那鐲子是情人送的?”
“你懂什麼!”話一出口,亦子的淚就流了下來,她迅速轉過臉看風景,不斷抹著淚水。
奇山看她這樣也就沒說什麼。
車上高速大約只有幾分鐘,下了橋,亦子就覺得眼前之景無比熟悉了,原來是臭魚的學校,饒了一大圈,最後又回到原點了。
看來早點要在學校的食堂解決了。
找了最偏的座位坐了,奇山去買,亦子這才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七點十五,用了將近四十多分鐘,可剛剛爲什麼不從地下室直接傳過去,那樣多省事,奇山這個神經(jīng)病!
擡頭看到奇山已經(jīng)端著托盤來了,亦子心裡開始盤算怎麼和他算賬了。
“你只丟個鐲子,幹嘛一直哭喪著臉!”奇山坐下分著早點時說道。
“因爲都是你造成的!”
“喂,血口噴人!怎麼會是我。”
亦子沒料到奇山會不認賬!老天,她韓亦子的腦袋可是從槍口上奪回來的,要不是自己機智,那早就見閻王爺了,跟你桑奇山坐對面的那就是鬼!
“你幹嘛又瞪我。”桑奇山說的一臉無辜。
“瞪你!你難道不承認嗎?我昨天那麼倒黴不都是因爲你嗎?”
“因爲我?你搞錯沒有,不是你一直叫著要找到成掬和程彩怡姦情的證據(jù)嗎?我可是幫了你,再說,我還沒怪你呢,你昨天那麼一
鬧,我現(xiàn)在估計要被列名單了。”
亦子萬萬沒料到桑奇山會這麼說,氣的肺都快炸了,可桑奇山說的也在理,看著桑奇山若無其事的一口一口吃著,亦子都快吐血了,真是倒打一耙,他怎麼是這種人!
亦子終於看不下去了,起身就往外走,而奇山似乎並沒有拉住她的意思,於是亦子就這樣餓著肚子走回了自己學校,然後翻自己所有的兜,真讓她翻出三塊錢來,她突然覺得這習慣真是太好了,找到的零錢不要全都塞回錢包,要放在兜裡幾塊錢。有一次她規(guī)整換季的衣服時,還從口袋裡找出過五十元呢,她還真是富裕過。
三塊錢,自然是吃餅最禁飽了,於是買了三塊錢的醬香餅拿回宿舍吃了。
到宿舍正好趕學霸要出去,和她說了幾句就再見了,見宿舍暫時又她一人,趕快把自己所有衣服,書包,課本,筆筒,抽屜,褥子下,還有一雙鞋子的側兜,都翻了一大遍,最後統(tǒng)計,加上收集的二十枚遊戲幣她一共有一百三一塊七毛!
她都有了跳樓的念想。
後來她靜坐了一會,想若是她放在旅館的書包可以找回來,那應該還夠過一段時間,若是找不回來了,她手先要辦的就是補辦身份證和學生卡,六月份和七月份有考試,沒有學生卡就慘了,補辦學生卡要四十塊,身份證可能是二三十,遊戲幣可以坐公交,每次洗澡大約要花三塊錢,那在補辦卡之前先給太平三十塊,跟她商量下,應該會同意的,吃飯,可以天天吃餅,直到兼職的工資發(fā)下來,這周再去找找兼職幹,應該可以活過來。
亦子邊計劃著邊把錢分成一摞摞的,最後看著那用作吃飯的碎票票,亦子真想把奇山抓過來,捏死他。
可就算這樣,亦子也沒想給木梓打電話,她覺得她要是那樣做就太不人道了,現(xiàn)在她也瞭解到木梓和奇山是有聯(lián)繫的,也認爲木梓與那旅館,還有炮哥也有關係,完全可以把實情告訴他,可現(xiàn)在畢竟是五月了,還有一個月多一丟丟就要高考,這是他逃不掉的,也是錢買不來的,所以,亦子覺得忍著,至少要忍到高考結束。
突然,亦子手機來了短息提示,她以爲是奇山終於良心過不去給她道歉來的,可拿起來看,卻是條彩信。
只是她打開一看,只一眼,她覺得心跳瞬間停止了。
她絕對沒料到,自己給人拍了裸照。
總共五張,外加一句話,道:“膽敢把我和成掬的事告訴木梓,就等著這些公之於衆(zhòng)吧。”
不用多想也知道是誰發(fā)的了,似乎程彩怡也準備著咬人了。
發(fā)的照片還沒細看,來了通電話,這次有號碼顯示。
她沒接,知道一定是程彩怡,不願聽瘋話。
可最後全看見了,程彩怡發(fā)來了短信,字裡行間都是盛怒與威逼利誘。
這事不能這麼算了,再三考慮,亦子覺得告訴成掬。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