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老爺及周氏等人是在十多天后到的。這日,澈哥兒、振哥兒、仕哥兒和應先生都來州府后衙了。王氏帶著凌落和英姐兒吩咐下人收拾出第三進的正方出來給凌老太爺和周氏住,而凌松兩口子則安置在第三進的廂房里。
凌楠等人則站在大門口迎接凌老太爺的到來。當李伯趕著車停在了州府后衙大門的時候,凌楠泣不成聲。多少年沒見過老父老母了,而今終于有機會好好孝順他們了。凌楠此刻的心情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
周氏比先前老了好多,白發已經爬上了頭,陸氏扶著她下車后,她一把掙開陸氏,抱住了這個多年沒見的兒子。陸氏也抱起振哥兒的臉細細的看,之后又是一陣垂淚。到底還是凌松和凌老太爺看不過去,拉著大家伙兒進了門。
凌落從周氏一進門就看見她了,在老家那幾年,周氏對凌落的疼愛超過了任何人。凌落對這位婆婆很是有感情,她淚眼汪汪的撲向周氏:“婆婆,落落好想你哦!”
周氏一把摟住凌落:“這是我們落姐兒?長這么大了!我的落姐兒哎,可想死婆婆了!”
凌落拱在周氏懷里,淚水也跟著掉:“恩,婆婆!今后我們又生活在一塊兒了。”
經過一番重逢喜悅之后,大家終于把情緒穩定了下來。凌落倚在周氏懷里,聽著凌楠等人商量開店的事。
“我們家在靠北城門的邊上買了一家店面,打算用來開火鍋店,至于店鋪的打理,我們希望由大哥出面。我們就當是合資,大家到時五五分紅。”王氏望著凌松和陸氏倒,那家店鋪是她以澈哥兒的名號來購買的,并沒算作凌家的家底,這事凌楠也是默許的,畢竟他家孩子太多,不得不為今后的分家做考慮。
“好,那就這樣。只是火鍋店到底是什么店?要怎么開?”凌松一口答應下來,這其實算是老二家在往他家送錢了,一分錢不出,只是當當老板就能有紅利可拿,這要是還不應,豈不是拂了老二家的面子。
“呵呵,今天中午,就讓你嘗嘗!”凌楠笑道。
凌落已經把火鍋的制作方法交給了葛嬸兒,葛嬸兒經過一些改良之后竟更有現代火鍋店里的味道。這可樂壞了凌落,當然她也沒忘囑咐葛嬸兒不要把配方外泄。
不多時,餐廳里便把火爐生了起來。散著香味的鍋子徹底吸引了凌家眾人的注意力。在凌楠和王氏的招呼下,凌家眾人不分男女老少俱圍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吃起火鍋來。仕哥兒和英姐兒都不耐辣,吃的頗為費勁兒,而仕哥兒還有王氏、周氏、凌落等人為他夾菜、洗菜,吃得倒是挺自在的,那英姐兒卻只有自己夾、自己洗了。
因著之前凌落的事兒,王氏就越發的不待見起英姐兒來了。而周氏和陸氏因從來就沒喜歡過她,而英姐兒自己行為做事也特不上趟,所以大家不都怎么喜歡她,于是也就沒人管她到底吃的愉快不愉快的事兒了。
英姐兒自己也覺得沒意思,就早早的下桌回房了,剛出門就遇上了沒能上臺面的劉姨娘,在劉姨娘的冷嘲熱諷之下,她恨恨的甩了劉姨娘一臉帕子,惹得劉姨娘在門外破口大罵。
周氏本在屋內說說笑笑,忽聞這般不入耳的吵罵聲,便皺著眉問道:“那是誰啊?你們聽聽都罵的是些什么話?這般的不入耳。”
“呵呵,只是一個姨娘,母親無需擾心,兒子自會說她。”凌楠有些尷尬的接口維護著,他頗寵愛劉姨娘,她身上有著王氏所沒有的風情和大膽,他一直覺得自己有了王氏這樣的賢妻和劉姨娘這樣的美妾是他人生里最快活的事。
周氏聞言,竟又是這樣一個上不得臺面的小妾,氣的什么胃口都無,連美味的火鍋也食如嚼蠟,遂摔了筷子自去休息。而凌松和陸氏則早知有這么個妾,卻沒想竟能讓凌楠這樣上心維護,也有些不自在起來,都借口離去。
凌老太爺則面不改色的吃完火鍋,還贊了凌落好幾句,又打發孩子們去看婆婆,還支開了王氏,終于對著這個一向出息的兒子說了句重話:“你真是個不知好歹的小子!”
凌楠惶恐的站了起來,垂著頭拱手道:“兒子惶恐,請父親指教。”
“二兒媳婦是多么賢惠的人,你這副模樣得多傷她的心,你以為天下就你會享齊人之福?你還真以為那是種福?你到底有沒有看見,剛才媳婦的臉色有多難看?你真是個混賬!”凌老太爺恨恨的拿腳踢了凌楠,便摔手而去。
就在這晚,凌楠第一次和王氏吵翻,當晚他便宿在劉姨娘的房中,他還要提劉姨娘為二房太太,氣的周氏搶了丫頭手中的掃把往凌楠身上打,連凌松、陸氏也直罵凌楠糊涂,大家對劉姨娘也越發的討厭起來。
凌落每日都到王氏的屋子里陪著王氏,就連仕哥兒也乖乖的守在王氏的身邊,不再調皮搗蛋。陸氏見天兒的過來陪陪王氏,周氏也向她表明支持的態度,只是凌楠此次的態度頗為強硬,倒讓王氏更為傷心起來。
這幾日家里的愁云將眾人都淹沒在其中,英姐兒開始閉門不出,周氏氣的病倒,陸氏為了照顧周氏也顧不過王氏來。凌松和凌老太爺每日都泡在火鍋店里忙著開張的事務,不肯呆在家,就連凌楠都開始了早出晚歸。
畢竟他對王氏的感情還是極深厚的,為著劉姨娘的事兒讓王氏傷心成如此模樣,也讓他頗為不舍。可是到底他拉不下面子來,也只得開始投身于公務之中,將家里的愁悶都卻拋開去。
凌落和眾哥兒實在對父親的做法深感不齒,但到底長者過,不可說。他們作為人子人女的都之得把仇恨轉移到那位劉姨娘的頭上。就連素日最為穩重的祥哥兒也撂下狠話要這位劉姨娘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