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連她都是他的,她的喜怒自然也是他的?
血雪若不是被白綾給蒙住了眼睛,恐怕現(xiàn)在是會睜大了眼睛白眼他的,“簡直是謬論!把衣裳給我脫下來。”說罷她是上手拽著他身上的衣裳。
這袍子還未做好呢,沒想到卻被他給發(fā)現(xiàn)了,這和她預計中的可不大一樣。
“做什么,氣得連衣裳都不給我穿了?!蹦惩跎虾軣o辜的表示道,說出來的話是讓血雪有些無語的。
“這是半成品,你若是就這樣穿出去就是次品?!毖┱?,小手已經(jīng)拽著他的衣袍就要往下扒。
“還扒為夫的衣裳,已經(jīng)穿著了,就讓我穿走不好嗎?”姬無傾是站著沒動,一副任她為所欲為的意味。不過這委屈的話語倒是顯得有幾分可憐,好似她連一件衣裳都舍不得給他穿。
“……”血雪是默了,也是站著不動了。
總歸他這幾日也要走了……
“來吧,陪我下棋?!币娝龥]說話,神色有些淡淡的,淡色之中透著些許的愁緒。他不由的伸手牽住了她的小手,用自己手心的溫度溫暖她。
很快有人擺上了棋盤和棋子,姬無傾執(zhí)著黑白的棋子慢慢的擺著棋局,棋子發(fā)出清脆的聲響,更是顯得房里靜悄悄的。
“為夫可還記得,當初是誰讓我不妨看看身邊的人,說什么我一定會遇到更好的人呢?!碑敃r他的心都要碎了,這個喜愛了許久的女子,竟然對他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翻舊賬?!毖┞牭剿脑捳Z不由的有些別扭了,可是那的確是事實,那時她急于離開王宮,追尋自己想要的自由,還使了計讓他陷入昏迷。
“非也,為夫豈會是那般小氣的人。只是每每想到那時的情景便有些后怕,還好現(xiàn)在你是老老實實地被我攥在手心里了?!彼麛[好了棋局,語氣中透露了些許的得色來。
“……”被他攥在手心里?
到底是誰被誰攥在手心里?
雖然她是不想承認的,可是當姬無傾說出這番話來她的心里還是有些甜蜜的,就像是吃了甜膩的點心之后的好心情。因為他的話,她的心情大好了。
“子傾,我們出去走走吧?!彼那榇蠛?,臉上是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來。
“棋局都擺好了,難道不下完嗎?”他輕輕的落了一子,原本就輪到他落子的。
“你難道不知道,這局棋是要用一生來下的嗎?”她站起了身子,走到了他的身旁將他拉住,“好了,下回輪到我出招了,你就等著接招吧?!?
這是一生的對弈……
花園里,各色的花兒被照顧的很好,在驕奢的陽光下開得燦爛多彩。
帝后同行,往來宮女太監(jiān)都低著頭遠遠的退讓。
她的手輕輕的拉著他身上的袍子,正是她替他做的那件,料子摸著自然是極好的,只是覺得少了些什么。
怎么辦,她好想看看姬無傾穿著她做的袍子的模樣。想著,她伸手隔著白綾摸了摸自己的眼眸,一時間有些悵惘了。
她該不該這樣做呢?
“今日天道很不錯,血兒愁眉苦臉的做什么?”他停下了步子,看著她?!皝硇σ恍Α!彼焓帜罅四笏淖旖?,好似真的要讓她的喜怒哀樂都屬于他。
“正如你所說的,后宮的事情我會打理好,你……什么時候出發(fā)?”她拍了他的手,一臉正色道。
他是帝王,責任重大,不該為了兒女私情牽絆,保衛(wèi)江山才是他該去做的事情。
“這個嘛,也就這幾日了。到時候為夫走了,你可別哭鼻子哦?!?
“怎么會,你說過的,只等你凱旋而回?!彼嫦蛑⑽⑻鹉X袋,素色的容顏透著白皙的光澤,淡粉色的薄唇輕輕吐露話語,嘴角是淡淡的弧度。
他看著她,忍不住拉住了她的小手,將她帶入自己的懷里抱著。低下頭,好看的唇瓣輕輕的印在了她的額際,隔著厚厚的劉海自然而然的親昵,自然而然的親吻。一切看上去都是一氣呵成的,尤為的貼近。
這里還是花園里,宮女太監(jiān)們低著頭雖然不敢看,可是也能感覺到帝后之間的恩愛異常。
便是遠遠走來的端莊典雅的身影也是站定了自己的身子,停止了往花園去的步子。
玉簫站在那兒,雖然隔得不近,只能隱約看到王上和王后的姿態(tài),可是她從來沒想過面熱心冷的王上也會有這樣溫情的一面。
他會對著王后笑,溫柔的擁著她,那雙深不可測的眸子變得簡單了,不是那么的難以猜測,滿滿的都是溫柔和柔情,便連那唇角也是自然而寵溺的弧度。
他的情全然給了一個人,對著她們從來都是一個表情,生疏的溫和,讓人無法靠近,也不敢靠近。
她的心中忍不住苦澀了起來,這些年她所堅持的到底是什么?
她帶著人轉(zhuǎn)身走了,卻發(fā)現(xiàn)無處可去。玉容宮一直是冷冰冰的,那院子里的紅色地磚不知道被她數(shù)了多少回了,而惠齋是被王上所控制著,她已然是孤身一人了。
“為夫走后,廟簡和輕鶴會留下的。你有什么事只管支會他們。”他輕輕的攬著她。
“你不放心我?”血雪靠在他的懷里,嗅著他衣裳上的清香。那是她特意在衣裳上熏制的味道,能保存很長的時間,提神醒腦來的,能夠保持清明的神色。
“這倒不是,不過廟簡能幫你將小溪兒管的服服帖帖的,你也能省力不少?!奔o傾煞有其事的說道。
“……是嗎?”她怎么就沒看出了廟簡將小溪兒管的服服帖帖的,分明是小溪兒把廟簡給纏得死死的才對。
每日總要找廟簡玩好一會兒,總覺得是比黏著她的時間多了很多。
這幾日姬無傾陪著她的時間明顯是變得多了,這一切她自然知曉,他應該是快要離開王宮了,離出征的時間越來越近了吧。
這日,天才微微亮。
天邊破曉蒙蒙的,層層紗帳之中,他擁著她醒來,抱著她躺了好一會兒他才準備起身更衣。
“你要走了嗎?”她拉住了他的手,她也是早就醒了,這幾日醒的早,總覺得一醒來他就離開了她的身邊,竟然連覺都睡不好了。
那么他走了也好,至少她能夠睡個安穩(wěn)覺了,不必每日睡著之后還要憂心醒來能夠看到他這個問題。
“你再睡會兒?!彼┥肀Я吮媚橆a蹭了蹭她的脖頸。
怎么可能睡得著?
她自然是跟著一起起身的,穿上了一襲寶藍色的**的宮裝,頭發(fā)尚來不及打理她就像親自為姬無傾更衣。然而,這次他要穿的是厚重的鎧甲,她又如何拿得動呢。
觸碰到那冰冷的鎧甲,她才覺得他真的要離開了。
“此次一行,愿君安好?!彼龍?zhí)著他的手認真的說道。
臉上是精致的妝容,紅色的唇,額際更是點上了一點紅,更是顯得氣勢不凡。雖眼眸被藍綾遮掩,更加增添了一份的莊重神秘感。
后宮妃嬪都前來恭送王上,她們低著頭,看不清神色。
士兵們在城墻下集結(jié),行走的步子氣勢十足,齊聲吶喊的口號更是震動人心,這是屬于男人世界的蓬勃力量。
王上親自出征,再沒有什么比這個更加鼓舞士氣的了。
“傻血兒,為夫所想的,自然是將左丘黎夜打得落花流水,而后回到你的身邊從此琴瑟和鳴?!?
姬無傾走后,血雪正式接管了后宮,玉貴妃暫為打理后宮的職責暫且告一段落。
待血雪接手之后才知道后宮之中發(fā)生了很多的事情,例如言曦宮里的發(fā)生的事情。
言夫人的貼身宮女,也就是被抬了位份為允姬的那位蓮允姬意外落水,早在一個月前便沒了。聽言曦宮里的議論,那位蓮允姬時常受到言夫人的責罵和毒打,落水之后臉上更是慘不忍睹,雖然被水泡了許久,但臉上的指甲印子和紅腫依舊清晰可見。
而且那位蓮允姬是死不瞑目的。
至于當時暫為打理后宮的玉貴妃的判定是言夫人的過失,因為蓮允姬到底是居住在言曦宮里的。如此,言夫人應該是會收到懲罰的,只是不知道為何這件事情是被突然壓制下來了,蓮允姬的死和言夫人該受到的懲罰是沒了下文。
這讓血雪想到了惠齋里的那位。
恐怕是那位暗中操作的吧,所以才鼓動了言夫人的父親同她站在了一條船上,有了他們剛剛回宮的那場真假王上的烏龍事件。
“鈺芷,最近言夫人行事可還妥帖?”她想了想,是叫來了鈺芷詢問。
“回娘娘的話,最近言夫人是安靜了很多,也不同堇妾姬互相冷嘲熱諷的,倒是有些奇怪?!扁曑迫鐚嵉?,“奴婢總覺得有些不對呢?!?
“嗯?!毖c了點頭,又翻看起了后宮事宜的文案。似乎除了那位蓮允姬,宮里的確是平安無事的。
便是堇妾姬同言夫人之間的恩怨似乎也得到了平息,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暫時的平息,她這個王后一出來,她們恐怕還會想著法子鬧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