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再廢話,孤王不介意你留下來同公申靈兒作伴。”姬無傾似笑非笑的看了看他,幽深的眸光中閃過駭人的光芒。
“真是可怕。”聞言,月某人是閃身走人了。
臨走之際,他似乎是對公申靈兒使了個眼色,他看了看公申靈兒,是毫不掩飾自己的目光。兩人這無聲的對視,不知道是蘊含著什么意思。
“就這樣讓他走了?”對于姬無傾的做法血雪表示有些疑惑,這個人看起來是舞國中重要的一員,而且很厲害的感覺。
“雖然可以抓住他,但是會浪費不少的時間。”姬無傾搖了搖頭,反倒是若有所思的看著她靠在自己的懷里。
從來沒有想過,血兒會追隨他到了鴉山,而且現在就在他的懷里,“血兒你是不是該說明一下,你為何會在這里?”他溫柔的看著她,眸光中是帶著些許的探究。
“我方才已經說過了。”她輕聲的咳了聲,總覺得自己這般冒冒失失的跑來有些失了分寸。
好在是有驚無險,她到底是沒給他拖后腿。
“是嗎,可是我沒有聽清楚啊。”某王上將自己的嘴湊到了她的耳邊,有種耳鬢廝磨的親昵感。
她忍不住偏了偏頭,蒼白的面容泛著桃紅色。“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這山的確是有些詭異,我們還是快些離去的好。”她正色道,一副桃紅色的面容配上那竭力正經的模樣在姬無傾看來也是十分的有趣兒。
“其實這鴉山之所以被傳的這樣邪乎,不過是山上毒蟲甚多,加上山中長著特殊的植被,還有它所處的位置所造成的,實際上是沒什么可怕的。”姬無傾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不過血兒的話我還是要聽的。”
說罷,他一把將她給打橫抱了起來,一個完美而溫柔的公主抱。
“你……”血雪被驚了一跳,連忙抱住了他的脖子。
“別怕,這山路不好走,便由為夫來代勞了。”他穩穩的將她給抱住,結實的臂膀將她嬌小的身子裹進了自己的懷里。
鴉山之中靜悄悄的,只有他們疾步行走的聲響。
山中既無鳥鳴也無溪流,著實是安靜的出奇。
公申靈兒被隨侍看守著走在后邊,同姬無傾隔著三四個人的距離。
她看著姬無傾的背影,白色的袍擺已經被腐爛的樹葉沾染,他的腳下是一步一步結實的步子,被他抱著的血雪像是被掩藏了起來……
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是不是已經麻木了。沒想到他會待這盲女如此情深,如此溫柔……
“姬王果然是愛美人更甚這江山。便是舞君在姬國被成功救走也無法引起你半點的注意,兩國之戰恐怕舞國要取得先機。若是姬王現在順利回到王宮之中恐怕還有抵擋之勢,只是,如今你中了離魂毒蟲的毒液,若是這離魂草無法成功的提煉出解藥來,姬王恐怕不僅要折了夫人又陪兵,連自己的性命也堪憂,這是何苦來的。”
看著他的背影她不由的說道,心中既為他不值,又透著幾分的酸楚。
姬無傾沒有說話,不過俊美的臉上已經浮現了幾分的不悅。
血雪呆在他的懷里,耳邊是公申靈兒的話語。誠然如她所說,姬無傾這是何苦來的,在外人看來都是這樣的吧,美人哪有江山絢麗,哪有江山重要。
可是江山是他的責任,而她也是他的責任啊……
只是公申靈兒所說的他中毒的事情她還是很在意的。
她伸手撫摸了姬無傾的手,難怪總覺得鼻尖有血腥味兒,是從他的身上傳來的吧?
感覺到她的摸索,姬無傾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手給藏了起來,只是他這微小的動作還是引起了血雪的注意。她的手輕輕的覆到了他的手腕處,那里果然又被包扎過的痕跡。
“公申靈兒,或許你說的很對,可是以你的立場來看這不是你所應該樂見其成的嗎?還是說,你在為子傾不值?”她的手輕輕的覆在他的傷處,唇瓣中吐露淡淡的言語,“我不喜歡旁的女子窺視我的夫君,還是說公申小姐你就是喜歡有夫之婦。”
子傾愿意為她做這許多的事情是她的幸事,她不會因此而內疚或是深感負擔。
他們是要彼此相攜走下去的人不是嗎?
姬國王宮,惠齋。
太后這兩日也是無心吃齋念佛了,而是日益關心起了惠齋外邊的動靜兒。這日,她穿了襲素色的衣袍,帶著云道公公穿過了惠齋的廊道,去往了鮮少有人去過的后院。
后院里安靜的很,推開門便能見一妖孽的男子坐在那兒,手里還把玩著一個精致的茶盞。
他是一副懶懶的姿態,入目的是一張完美的側顏,長長的青絲滑過他的臉頰,透著幾分邪魅的氣息。
“這幾日倒是未傳出舞國君主已經逃離王宮的消息,哀家看你還是趁早離開這兒,以防萬一。”她面色不善的看著那個姿容嫵媚似女子的男子,眸光中隱透著幾分戾氣。
插手救出左丘黎夜本就不是出自她的意愿,只是情勢所逼罷了。
左丘黎夜是充耳不聞的,他理了理自己棕色的長袍,斜在長椅上,“太后難道就不好奇為什么姬王一點都不著急?”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太后有些狐疑的問道,她仔細的打量著左丘黎夜的表情,唯恐這黃口小兒說出什么來誆她。
“因為如今在宮中坐鎮大殿的并非姬王,而是另有其人。”
“怎么會?”太后有幾分的不信,如今這種情形,身為一國之主還能不以身作則?
“是啊,本君也很是奇怪,沒想到姬王會是個愛美人不愛江山的帝王,俗稱昏君。”左丘黎夜是笑了,他拿著茶盞喝了茶,那雙狹長的眸子中透露出了幾分的深沉來。
“你的意思是他出宮去尋王后身上所中蠱蟲的解藥?”
“太后若是不信只管去上書房找他,難道你會辨別不出姬王是真是假。”左丘黎夜道,“他若是假的,太后即可當場將其伏誅,而后另立新君。”
假扮王上可是大罪,便是殺他一萬次也不為過。再者,誰又知道真正的王上是死是活,說不定真正的王上是被這假王上給……
太后當即是帶著云道行色匆匆的走出了后院,左丘黎夜歪著頭看著那兩人離去的背影,嘴角浮現了一絲詭異的弧度。
他就是要攪得這姬國翻天地覆,不得安生!
“娘娘,此事不妥啊,誰知道那舞君說得是真是假?一定是他在暗中挑事兒。”云道公公跟著太后的身邊分析道,這件事他總覺得不妥,而且那舞君看起來就是個狡猾的。
“便是不妥哀家也要去一探究竟。”太后卻是心意已決,還特意回寢宮換上了一襲許久未穿著了的尊貴不凡的宮裝。
褪去了素色衣袍的慈眉善目,她的眉宇間是襯得幾分的威儀和屬于一個太后該有的威儀。
一行人是氣勢洶洶的來到了上書院,還未進得上書院,一襲墨色常服的‘姬無傾’便已經帶著內侍走了出來,兩方人馬就此撞上了。
“兒臣正要去惠齋看望母后,沒想到母后是來了。”‘姬無傾’對她尊敬的做了個禮,臉上帶著謙謙如玉的微笑,那表情確實是同姬無傾如出一轍的。
“王兒不必多禮,哀家聽聞你這幾日一直忙于政務,有些關心你的身子,所以特意來看看你。”太后走到了他的近前,慈愛的扶住了他的手腕。“天冷,怎么穿的這么少。”
“不妨去母后的惠齋坐會兒。”‘姬無傾’是搖了搖頭,面色溫和道。
然而太后卻是定定的看著他,那雙慈愛的眸子轉化做了銳利,像是一柄鋒利的匕首,直戳要害。
“說!你到底是何人?你把王上怎么了?”她用力的捏住了‘姬無傾’的手腕,厲聲質問道。
“母后這是怎么了?”面前的人是疑惑的看著她,眸光中帶著疑惑和探究。“母后莫不是在同兒臣開玩笑?兒臣不是兒臣還能是誰,兒臣不是您的孩兒嗎?”
“胡說!你根本不是哀家的無傾,你到底是何人?”太后是定定的看著他,“來人!將這個大逆不道欺君罔上的亂臣賊子給哀家拿下!哀家倒要看看你的真面目。”
的確如左丘黎夜所說的,這個人根本就不是姬無傾。
然而,太后一聲令下,宮里的侍衛卻是都事先得了吩咐似的朝惠齋的方向涌了過去,而且惠齋那邊似乎是發生了事情,動靜兒不小。
“舞君就在惠齋里,兒臣是想保留母后最后的體面。”‘姬無傾’掙脫了她的桎梏,那溫和的面容瞬間轉變成了冷峻,一個帝王所擁有的眼神和表情。“不過,母后似乎并不想要這體面。”
說罷,他帶著人往惠齋而去。
雖然不知道王上為何遲遲不發落了太后,但是他是不好私自做主將太后如何的。
“你給哀家站住!”太后是愣了一下,而后是立刻反應了過來。
“讓兒臣猜一猜,一定是舞君慫恿您過來的吧。您若是過來了,一定會拖住兒臣,那么他便有了離開王宮的機會。可真是好算計,不過兒臣意不在抓住他,而是想看看母后是否是個聰明人。”
“你在胡說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