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啊,現在一定等著你回去找她吧。她在等你……”她端著茶,語重心長的說道。
她同月影都來自同一個時空,這種奇妙的相遇也讓她格外的珍惜。所以,月影看似是個沒心沒肺的人,心里是異常的在乎城封的。這種感覺她也深有體會呢……
“感覺你很了解月影,一直都覺得奇怪,王后同月影之間莫名的心心相惜。”落華抬眼有些探究的看著她,溫和的俊臉帶著幾分的笑意。
“同為女子,我不過是站在她的立場上思考問題。”
“多謝王后指點迷津。”
兩人坐在亭子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血雪是猶豫著要不要詢問姬無傾的事情,總覺得有些在意。
“娘娘是不是有什么難題,愁眉不展的。若是姬王見了,恐怕要以為是我做了什么說了什么呢。”他似乎是故意挑起了這個話題,溫柔的語調帶著撫慰人心的感覺。
讓人不由自主的想將心里的心事全盤托出……
“恐怕便是我說了,王爺未必愿意透露一二。”血雪道。
以這兩人的交情,早前就通過氣兒了。
“我知道娘娘是在懷疑姬王手腕上的那條疤痕的事情。”落華卻是一改往日的只字不透,主動提及了那件事情,見她疑惑的蹙了蹙眉頭,他繼續道,“作為枕邊人,娘娘又怎么會沒有疑慮呢。”
“照王爺的話,并不是我多慮了。”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緊了茶杯,杯中的熱氣溫暖著她的手心,她的心卻是漸漸的冷了下來。
子傾能瞞著她的事情,就并不是小事兒。
落華是慢悠悠的替她添滿了茶水,“該怎么說呢,因為他昨晚運功一事,毒素已經侵入心脈,雖無性命之憂,卻不是什么好事兒。”
毒素侵入心脈?
“無性命之憂?”不會是他嘴里這樣的風輕云淡的。“那到底會如何?”她隨覺得子傾手腕上的疤痕很奇怪很詭異,但是他的身子狀況到現在為止似乎還沒有出現什么不同尋常的情況。
“雖然有我配制的藥丸壓制著他身上的毒素,不過久而久之運功下去,恐怕會內力盡失,如同一個廢人。而且,會終身被毒素所困擾著。”落華道,他注意著血雪的神情,雖然緊鎖眉頭,卻未有任何的絕望和害怕。
“還會有比這更糟的結果嗎?”她希望,落華對她是毫無保留的。
“情況是不斷變化的。”他模棱兩可道,而后是輕輕的掩住了自己的嘴,“我好像說得有些多了。”
“落華,你如今愿意告知我這些一定是他的身子已經出現了異常了吧。”雖然她并未察覺到,那一定是子傾掩飾的很好。
“用他的話來說,總歸是死不了的。”落華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臉上露出了些許的落寞和失落來。帶著些許的無奈,似乎連他也無可奈何。
察覺到了他的異樣,血雪隱約猜到了什么。
可惜,人各有命,“那你能告訴我他身上的毒何解?”
“娘娘,你可不要會錯意了。我會告訴你這些并不是要全盤托出,只是想讓你知道姬王的身體狀況,否則到時候會措手不及。而且,珍惜兩人在一起的時光不是也很重要嗎?”他搖了搖頭,柔聲道,“所以,娘娘還是當做什么都不知道吧。”
“知道了這些我又怎么會安心呆在他的身邊呢?總會想為他做些什么的。”她近似自言自語的輕聲呢喃著。
聞言,落華是抬眼看了看她,而后他是站起了身來,“娘娘也不必太過在意,姬王不會有事兒的。”他似乎是在安慰她。
“多謝。”她點了點頭,還是要感謝他告訴她這些。
知道了這么多,她的心里莫名的安心了很多,至少不用再胡思亂想了不是嗎?
只是……
“鈺芷,你方才見落華公子的氣色如何?”
鈺芷雖然不知道自家娘娘何出此言,還是道,“奴婢覺得落華公子的膚色倒是白的很,同靈音的膚色不相上下,煞白煞白的。不過以落華公子溫潤的氣質來看,倒是相得益彰的。”
都說‘醫者難自醫’,難道果真如此嗎?
她坐在亭子里發呆,清風慢慢的拂過,帶著淡淡的花香而來。
她就坐在那兒,蒙眼的白綾被輕輕的吹拂而起,散下的青絲也是悠悠的飄動著。
不遠處的綠色遮掩住了一個修長的身影,他站在那兒,眸光輕輕的落在她的身上。像是空氣一樣的存在,唯恐驚擾了她。
“走吧。”另一個冰冷的身影無聲的出現在了他的身側,他抬眸看了看不遠處的血雪,冰冷的眸光閃過一抹異色。
他說過要她等他的。
自上次一別,已經是許久之前的事情。
可惜,到底是他先松開了她……
兩次。
聞言,靈音是轉過了身,同丹瀛一起離開了。
那邊,血雪是若有所思的轉過了頭,方才的視線并不是她的錯覺吧。
她慢慢的站起了身來,帶著鈺芷離開了梨花亭。
依首禮府的書房里。
“兩位來得好遲。”姬無傾的話語中暗藏了深意,他的眸光停在了靈音的身上。
“路上耽擱了些,姬王不會介意吧。”丹瀛道。這里是姬無傾的府邸,他們如何的耽擱了,想必他是一清二楚的。
“這是自然。”姬無傾似笑非笑道。“只是,這些孤王可以不在意,不過孤王在某些事情上可是極為小氣的。”他若有所指道。
“哦?”丹瀛應了聲,冷峻的臉龐帶著冷冷的線條,他的輪廓被勾勒了出來。
雖然兩位都是人中之龍,不過在某些事情上的氣勢就大為不同。
譬如他們隱諱的說的這件事情,血雪是他的王后,他們的立場可就不一樣了,完全沒有任何的立場。
“姬王應該知道,此番我會同你合作是因為什么。”一旁的靈音是突然出聲道。“所以,姬王還是為人大氣一些的好。”
聞言,姬無傾是笑了,“你這是在教訓孤王嗎?可惜孤王就是這么小氣的一個人。”眸光中透露了星星點點的笑意,不過話語中是叫人不敢反駁的氣勢攝人。
靈音也是不甘示弱的看著他。
“現在首要的難道不是對付舞國嗎?”丹瀛涼涼的說道,“而且,靈音,若是沒有你的幫助你認為我們拿左丘黎夜便無可奈何了嗎?”
一時間,氣氛有些凝結了。
“左丘黎夜他的蹤跡的確是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如今還沒有他的消息。不過公申靈兒和月丞西的蹤跡倒是能夠追蹤到,此時他們已經逃去了仄州,那里有他們的兵力。”靈音道,迅速的進入了狀態。
“這樣啊,那便進軍仄州吧,孤王就不信左丘黎夜能一直躲藏下去。”這并不是左丘黎夜的作風,左丘黎夜可是放下狂言要一統天下做霸主的。
血雪就站在書房的院子里,也沒讓人去通報。
院子里種著大紅色的牡丹花,是覃城的城主栽種的。雖然姬無傾并不十分的喜愛牡丹,卻也沒有讓人做多余的事情,任其在院子里自由自在的生長。
如今牡丹花盛開,雍容華貴,確實是別有一番的風采。
終于不知等了多久,書房的門是被打開了,丹瀛和靈音一前一后的走了出來。兩人見著了院子里挺直身子站著的血雪,都不由的愣了一下。
血雪是轉過了身子面向著他們,沒有絲毫的驚訝之色。
“血后娘娘,好久不見。”丹瀛看著她,她還是老樣子,素凈的容顏,不悲不喜的表情。
只是,也有幾分的不同,不同于見到她的少女姿態,如今看上去是多了幾分不同的風情和韻味。屬于女人的特有風情,而不再是少女的。
的確是有什么不同了……
“丹太子。”她點了點頭,“如今快到午時了,兩位不如用了午膳再走,本宮也該盡盡地主之誼。”
丹瀛愣了一下道。“恐怕太過倉促了……”
“本宮早就命人去做午膳了,現在都已經可以上桌了。”血雪道,是不容拒絕的語調,很有主母之風。
“那就勞煩娘娘了。”靈音低下了頭道。
姬無傾也是出了書房,見到血雪的到來他似乎也是絲毫不意外的。他很快的走到了血雪的身旁,自然而然的伸手攬住了她,“什么時候來的?”
“沒多久。”她搖了搖頭。“子傾,午膳都準備好了,不妨請丹太子他們一道去。”
“還是血兒想的周到。”姬無傾點了點頭,沒有因為血雪的擅作主張而有絲毫的不悅。
午膳布置得非常的周全,菜色俱全,還有美酒做點綴。
這果然是她先前便吩咐好了的。
丹瀛不由的看向了血雪,見她坐在姬無傾的身旁,露出了溫婉的笑意。
他的眸光瞇了瞇,冷峻的面容也似蒙上了一層冰霧一般。只是,他有什么立場露出這樣的表情呢?
侍女們為他們倒上了酒,酒香淡淡的,還未喝卻是讓人有些微醉了。
姬無傾端著酒看了看身旁的血雪,總覺得血兒坐在他的身旁有心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