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笑了。
看著刀疤哥,附帶另外兩個一臉大肌肉的大哥,我笑著說:“你跟它熟,你叫一聲兒,你看它能不能答應……?”
刀疤哥哼一聲:“大陸仔,不跟你開玩笑了。你這個包里面的東西,恐怕你帶不出香港,不如直接交給我們保管吧?!?
我望著刀疤哥:“憑什么?”
刀疤哥:“我做事不喜歡遮遮掩掩,直接讓你明白吧。黑毛呢,說了你拿二十萬給大根叔!按說呢,你要是大根叔親戚,給他二十萬,也沒什么。可問題來了,你是一個跟大根叔沒什么關系的大陸仔。”
“你憑什么拿二十萬給他呢?所以呢,黑毛就把這件事告訴了我。碰巧呢,我小刀哥,就是在這一帶罩的人。街坊們的利益,就是我的利益。你拿二十萬出來,別人看在眼里,以為大根叔撿了便宜??烧f不準,也可能是你這個家伙騙了大根叔呢?!?
“所以嘛!為了街坊的利益,我得把你包里的東西,拿回去研究。等確信,這些東西不會傷害到大根叔的利益,我再找個時間,把它還給你啦?!?
好吧,聽刀疤哥講到這兒,我徹底明白了。
什么叫欺負人?這就是,最典型的欺負人!
他欺負我是大陸來的,欺負我身上沒錢,欺負我孤身一人。
換句話說,要是我拎了大行李箱,從大根叔店里出來的時候,跟了一票兄弟,又或是有豪車接送,又或我哪怕沒豪車。我住個稍微上檔次的大酒店,這刀疤哥也不會跟來。
但現在,他跟來了……
從這件事上看,香港的江湖,想要混的明明白白,順風順水,離了錢,是玩不轉的!
內地沒錢!可能只是,會遭遇一些人的白眼,或是冷遇什么的。尚不至于招來什么麻煩。但香港不同,在這兒沒錢,是會讓人欺負的!
但眼下,單獨靠錢已經不行了。人家,亮出身份,目地,撕破臉,就奔著欺負人來的。
硬的嗎?我不怕!這三頭貨,如果是伸手打,應該不會超過五秒。
但那是下策了,不能打!
眼前形勢,只能是玩心理戰術!
想通了自個兒要用的戰術,我笑了。
當下,朝著刀疤哥一抱拳說:“東西在那里,你拿走吧!”
刀疤哥一下愣了,可能他沒想到,我答應的會這么快。
我要的就是他這一個愣。
趁這節骨眼,我淡淡說:“只不過,拿走了你要小心保管好,到時候,怎么拿走的,你得怎么給送回來。要是缺了,少了!某些人,不高興,后果可是會很嚴重的?!?
刀疤哥想了想,一副不相信的樣子,扭頭讓一個手下過去翻行李箱。
我抱臂微笑,冷眼注視,一言不發。
很快,箱子拉鏈打開,那人說了一句香港話。
刀疤哥轉身,湊過頭打量一番,拿出一卷竹簡,看了看后,又扭頭看我說:“你在替誰做事?”
我一聽這話有門,便淡定說:“不是替誰做事,而是這根本就是我的事兒!”
刀疤哥想了想:“你是哪里人?”
我試探說了一句:“仙道會!”
刀疤哥一聽仙道會三個字,都不容我把話往下說,他直接就:“得罪,得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知道是仙道會在辦事,得罪,得罪了?!?
說完,這三人陡然就像換了個人似的,彎腰,低頭,倒退著,一步步退出了這個房間。
我凝視讓刀疤哥徐徐關上的房門,我心里泛起了一絲的寒意。
我沒想到,仙道會的勢力在這些普通人眼中,竟會顯的如此可怕。這說明什么?
勢力!
一個盤根錯節無比龐大的勢力網絡!
我頭回發現,我有點低估對手了??赡苤霸趦鹊兀医佑|的一些對手太容易對付了吧。是以,在聽到仙道會名頭后,我沒太拿他們當回事兒。但這一次,通過老莫、大根叔、刀疤哥、這么幾個人的反應,我品出來了。這仙道會,真的是非常,非常可怕的一個組織。
我慶幸,我遇到了這幾個人。
否則,我仍舊揣著輕敵的念頭跟他們打交道,可能現在我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這一番思前想后,在腦海僅是電光火石一瞬間的事兒。而當我想通,長長呼出一口氣時,剛掩上的房門,吱嘎一聲,又開了。與此同時,兩個漂亮的妹子,就出現在了房門前!
我定睛!提神,醒念,抬頭這么仔細一打量。旋即,我看到了盛小柔同志和一個陌生的我不認識,但眉宇間殺氣濃郁,氣質冰冷的漂亮女青年!
我笑了。
朝著盛小柔一笑,可對方卻沒有笑而是跟冰冷女青年一起進屋,接著她把門反手一關,抱臂冷眼看著我笑了一聲說:“想不到!一個身懷頂尖道門醫術的人,竟然也混進仙道會那個污濁不堪的大染缸里了?!?
我聽了這話,心里輕輕嘆了口氣。
大爺地!又讓人誤會了。
不過,也罷,我出道到現在,讓人誤會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繼續誤會吧。
這時,我又聽小柔側了頭對身邊的冰冷女青年說:“薇薇安,你不是一直在查仙道會涉嫌非法宗教組織活動的犯罪證據嘛,正好,現在我們面前的這位,就是仙道會的成員,你可以好好問問他了?!?
“是啊,沒想到!你是仙道會的成員,聽說你們一向組織很嚴密,極少對外界公示身份,怎么,你沉不氣了?”
冰冷女青年……哦不,這姐姐的名字叫薇薇安。她也抱臂,一副冷酷女王樣兒,朝前邁了一步,逼近我,冷冷凝視。
好吧,現在突然出現的兩個妹子,一個白天贈了我一套針具,并敬仰我是一個真正的道門小醫家。另一個呢……聽這語氣,好像還是個香港女公安。
現在,兩人對我誤會極深,并且這誤會,個人覺得,沒辦法用語言來解釋。
當誤會,沒法兒解釋的時候,不解釋就是最好的解釋。
于是,我轉身,拉過行李箱。
兩女忽然如臨大敵般,向后小退一步。
我微微一笑,在她們面前蹲下,打開行李箱,坦露出里面裝的竹簡,我拿起一卷,鄭重對盛小柔說:“盛小姐,你是我在香港唯一相信的人,同樣,也是我最值得信任的人。正因如此,所以我搶在仙道會之前,用二十萬港幣從一個香港老人手中,拿到了這套珍貴的竹簡后,你是第一個讓我覺得,可以保管這些竹簡的人?!?
這番話說完,兩妹子微微驚愕了一下。
我又繼續說:“竹簡非常珍貴,這上面記錄是我們古老華夏道門的一些術法。并且,我可以負責任地說,這些東西倘若落在一個可以解讀竹簡內容的人手中,他只要有一定的財力,就能夠實現上面記錄的術法?!?
“當然了,如果這些術法是造福于民的技術,這也沒什么。關鍵的是,上面記錄的全是在古代被視為妖術的東西?!?
“我不能讓仙道會拿到這些東西,否則的話!他們會干出讓人想像不到的事情出來!但我剛剛從內地到香港來,我還沒有能力保護它?!?
“因此,我需要找一個可靠的人來保管。我一個人,背景離鄉在港地,我沒什么親戚,朋友。我思前想后,我覺得唯一可靠的人就是你,盛小姐!”
“所以,不管你怎么來看我,我也要把它們交給你。拜托了,盛小姐!”
說完,我將大大的行李箱,推到了盛小柔的面前。
當我抬起頭時,我發現,兩位小姐姐,瞬間同時進入了凌亂狀態……
是真的凌亂了,不解了,無語了,震驚了,除外,盛小柔臉上還有一絲難以名狀的激動。
我微笑,負手,挺身而立,同時用不失溫和的裝逼語氣對盛小柔說:“知道我為什么相信你嗎?是因為,今天白天,在劉前輩的針鋪里,你表現出了對一個道門中人的足夠尊敬。而正因為這種尊敬,讓我告訴自已,你,盛小姐,是一個值得我信任的人?,F在,請收下我的這份信任!”
我一揮手……
瞬間,我看到盛小柔眼圈紅了。
與此同時,旁邊的香港公安,薇薇安同志,也是為之動容。
盛小柔掏了塊紙巾,飛速擦下眼角,轉爾平復情緒后,她問我:“范先生,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到香港來做什么?”
我淡然,側了身,望窗外說:“我姓范,名劍仁。我現在的身份是仙道會的一個仙師!仙道會的韓師父,目前對我最感興趣。當然了,他不是要殺我,也不是要害我。他可能要用我們任何人都想不到的法子來控制我!”
“我呢,明知道如此,卻必須要深入虎穴,走上一回!因為,這既關系了無數人的信仰,也關系了很多人的性命?!?
當我說完了這番話后,倆姐姐互相對望了一眼。隨之,薇薇安上前,她伸手多皮夾拿了一張名片給我說:“這上面有我電話,我在香港警局工作,范先生,如果你遇到了什么麻煩,或搞不定的事,可以隨時電話聯系我。”
我點了下頭,接過了名片。
這時,盛小柔彎腰將行李箱里的東西收拾好,又重新拉上了鏈子。然后,她一步步走過來,用動情的聲音對我說:“范先生!香港有真正道門的人,相信我,你不是一個人!你所處的險境我懂!但請相信我,你真的不是一個人!”
盛小柔向我伸出了她的手。
我看了一眼,然后伸手,跟她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