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好醫(yī)家需要養(yǎng)成通過現(xiàn)象看到本質的能力。
九爺叫了小仙女一句小祖宗,又給了自個兒一巴掌。這個舉動足以說明,老爺子讓小仙女兒給鬧騰的生不如死!
而鬧騰的根本原因,就在于小仙女想給人治病,但她家長,包括唐風的前輩們都認為,她那點技術,根本就沒辦法給人治病!
偏偏小仙女兒不服輸。
她就要給人治!
然后,她就開始各種鬧!
鬧唐風茶社,鬧夠了,沒辦法唐風茶社求到了姬青這兒。姬青得罪不起唐風,只好接了這個嗆人的小辣椒。然后,打算借了我的病人,圓了小仙女心愿。
沒想到,事兒砸了!
于是,姬青肯定又揣摸到了九爺和唐風的意思。
最后,他們合力就把這辣死人不償命的小辣椒推到了我的手中!
而在這期間,很多話大家都沒有說明。
不挑明,不說明的根本性原因,就在于兩個詞,面子,人情!
不愿拉臉舍面子求別人幫這個忙,不愿落下對方的人情。
但求眼色間,對方明白心中所想,然后默契成事!
中國人講究的就是這個,你辦什么事兒,人家不可能開口說,你給我多少錢,你幫我搞定什么,我就幫你把事兒辦了。
你要明察秋毫,知道對方心里想要的是什么,然后悄無聲地把東西,事情,辦的妥妥兒的!
他的事兒順了,你的事兒,自然也就順了!
而這個環(huán)節(jié)中,誰都不會把話點破來說。
破了,就落了層次了,就顯的,沒內涵!不入流!
這會兒,小仙女拉了我的手,一個勁地搖啊搖。
我虎臉說:“這個,小仙我醫(yī)術,好像也不行啊,再說我資歷淺薄……”
“不嘛,不嘛,我不管,反正道叔叔和九爺說了,你是年輕一輩少有的道門出身醫(yī)家。他們都把你夸了,我干嘛不跟你一起行醫(yī)呀,求求你,帶上我吧!”
道先生!董九爺!
你們狠吶!
我完全可以想像唐風茶社里,那幫子老家伙們在背后密謀議論我的鬼崇樣子。
同樣我也明白,小仙女這丫頭擱我身邊,太近乎了不行,太遠了不行,打了不行,罵了不行,摟了親了,更不行!
不要以為,那幫子老家伙們什么都不知道。
我家老師就說了,俗世中精通奇門遁甲的人,大有人在,人家只要盯準了你。起一念,掐一遁,分分鐘知道你在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準備干什么。
如果沒有小仙女兒,今后唐風的人了解我,可能還要費一番周折。
但現(xiàn)在,小仙女擱我身邊,只要起上一遁,將這一遁定在小仙女身上。我干了什么,遇到什么事兒,他們轉眼就能推算的八九不離十。
wωw◆Tтkan◆¢ o 高人們能預測未來,這是絕對的事實。
但大的未來,看在眼中,卻又無力改變!
人力難勝天道,就是這個道理!
所以,很多高人明明有這個技術,卻輕易不用,又或用了,看了,也不說破,只是望了遠天白云,輕輕嘆上那么一口氣!
這會兒,小仙女見我還是猶豫不決,她一咬牙,干脆松了緊握我手的小爪,移到桌子邊上,抓了一瓶衡水白干,再拿了副氣氣的樣子對我說:“哼!你……你要不帶我行醫(yī),我……我就把這瓶酒全喝下去!”
話音一落,小仙女拿過瓶子,對嘴仰頭就灌!
我地個神吶!
我算是服了這個丫頭了,當下,急搶步過去,我一把就當酒瓶子奪下來了。
這時,小仙女也不知喝了幾口酒。她迷醉個小臉,朝我咧嘴傻傻一笑說:“嘿嘿,這回,你能帶上我了吧!”
說完,小仙女眼皮一耷拉,小身板瞬間就是一軟。
我毫不客氣地伸手給即將摔倒的她摟在懷里,慢慢,又放在了椅子上。
恰在此時,包房門吱嘎一聲開了。
接著姬青鬼頭鬼腦進來,看到我后,她嘿嘿一笑,小聲說:“恭喜老弟,收了一個得力的小幫手喔!”
我一怔,立馬起身招手說:“你來,你來,怎么回事兒,這沒外人,你也不用顧及面子啥地,你說清楚,說不清楚,我可馬上閃身走人吶。”
姬青吐了下舌頭,然后她先是過去,看了看小仙女狀態(tài),接著掏出對講吩咐廚房做碗醒酒湯送上了。
搞定了,她坐我身邊說:“這丫頭爸媽都在海外,屬于特別忙的那種人。她打小就沒什么人照顧。一個人隨親戚,不同的師父,從瑞士到英國,法國,美國,加拿大……總之,有華人的地方,就有她的身影。”
“那些人吶,都是她爸媽的師父,朋友。所以對她一方面是嚴格看管,另一方面,又會盡可能地嬌寵慣養(yǎng)她。所以,她脾氣急,性子烈,心,有時候也會特別的急躁。”
“差不多半年多以前,她爸媽給她送到唐風,讓董九爺做監(jiān)護人,負責教她咱中國人的規(guī)矩,禮節(jié)。可這丫頭,自認為學了不少東西,竟在唐風里給人看起病來了。”
“一共是三個病人!多虧唐風發(fā)現(xiàn)及時,不然,牌子就讓這丫頭給砸了。”
“沒辦法,又送到一個師父那學太極,結果,一樣也是給人家煩的不行。后來,又推給了董九爺。九爺無奈,又推給了我,讓我教她藥酒,簡單醫(yī)術,最好可能的話,找?guī)讉€差不多的病人,讓她親自動手醫(yī)一醫(yī)。”
“可也巧了,那些日子,沒什么病人,我正犯愁,剛好,你不就來了……”
姬青笑了笑說:“我間接給唐風那邊打聽你,因為像你這樣身手的大夫,江湖上很少見。唐風那邊是這樣說的,奇才,可成大器!”
“后來,你真把人醫(yī)好了。完事兒,這丫頭又纏我不放,讓我約你。我想了個主意,就托九爺給唐風那邊捎了個口風。那邊回的原話是,大道自然!”
姬青感慨說:“就這樣,今天這局子,你在九爺前露了個臉,九爺算是把你相中了。他走,等于是同意,讓咱們倆共同接手這個丫頭!”
姬青說到這兒,她面露為難表情說:“可是,可……我這一天到晚老是忙生意,店里都離不開,所以,實際上這丫頭,她歸你管!”
我聽了這話,首先我肯定了自個兒透過表面看內在的這份醫(yī)家本事。
其次,我感覺,這事兒,唐風等于是賣了我一個天大的人情。
但我能不能把這個人情買下來,可就全憑本事了。
姬青這邊剛講完,林月祺好像不太高興了。
她低了頭說:“青姐,其實小仙她,她沒有你們說的那么煩人啦。她就是單純,性格很直,做什么事情,喜歡直來直去。另外還有,小仙很可憐,小時候,爸爸媽媽都很少在身邊陪。她,她很可憐的。”
姬青臉一紅,然后說:“林妹妹別怪姐啊,姐就是實話實說,把事情跟小范先生講清楚,別怪姐哈。”
我聽到這兒,馬上說:“行了,姐,你也甭為難了。我決定了,要小仙了。”
“行!老弟,有你這話,姐的心就全放下了。哎喲,這菜全都涼了。這么著,我讓人把這桌撤了,咱再換一桌。”
我忙說:“別地,別地!就這桌吧,我對付一口就行。還有,那醒酒湯你快催催,別讓她老是這么醉著了。”
姬青這時起身,跟林月祺一起,把小仙女扶到一旁的大沙發(fā)上躺下,又找了床輕薄的毛巾被給她蓋了。
完事兒,我們重坐到桌子四周,邊吃東西邊聊天。
說實話,姬青飯店這菜,絕對的地道!基本全是湖南,湖北民間的傳統(tǒng)改良菜式,另外,還有她自創(chuàng)的一些滋補菜。
是以,我吃的很嗨皮。
吃飽喝足,姬青說:“老弟,你夠意思,幫了姐一個大忙兒。姐呢,也不是不講究的人。這么著,姐手頭有一個病人!你要是能醫(yī)好了,你懂的!”
姬青朝我眨了眨眼。
我忖了下。
“這樣,青姐你把病人的資料發(fā)來,另外,這病人是你介紹,還是我……?”
姬青說:“我出面事兒就麻煩了,病人就是不希望他的病讓別人知道。這才托了最知根知底的人,打聽到我,想從我這兒,求一個方子。”
“我呢,一個女人,對這個病,研究的不是很深,所以,還是你來吧。”
我想了下說:“行,一會兒你把資料發(fā)我手機上里吧,我琢磨一下。”
林月祺這時納悶了,她說:“病人有病,不是該去醫(yī)院找醫(yī)生的嘛。怎么……?”
姬青笑了:“首先醫(yī)院里的藥材,百分之九十以上,全是人工大棚栽培的東西,它們雖有藥性,但卻失了靈性。這是其一,其二,醫(yī)生大多只會問病人的癥狀,然后根據癥狀來治。醫(yī)生們很少關心,病人癥狀背后的各種習慣,然后想一個辦法,從根兒上來糾正不良習慣和不良的心理。”
“正因如此,我們收費可能比醫(yī)院還要高,但我們治過病后,保證連同你的心理,還有身體,一起都給醫(yī)過來!”
“同樣,這個過程,也是跟病人斗智斗心的經過。想要找到病根,必須讓病人吐露一些他視之為極度隱私的東西。這是其一,其二,整個查病的經過,毫不夸張地講,完全可以媲美偵探小說!”
林月祺微張了個小嘴:“哇,好精彩,我也想加入啊,這個,你們看看,我行嗎?”
我看了她一眼,我笑說:“完全可以!”
說過了這句,我心中一動,又問:“那個,我可沒多余錢付你薪水呀。”
林月祺馬上搖頭說:“不要薪水,不要,我學習,學習行嗎?”
我咧嘴一笑:“這還差不多!”
話音剛落,就聽身后響一迷糊小動靜:“薪水,治病,有薪水拿嗎?”
我扭頭。
忽然就看到小仙女,撲愣愣地坐起,正用一對迷糊的呆萌眼神望著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