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朝我笑了笑,沒說話,轉身。仍舊孤傲地一個人,獨自在前走著。
這是一個很牛逼的人。
這是他給我的第一感覺。
非常強烈,非常,非常強烈的感覺。
有了人,帶路,我們這些相對疲勞的人,也就有了一個精神支撐點,也就有了希望。
于是,大家走的很賣力,差不多,將近月上中天的時候,我們就已經來到了海灘邊。
海灘已經讓人清理過了。
這里不見那些帳篷。小船什么的。
我這時問了季柏達一句:“之前海灘上的人呢?”
季柏達回答:“哦,我們找了幾條漁船,給了船家一些錢,算是幫忙吧,將他們都運送走了。”
我說:“這樣也好,起碼不至于讓他們困在荒島上。”
季柏達“慈悲。”
我笑了下:“假的,也殺人。”
季柏達附和笑了下:“一樣,一樣。”
言罷,我倆相視一笑。
海灘上有備好的充氣快艇,一共是三個。并且艇上有人值守。
我們一現身,立馬過來人,幫著把蔣先生弟弟和曾老爺子扶到了艇上。接著,我也上快艇,跟著一起。奔霧氣中的大海航去。
我坐在船尾。轉了身,向后望。
我告訴自已,我記下這個島了,并且,我還會回來,然后,按玉先生吩咐的那樣,把這里重新的修建,整理。
默默凝視……
些許后,我轉過頭,迎著霧氣中的風,一路斬浪。就這么來到了海面上停泊的一艘大船上。
船是一輛打撈船。等快到的時候,二叔跟我講,他們已經在附近海域利用奇門風水玄空定位的方法找到了蔣先生父親的棺槨。
蔣先生父親是個很有名的老愛國華僑,接下來,二叔會幫著把他父親的棺槨護送回國內,然后風光落葬,入土為安。
我聽到這兒,我對二叔說:“這個,算是你送給我的一個人情嗎?”
二叔聽了,他笑了笑,沒說話,而是未置可否地把目光投向了遠處的漁船。
十五分鐘后,一行數人,陸續就上了船。
我被安排到一個艙室休息。
曾老爺子和蔣國峰先生也得到了很好的照顧。隨后,大船開動,我們直奔馬來西亞的方向去了。
在舒服的艙室內,我先是用了一頓可口的晚餐,吃著人間煙火的東西,吃飽喝足了才又去沖了個奢侈的熱水澡,又換了身衣服,末了這才上床睡覺。
差不多是凌晨,兩時許出發的。
我睡下時是凌晨四時了,一直等到第二天上午十時,睜的眼。
起床后,去餐廳用了頓早飯。接下來,二叔告訴我,他給我送到大馬,他們就不接手了。接下來的事,我需要自已來辦。
我明白。
畢竟,他是另一只道醫力量,我是仙道會的力量。
雖說,同屬道醫吧,但使的勁不同,除非大事,要事,否則平時,還是少接觸為好。
到了大馬一個港口下船后,蔣先生意思是我去他在大馬的家中。
我委拒了,從他那兒,拿了一點零錢,找到一個公用電話亭,給香港的程師父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響三聲,通了。
程師父:“喂,哪位呀。”
我淡淡:“是我,我從島上出來了。”
程師父一愣,隨之:“哦,范,哎呀,不對不對,玉先生!”
我笑了……
是的,上一個玉先生消失,這一個新的玉先生,又重新出現了。
我說:“我在大馬,這里……”
“這里是什么地方?
我扭頭問了一句守在我身邊的一個漁船上的船員。
船員是華人,會講國語,于是他告訴了我這個地方的名字,我講給了程師父。
程師父說:“這樣,玉先生,一會兒,大馬那邊會派人,把你在大馬的一些東西交給你。“
我說:“好。”
程師父:“那就這樣。”
我說:“好,就這樣。”
掛斷了電話。
我站在電話亭邊,安靜地等待。隨之,我看到二叔,還有季柏達先生從我面前走過,我微笑著跟他們打招呼。
就這樣,我等了半個小時后,我看到有兩個中年人出現了。
他們是普通的華人面孔。
看到我后,兩人先是一驚,隨之快步跑過來,當我的面,抱拳說:“見過玉先生。”
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
程師父,還有仙道會中的元老,把所有一切都安排的妥妥當當。
只要我從那個島出來,我就是玉先生。
“玉先生,這里面有之前給您準備好的護照,你可以用它在馬來西亞居住。另外,這里是您在馬來西亞一間公寓的鑰匙。還有這個,這是你的車鑰匙,這里,是幾天前,以您名頭開的信用卡,相關的信息,都在信封的備注紙上寫明了。”
我接過這些東西,掃了一眼說:“多謝你們。”
“玉先生客氣,這里是一部手機,上面存了我們的電話,在馬來西亞有什么事,有什么需要我們做的,盡管打電話。“
我接過一個水果手機,打開看了一眼后,抬頭說:“好的。“
“那玉先生,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們先回去了。“
我微笑著跟兩人道別。
等到這兩天走后,我獨自一人走出碼頭,然后,沿街走了一會兒后,伸手叫了一輛計程車。接下來,我一陣比劃,示意讓他給我找家像樣的酒店。
司機搞明白我的意思后,開車載我去了一家很不錯的大酒店。
我過去,在大堂辦了入住,然后來到酒店的房間,進去,坐下,開始思考接下來,我要做的事,走的路。
我想了很久。
期間,吃了一點午飯。
然后,又繼續想。就這樣,一直持續到傍晚黃昏的時候。
我終于想明白了。
而就在我想明白了幾分鐘之后,我房間的電話響了,我接起,里面有一個人操著很生硬的普通話跟我說,樓下大堂有個客人想要見我。
我知道是誰。
當下,撂了電話,從樓上下到一樓,來到了大堂。
遠遠我就看到二叔,正獨自一人,站在大堂門口處朝我微笑。
我跟他笑了一下。
接著二叔說:“吃晚飯了嗎?”
我說:“還沒有呢。”
二叔:“這里華人區,有家很不錯的臺灣牛肉面,我們去試一下吧。”
我說:“好啊。”
于是,我們走出了酒店。
二叔沒有開車,而是在門口叫的計程車。隨后,我們倆人,一起,七拐八拐,繞到了華人區,找到了那家面館。
進去,找了位子,坐下后,點了牛肉面,還有幾樣小菜。
沒客氣,面上來了后,我和二叔跟老朋友般,沒什么禮讓,就是一通狠吃。
吃飽喝足了。
二叔看著我說:“小范吶,想好下一步怎么走了嗎?”
我笑了下說:“想好了,我呢,得先回香港,然后,辦一些事。接下來,要回京城,我的朋友,兄弟,姐妹們,都在那里呢。對了,我在京城投資跟人一起,開了一家串兒店。你有空兒,過去一起擼串子啊。”
二叔笑了。
“好吃嗎?”
我砸吧下嘴:“聽說很好吃。”
二叔又笑了,接著他說:“知道回去香港,會見到誰嗎?”
我說:“知道,吳老爺子!他盯我很久了,他對我,有重任!不過,他與你們不同。所以,我覺得,必須跟他面談一次,談好了才行。”
二叔點了下頭:“嗯。這樣最好。還有……”
二叔看了看我說:“以后,打算怎么行醫啊。”
我笑了:“以后,我不打算行醫了。“團圣雙扛。
二叔忽然挑了下眉:“哦,為什么?”
我對二叔說:“你,我!在醫術上,在道上,現在已經很精通了。如果按道家的說法,我們只要入山,再修行,打坐,枯坐個一年半載,我們可能就會,脫離肉身的束縛,所謂證出本我。”
“但那個不是仙,我也沒想過成什么仙。因為,相對可能存在的仙人來說,這個五濁惡世,紅塵萬丈的世界,才是真正的無量功德修行之地。”
“我現在有了仙道會,這么一個大大的基業。我的衣食住行,都不在有任何的問題了。我現在真正要面臨的問題,是怎樣做好一個幕后的管理者。所以,我要去學習。我要學習外語,多掌握幾門語言。我要報名,去學習現代的工商企業管理,我要系統的學習計算機。我……”
我張開手,揮了一下,然后又鄭重對二叔說:‘我要盡我最大的努力,就學習當下這個時代的主流科學技術。這里包括那些復雜,且先進的西醫診療手段。我要了解這個世界,了解這個時代,然后把我的所學,跟這個時代牢牢結合在一起。”
“再然后,我會把這些東西,傳給仙道會的人,傳給其它人,傳給一切,我認為,可能承負這些的人。“
“是的!季大先生,這就是我今后的打算!”
二叔一直在動情地看著我。
末了,他感慨萬千,手扶桌子說:“我沒有看錯你,小范!真的,一點一點都沒有看錯你。真的!好了!我,現在就送給你一句話。”
我鄭重。
二叔凝視我,一字一句說:“照顧好小仙,答應我,給她一輩子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