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不和諧的小插曲很快被當(dāng)事人拋諸於腦後,他們在無極神殿又迎來了一個白雪皚皚的寒冬。
越是寒冷的冬天對肖笑而言,越是充滿了鬥志和激情。這個寒冬,無極神殿沒有爲(wèi)大雪封山不能下山而發(fā)愁,因爲(wèi)有了肖笑的冰之魔靈,她可以輕而易舉把鬆軟的積雪變成堅硬平滑的冰層。
這個冬天,無極神殿的弟子過的很開心,生活也很豐富多彩,然而,當(dāng)一年一度的闔歡節(jié)來臨時,肖笑卻笑不出來了,她面臨著一個沒有結(jié)果的抉擇。
“笑笑,跟我回去見一見我的父母,好嗎?”齊天澤委婉的表述了自己的感情。
齊天雪站在一旁,固執(zhí)而又熱情的望著肖笑,甜甜的說道:“笑笑,我不是說過嗎,等我再一次回家,我要帶你一塊兒回去,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和哥哥的家在哪裡、家中都有些什麼人嗎?你跟我們回去不就知道了?”
肖笑無法面對齊天澤熱切的期盼,更無法拒絕他那份小心翼翼、又極其脆弱的期盼之情,卻也無法給他想要的回答。一如她的左手是情,右手是愛,很難讓她取捨是情深,還是愛重。
沉默良久,她迎上齊天澤溫潤的眼眸,輕聲說道:“天澤,天雪,你們這次回去除了和家人團(tuán)聚以外,應(yīng)該還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做,回去的時間很緊迫,不要因爲(wèi)我而影響了你們的大事。你們快回去準(zhǔn)備一下,趁著天色尚早,早點下山吧。”
齊天澤的心溫柔的盪漾著,卻也疼痛著,他知道,這次回去以後,他們再不能重溫以前的歲月,再不能像以前那樣無拘無束的說說笑笑,他與她之間的那條鴻溝將就此拉開。
“笑笑,你不跟我們回去嗎?你知道的,我哥哥他一直想……。”齊天雪話沒說完,嘴巴卻緊緊的閉上了。
“笑笑,天澤他們要收拾東西準(zhǔn)備下山了,你不要耽誤他們的時間。跟我去大殿,大司宗找你有事。”南宮辰羽站在不遠(yuǎn)處,聲音清冽而溫莞。
肖笑嚅了嚅脣,望一眼齊天澤,輕聲吐出一句話:“天澤,天雪,晚上的山路不好走,你們仔細(xì)些,我就不送你們了,珍重!”
目送著肖笑走向南宮辰羽,一步步消失在眼前,齊天澤的眼裡有著難以掩飾的心痛和深深的無奈。
“哥哥,你真的準(zhǔn)備放棄嗎?如果她跟我們回去,說不定我們可以改變她的心意,說不定你真的可以和她在一起!”齊天雪的話語裡帶著一絲急切。
“雪兒,如果她知道我們的身份,如果她知道我和辰羽的立場,你覺得她會選擇幫誰?”齊天澤幽幽的問道。
齊天雪抿了抿脣,沒有回答兄長的話。這個問題,別說是她沒有辦法回答,就連肖笑自己也沒有辦法回答吧。以她對她的瞭解,她寧願傷了自己也不願意傷害他們當(dāng)中的任何一個。
“哥,走吧,無情他們已經(jīng)在山下等我們了。時間緊迫,不要讓他們等的太久!”齊天雪伸手挽住齊天澤的手臂,扶著他一步步回了舍間。
走在回神殿的路上,南宮辰羽的腳步越來越慢,慢得肖笑只好停下來望著他,等著他開口問她。
“笑笑,天澤想帶你回他的家鄉(xiāng),是嗎?”南宮辰羽面無表情的望著肖笑,眸光諱莫如深。
肖笑平靜的回望著他,神色有些飄緲的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你拒絕了?”南宮辰羽再問。
“我沒有答應(yīng)。”肖笑回答。
半響,南宮辰羽幽幽嘆道:“他很難過。”
肖笑頭一低,淡淡的說道:“我也是。”
“因爲(wèi)他嗎?”南宮辰羽輕輕擡起肖笑光潔細(xì)膩的下頜,柔聲問道。
“因爲(wèi)你們。”肖笑坦然的望著南宮辰羽,眼裡飽含著絲絲縷縷的悲與愁。
南宮辰羽的手慢慢挪到肖笑的腦後,把她的頭輕輕攬在懷裡,沉聲道:“不要難過,我不要你因爲(wèi)任何人、任何事而傷心。如果一切早已註定,我們能做的只是坦然面對。笑笑,我不想隱瞞你什麼,也不想強(qiáng)迫你做出任何你不願意做的決定,我只要你不再強(qiáng)裝笑臉,不要獨自嚥下苦澀,好麼?”
肖笑眨了眨眼,黑亮的眼眸出神的望著某處,恍惚的說道:“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纔好,我不想讓天澤心痛,也不想讓你失望,我更不想讓自己爲(wèi)難,可是,我卻總是在做讓你們難過,也讓我自己爲(wèi)難的事。辰羽,如果可以的話,我只希望你們倆個人都能平平安安,我的心也才能放下那份牽掛,不再爲(wèi)難自己。”
南宮辰羽輕嘆一聲,似心疼,又似寵溺的說道:“我答應(yīng)你,無論何時何地,我不會主動對他出手,除非,他對你有著和我一樣的異心和決心!”
肖笑微微一顫,微涼的手指勾了勾南宮辰羽的衣袖,兩行清淚就那麼突兀的流了出來,然後變成一發(fā)不可收。
知道她的無奈,知道她的心痛,也知道她的爲(wèi)難,南宮辰羽更用力的摟緊了她,任由她用淚水打溼了自己胸前的衣衫。
直到肖笑哭累了,他才扶起她,輕輕拭著她眼角的淚,戲謔的說道:“都說女大十八變,你什麼都沒變,唯獨這眼淚是變本加厲,每一次都讓我膽顫心驚。笑笑,相信我,不管發(fā)生什麼事,我和天澤都有一份同樣的心思,都希望看到你開開心心,我們情願你沒心沒肺的笑,也不希望看到你整日以淚洗面,知道嗎?”
肖笑心中明白南宮辰羽所指,只是不知道爲(wèi)什麼,也許是離別將近,最近這幾個月的情緒總是那麼低落,無端端的就變得脆弱了。爲(wèi)了驅(qū)散南宮辰羽心中的鬱結(jié),她扯了扯嘴角,綻出一抹笑意,輕聲說道:“沒事了,我還是以前的那個笑笑,還是那個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的女漢子!”
南宮辰羽朗聲笑道:“呵呵,說自己是女漢子,女漢子有你這般水做的骨肉和別樣的嫵媚風(fēng)情嗎?”
一句不經(jīng)意的誇讚,在肖笑的眼裡卻變成了另一種似情人眼裡纔有的風(fēng)采。俏臉一紅,她飛快的掙脫南宮辰羽的懷抱,蹬蹬蹬的跑遠(yuǎn),把南宮辰羽口中所說的“嫵媚風(fēng)情”盡顯無疑。
南宮辰羽低低一笑,也跟著大步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