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年了,這幾個人要是肉麻起來,肖笑還是有些吃不消啊。嗯,一定是她臉皮太薄了!
好不容易她想見的人都聚在一起了,可是想起南宮辰羽體內伏誅的劍靈,她心里的寒意還是嗖嗖嗖往外冒。想了想,她決定問個清楚,“辰羽,你坦白告訴我,伏誅劍靈對你的影響到底有多大?他能夠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傷了大司宗,是不是代表他很有可能會控制你做些你不愿意做的事?”
南宮辰羽星眸微瞇,道:“大司宗已經傳授給我一套心法,勤加修煉的話,可以暫時抑制伏誅的魔性。你放心,我不會任由劍靈控制我的心智,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無法控制伏誅的魔性,做出傷害你們大家的事,天澤,請你無論如何也要制止!”
肖笑心口一疼,猛地抓住南宮辰羽的手,動容的道:“不,不會的,辰羽,你看著我,我知道你不會做出傷害我們大家的事來,你知道你一定能夠控制住體內的魔性,我絕不會再讓你步冥夜的后路!”
南宮辰羽反手把肖笑的手包裹在手心里,輕輕摩挲著她柔弱無骨的手指,明媚的笑道:“有你這句話,所有的一切都值了!如今神巫已滅,笑笑,你當真要留下來替他們承受天譴?三神劍的失蹤是因南珺而起,這一場殺戮和變故又是神巫一手造成的,根本不該由你來承受,這是神族的劫難,你阻止的了嗎?”
肖笑無奈的道:“我無法阻止,但是,我也不能置之不理。辰羽,神族中人對你仍有諸多成見,你還是和莫大哥先離開這里,回無極峰救大司宗吧!”
“大哥帶著丹藥先回無極峰,我會留在神族和你們共同面對所有的一切!笑笑,你什么都不用再說了,我意已決!”南宮辰羽抬手阻止了肖笑,一臉的堅決。
肖笑無語,南宮莫有些落寞的道:“我好不容易才見到你們,又要趕我走嗎?笑笑,等我把藥送回無極峰,我可以再回來找你們嗎?”
望著南宮莫滿臉期盼的神色,肖笑張了張嘴,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
“大哥,你還是先留在南宮世家吧,我不在的日子,那些老家伙早就按捺不住野心了,要是你也走了,南宮世家就真的要毀在我們兄弟的手上了!雖然南宮世家暫時有我娘和姑姑撐著,但若沒有你,只怕她們倆也撐不了多久!”南宮辰羽一句話替肖笑解了圍,卻給南宮莫更添了許多無形的壓力。
他不怕面對那些如狼似虎的宗族長輩,他怕的,只是虛空無盡的思念。
南宮莫略帶傷感的望著肖笑,也想像南宮辰羽那樣握緊那雙小手,但最終,他只是把手搭在肖笑的肩上,嘆聲道:“笑笑,這一別,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才能見到你們,我真的好想留下來和你們在一起!不過,我知道,以我現在的修為,我不但幫不了你們,還有可能會成為你們的負擔。好吧,救大司宗要緊,我先行一步,記住,我會在無極峰等你們!”
肖笑用力點頭,眼眶開始泛紅。
南宮辰羽站起身,道:“事不宜遲,我送大哥出結界,你們在竹舍等我,一會兒我們去找仙尊和白族長!”
“不,我和你、休元,我們三個一塊兒先去送莫大哥,天澤和小白去找族長,半個時辰后再一塊兒去找師尊!”肖笑難得見到南宮莫,多呆一會兒也是好的。
南宮莫原本一臉的陰郁,這會兒瞬間就燦爛了!
兵分兩路行事,一路上,肖笑走的特別慢,而南宮莫似乎比她更慢,沒有人能體會他此刻有多么害怕離別。兩個人在前面緩步走著,南宮辰羽和休元在后面亦步亦趨跟著,也同樣放慢了腳步,彼此心知肚明。
南宮莫對肖笑的心思誰都明白,只是肖笑沒往那方面想,誰也不愿意自找煩惱挑破那層紙,也不會想要阻止或是破壞南宮莫想要為之努力的心情。
走著走著,南宮莫的手突然抓住了肖笑手,緊緊的攥在手心,仿佛怕她就這么從眼前溜走。他目不斜視的挪動著腳步,心口怦怦亂跳,鼻尖甚至滲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水。
肖笑驚訝的望向南宮莫,卻不經意的看到他耳根上泛起的一層薄暈。
這是……害羞了?
肖笑嘴角狠抽了抽,表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像有一萬只草泥馬在奔騰。老天,師兄這是春心萌動的節奏嗎?他的手心在冒汗,鼻子也在冒汗,她能感受到他的緊張不安,也能感受到他的僵硬和不自在,她甚至能夠體會到他此刻的戀戀不舍與糾結。
師兄對她的情意,她一直都懂,只是,她給不起他想要的那份愛,她不能再那樣自私的將他全部的愛據為己有,卻連十之一二的感情都無法回報給他,這樣對他不公平!
心里想著,肖笑止住腳步,試圖從南宮莫的手心里抽回自己的手。
然而,沒等她開口,南宮莫卻搶先一步急急的說道:“笑笑,再陪我走走,讓我牽著你的手,再走最后一程,好不好?”
那樣近乎乞求的語氣,卻讓肖笑的心碎了一地。她張了張口,垂眸小聲說道:“師兄,你的手出汗了,我只是想幫你擦擦!”
話落,她不聲不響從懷里拿出一塊手帕,替南宮莫擦去鼻子上、額頭上細密的汗水,又替他把手心里的汗擦去,然后把手帕重新收回懷里,再把手放回他的手心,任由他牢牢握著。
南宮莫臉上的表情從忐忑到震驚,再到無與倫比的驚喜,最后到激動,隨著他神色間的變化,他幸福的漲紅了臉,連腳步都變得輕快了許多。
他得意的忘了形,卻忘了肖笑此刻低眉順眼的小媳婦模樣,一個是情難自禁的激動,一個是窘迫又羞赧的無措,一個咧著嘴笑得燦爛如花,一個低垂著頭面紅耳赤。
兩個人的表情怎么看怎么不對勁,身后的南宮辰羽和休元卻極有默契的放慢腳步,給前面的二人留了一寸屬于自己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