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君的一頭白發凌亂的披在肩上、落在臉上,身上的衣服已經看不出顏色,一臉的風塵仆仆,唯獨一雙深邃又幽藍的眸子令那張俊到人神共憤的臉愈發絕代風華,瀲滟無雙。
“嗨,各位,好久不見!”見眾人一副見鬼的樣子盯著他猛瞧,他好整以暇的理了理衣衫,扒了扒頭發,將那張俊臉從頭發里扒拉出來,露出一個招牌式的迷人微笑。
休元站起身,詫異的道:“白兄,你、你這是從什么地方鉆出來的?你不會遇到劫匪了吧?”
小白君優雅的甩了甩頭,走到桌旁站定,傲嬌的道:“劫匪?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劫本座?”
話落,他“哧溜”一下擠到休元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趴在桌上沒骨頭的嚷嚷道:“累死我了!我找了笑笑和肖蒙整整兩個月,什么線索都沒找到,便跑到天上轉了一圈!哪曾想那幾個老東西都跑到凌霄寶殿給玉帝的小兒慶生去了,他們到現在都沒發現三界即將面臨一場災難!我跑前跑后跑了一大圈,兩條小腿都快跑斷了,最后把太上老君偷了出來,趁那貨醉的神智不清,套了他幾句話,又匆匆趕了回來!艾瑪,累死我了!”
話落,抱著旁邊剛開啟的一壇梨花釀咕嚕咕嚕猛灌了好幾口。
齊天澤目瞪口呆的望著小白君泥猴似的潑皮樣,愕然道:“你的意思是,這段時間你上了天庭?”
小白君朝他翻了個白眼,意思是,那還有假?
“你向太上老君套了什么話?”白蕁饒有興致的問道。
誰料,小白君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垂頭喪氣的道:“問了等于白問!我問他紫微有什么弱點,他說,無憂花!我又問他紫微最在乎什么,他又說,無憂花!我問他怎么打敗紫微,特么的他還是說無憂花!”
的確,問了等于白問!連肖蒙自己都承認他最在乎的是無憂花,這不是秘密。最重要的是,他的無憂花已經變成了笑笑,從一朵花變成了活生生的人,還是他在這一世有著血緣關系的骨肉,可想而知他會有多在乎他。
想用笑笑來對付肖蒙,這是不可能的事,只求肖蒙別拿笑笑來威脅他們就阿彌陀佛了!
“你又如何能確定用三神劍就能對付肖蒙?讓笑笑來對付肖蒙,與他為敵,你覺得這可能嗎?”南宮辰羽幽幽的道。
小白君微瞇了瞇眼,俊美的臉上浮了一層淺淺的緋紅,“我回來的時候已經想過了,三神劍是唯一能夠克制肖蒙的法寶!三神劍的力量連神仙都沒有人敢領教,肖蒙再厲害,也不過是占了無字天書的先機!如果無字天書奈何不了三神劍,我們就有勝算制住肖蒙了!無論如何,我們也必須把笑笑從肖蒙的手里搶回來!”
“如果肖蒙堅決不放人,怎么辦?”南宮辰羽始終咬定這個令他頭疼不已的問題。
“怎么辦?”小白君挑了挑眉,湛藍的眸子危險的瞇了起來,“那就決一死戰!既然笑笑舍不得我們所有人,那就一塊兒戰死,橫豎我們是要在一起的!”
小白君的話粗暴又直接,卻成功的堵住了所有人的嘴,連南宮辰羽也在一瞬間腦洞大開,心情一下子明朗了許多。是啊,早就說好的,同生共死,不離不棄,就是辣么簡單!
白蕁卻聽得冷汗直滴,他從小白君手里奪過酒壇,滿頭黑線的道:“白虎尊者,你都一大把年紀了,能別這么幼稚嗎?你們都死了,我們怎么辦?人類怎么辦?要是被天庭知道玲瓏殿已毀,誰能承擔的了天譴?”
小白君不屑的道:“快別這么說,不管這場劫難最終的結果是什么,那都是天意!我算是明白了,我來人間歷劫,卻著了紫微的道,一早就被他算計了!他把我困在絕靈谷,為的就是等候笑笑的到來吧?呵呵,我倒是真的很感激他給我安排了我跟笑笑的這場緣份,無論于公于私,我沒辦法恨他。如果真的要承擔天譴,那就一塊兒承擔吧!”
“哎,你可是白虎尊者,怎么能……?”怎么能這么沒骨氣呢?不過這句話他沒敢說出口。
“我告訴你,我在人間走這一遭,歷的就是這個情劫!紫微算什么?跟他拼個你死我活又能怎樣?那都不是我要的,我真正在意的,從來就只有那個女人!那個從天而降掉在我身上、讓我第一眼就動了情的女人!”小白君豪邁的拍著自己的月匈,毫不避諱的坦承自己的心意和感情。
小蕁抽了抽嘴角,無奈又無聲的垂下眼眸,悶悶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休元拍拍小白君的背,道:“白兄,你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吧,酒我替你留著!”
小白君也不多說,轉過身大步往里走。誰也沒有看到,轉身的一剎那,他的眼眸深處深深的疼痛和濃濃的不舍再也無處遁形。如果注定要分離,那么,給她打造最完整的幸福,讓他們代替他守護她,是他能留給她最后的愛。
“族長,白兄的話你別往心里去!他雖為四方神獸,但他也有自己的七情六欲,也有他想要守著的一份執著。他對笑笑的感情很深,如果他們注定要分離,他情愿選擇和笑笑同生共死。族長,很抱歉,我們沒有那份大愛無私,我們只是一個人,只有一顆心,我們只愿意把這顆心無私奉獻給我們深愛的人!”休元的聲音很輕,卻異常堅定。
白蕁淡淡的笑了笑,自嘲的道:“是我自己在自欺欺人罷了!白虎尊者說的對,無論結果會是怎樣,一切都是天意!試問人世間,又有誰能與天斗?說到底,我神族不過是天帝用來制約人間的一顆棋子!南珺明白這個道理,肖蒙明白這個道理,神巫也明白這個道理,我自己又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是時候該放下這份執念了,天大地大,何處不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