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蒙走后,肖笑趴在床上失聲痛哭起來。
她不知道的是,肖蒙一直站在門外,聽著她凄涼慘烈的哭聲,黑眸沉沉的望著森冷的石宮,絕美無雙的容顏如寒冰籠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和肖笑一樣飽受思念之情的,大有人在。
整整三個月了,休元除了采藥、煉丹、睡覺,其余的時間全部都在牽腸掛肚中度過。除了小時候的那一次漫長的離別,這是他第一次離開肖笑這么久。
年少不知情,那種朦朧的甜蜜的思念沒有現(xiàn)在這么濃烈、這么深入骨髓,那樣鮮活的一個人,那樣刻骨銘心的記憶,那樣深切的愛戀,只有如他這般愛得纏綿悱惻的人才能體會他的心情。
她的容顏是那樣清晰,仿佛觸手可及,她的氣息是那樣熟悉,仿佛近在咫尺,她的笑聲是那樣清明,仿佛余音繚繞。只是,當(dāng)他無數(shù)次回頭,佳人卻不知所蹤。
他的心仿佛空了,就這樣硬生生的被人挖去了一塊,只剩下徹骨無邊的疼痛。
第一個趕到竹舍的是齊天澤,第二個是南宮辰羽,二人先后相差不足兩個時辰。
很奇怪,南宮辰羽和齊天澤的動作何其相像。后者踏進竹舍的時候,視線在自飲自酌的休元身上稍作停留,便一言不發(fā)的走上前,陪著休元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來。前者的反應(yīng)與后者如出一轍,連臉上的表情都微妙的保持一致。
三個人飲光了整整一壇梨花釀,休元嘆聲道:“這還是前年埋下的梨花釀,時隔兩年多,味道竟如此甘冽醇美,若仙尊還在,他也定會貪杯!”
一清朗渾厚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恚板羞b不在,不是還有我嗎?我替他多喝幾杯就是了!”
眾人回頭,但見白蕁昂首闊步走了進來,手里拎著一籃稀世罕見的草藥。
不等眾人開口,他把草藥往休元面前一放,呵呵笑道:“這是酒錢,足夠付清三壇梨花釀了吧!”
休元莞爾,“最多一壇,余下一壇是留給笑笑的!你若想多喝,便替我將這滿園凋落的梨花收集起來,今年埋個十壇八壇,來年能喝個痛快!”
“嘖嘖,那丫頭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喝上如此人間佳釀,我這把老骨頭了還跑去神龍島繞了一圈,才得了這些藥草,險些喂了潭里的黑龍!”白蕁夸張的說著,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輕抿一口,眼睛瞬間賊亮賊亮。
一陣短暫的沉默,那個名字帶來的隱痛絲絲縷縷鉆進了每個人的心頭肉里。
“她釀的梨花釀才是世間最純最美的佳釀,無人能及!”休元似呢喃般自語道。
白蕁默了默,沉聲道:“有什么消息沒有?白虎尊者一直沒有回神族,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笑笑的線索!”
南宮辰羽嘆聲道:“如果他有消息,早該回來了!今天是約定的日子,天都快黑了,他還沒有回來,我是不是應(yīng)該期待些什么?”
齊天澤的臉上難掩風(fēng)塵仆仆,他抬眼望望四周,似安慰的道:“白兄一直在找笑笑,說不定他已經(jīng)找到笑笑了,只是現(xiàn)在還不及趕回來通知我們!”
“說不定他只是有什么事情在路上耽誤了……。”白蕁話沒說完就后悔了,這種時候,他怎么能潑人冷水?笨死了!
“玄真大陸最近有沒有什么新消息?比如,有沒有百姓無故喪命,且數(shù)量居高不下?”休元小心翼翼的問道。
休元的話令所有人的心為之一寒,南宮辰羽第一個失聲喊道:“不,不會的!笑笑絕不會容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她一定會想方設(shè)法阻止的!”
“南宮,你別激動,神族子弟定期會有消息傳來,他們并不曾見過有無辜的百姓無故傷亡,連被靈獸攻擊的事件都在日漸減少,百姓基本上已經(jīng)穩(wěn)定了下來,我相信肖蒙還沒有采取行動!”
南宮辰羽的臉色微微泛白,齊天澤也坐不住了,沉聲道:“再等三日,如果白兄還不回來,我們就去找笑笑!我真的好擔(dān)心笑笑!”
休元搖了搖頭,平靜的道:“放心,笑笑不會有事的,肖蒙不會傷害她,如果笑笑有危險,我也應(yīng)該能夠感受到!”
“只要笑笑沒事,這應(yīng)該是不幸中的萬幸了!”白蕁嘆道。
南宮辰羽咬了咬牙,暗恨道:“真是想不到,肖蒙竟會為了前世的記憶而做出那些喪盡天良的事,他為了報復(fù),竟然將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都當(dāng)成棋子,步步為局,他太沒有人性了!”
白蕁的手微微抖了抖,難掩痛苦的道:“最苦的,是笑笑那個孩子!她苦苦尋覓了這么多年的親生父親,到頭來竟然會傷她傷的如此之重!冥夜的冤屈,神英公主感情的錯付,還有笑笑被稱為天殘者時受到的傷害,所有的一切,都像一把尖利的刀割在那孩子的心上,她的心該有多痛啊!”
“她最痛苦的時候,我們卻都不在她的身邊,她一定每天都在哭泣,一定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她一定好想、好想我們!”休元的聲音輕飄飄的,帶著微微的顫意,令聽者動容。
齊天澤濃眉微鎖,沉聲道:“你們這是干什么?多少苦難笑笑都熬過來了,這一次她也不會讓我們失望!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我們就不要再徒增無謂的煩惱,找到笑笑才是至關(guān)要緊!”
南宮辰羽搖了搖頭,苦澀的道:“現(xiàn)在不一樣,如果笑笑能夠選擇,她也不會隨肖蒙離開。肖蒙的修為深不可測,又有無字天書在手,我們誰也不是他的對手!笑笑害怕肖蒙傷害到我們,又不愿意與肖蒙決裂,她左右為難,只好與肖蒙先行離去!就算我們找到了她,如果肖蒙不愿意放她離開,我們一樣束手無策!”
“誰說我們束手無策?”一個慵懶的聲音突兀的傳了過來,“無字天書包攬?zhí)斓厝f物,唯獨沒有記載三神劍!上古神劍威力無窮,肖蒙縱有通天的本領(lǐng),他也奈何不了三神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