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的時候,有人把飯送了過來,很豐盛的三菜一湯。意外的是,只有齊天澤和齊天雪兄妹倆的,沒有肖笑的份。
齊天澤沉著臉問那送飯的男子:“我們三個人,為何只有兩份?”
那男子撓了撓頭,也答不出個所以然來,見齊天澤氣勢不凡,只好閃爍其詞的說道:“小的也不知道啊,小的只是奉命行事。”
“奉誰的命?難道南宮世家就是這樣對待門下弟子的?把你們主子叫來,我倒要問問他,為何我們三個人只送兩份飯菜!”齊天澤面色不善,那男子見狀,立刻唯唯喏喏的退了下去。
“一個下人而已,還不配和我南宮世家門下的弟子同桌共飯!”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了過來,齊天澤迅速跑出去一看,外面連半個人影都沒有。
齊天澤眸光微閃,抬頭大聲說道:“她不是下人,是我的朋友,請南宮少主不要侮辱了我的朋友!”
“呵,可他是我的小廝,他能留在這里,是因為我需要他來刺激我的神經。”睨傲的聲音還在屋頂上盤旋,身影卻不知何方。
肖笑輕手輕腳的跑了出去,歪著腦袋在朝屋頂上望去。突然,一道紅光倏的朝她掠了過來,她驚駭的睜大了眼,本能的想要避開,身子卻似乎被定在了原地。眼看著她要被那道紅光擊中,一道白影閃了過來,用衣袖拂開了那道紅光。
“笑笑,你沒事吧?快進去,呆在屋里別出來!”齊天澤把肖笑推到門口,右手一彈,左手一揮,一道橙色的玄光直直朝屋頂的某處掠了過去。然后,幾道白光從天而降,團團把齊天澤圍住。
肖笑正要呼救,看見一個黑影從屋頂上跳了下來,和齊天澤扭在了一起。紅的白的橙的光線交織成一道道絢麗的彩虹,好美!
打起來了,打起來了!肖笑忍不住又把頭探了出去,興奮的看著半空中糾纏在一起的黑白身影。什么叫做高手,什么叫做靈力,她這回可算是見識到了!
看到肖笑站在門口咬著手指頭望著斗得正激烈的兩人,齊天雪沒好氣的說道:“看什么看,都怨你,要不是因為你,我哥哥怎么會和南宮少主打起來?你真是個禍害!”
他們打架關我鳥事!肖笑哼都懶得哼一聲,眸光灼灼的望著空中被玄光包圍的二人,簡直膜拜到了極點。
她就這么仰頭看著,突然,又一道白光直直的朝她劈了下來,這一回她就地一滾,滾到了旁邊的一根樹后。緊跟著,又有幾道玄光朝她劈了過來,她不敢大意,繞著大樹左躲右閃。雖然她沒有法術,也沒有靈力,但她的武學根基不弱,反應也很靈敏。
南宮辰羽沒料到肖笑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避開他的偷襲,原想用襲擊肖笑的方法逼出齊天澤使出真功夫,這小子卻一點兒也不上道。
“笑笑,快回房間,快去!”齊天澤心驚肉跳的看著肖笑在地上險險的躲避南宮辰羽的襲擊,一怒之下,手上的攻勢也變的更加凌厲。
肖笑也似乎察覺到了南宮辰羽想利用她的心思,趕緊貓著腰往里面跑。剛跑到門口,一道刺目的玄光劈頭蓋臉的朝她攻了過來,她躲閃不及,被結結實實的擊中,整個人被那股巨大的力量震飛了出去。
“笑笑!”齊天澤大驚,奮力避開南宮辰羽的攻擊,跑到肖笑的旁邊,一把把她扶了起來。
肖笑只覺得全身像被火灼了一般,捂住胸口不住的在地上扭著,痛苦的喊著:“好難受,好痛,好熱……!”
南宮辰羽也圍了過來,探了探她的脈搏,神色一變,抱起肖笑轉身就跑。齊天澤憤怒的跺了跺腳,緊跟著追了過去。身后的齊天雪神色一變,也跟了過去。
“長老,你快看看這孩子,她中了我一掌,反應為何如此異常?”南宮辰羽把肖笑帶到了玄德長老的神殿里,指著她紅撲撲的臉頰焦急的問道。
玄德長老伸手在肖笑的腦門上旋了旋,又探了探她的脈搏,迅速從內殿取出一顆丹藥放在她的嘴里,以靈力將丹藥化解在她的體內。慢慢的,肖笑的神色緩了過來,人也沉沉的睡了過去。
“長老,她怎么樣了?”齊天澤焦慮的問道。
玄德長老再次在肖笑的頭頂上打了個光圈,蹙著眉說道:“她就是那個天殘女?”
“天殘……女?女的?她是女的?”南宮辰羽原本坐在肖笑的旁邊,這會兒一下子彈了起來,一連退了好幾步。
“這女娃對火系靈力的防御力非常弱,她天生無法修靈,只能以血肉之軀抵擋外界的力量,可惜天意弄人,她的體質屬極其陰寒,根本無力抵擋火系靈力的力量。也就是說,如果少主剛才的力量再稍稍強那么一點點,這女娃就沒命了!”玄德長老凝重的說道。
齊天澤憤怒的推開南宮辰羽,走到床邊彎腰去抱肖笑,一雙手從后面牢牢按住了他的肩膀。
“你干什么?她需要休息!”
“正因為她需要休息,我才要帶她回我的舍間,勞駕南宮少主讓讓!”齊天澤面色微寒,語氣也稍冷。
“她是我的小廝,她的傷也是我造成的,我有權力把她留在這里!”南宮辰羽半步也不讓,語氣強硬。
兩雙黑眸冷嗖嗖的撞擊著,齊天雪突然撲過來把齊天澤拉開,攔在他面前朝南宮辰羽甜甜的笑道:“南宮少主,我是齊天雪,剛才是我哥哥失禮了,我替我哥哥向你賠個不是。肖笑就麻煩你了,我們先回舍間。哥哥,走吧!”
齊天澤面色很難看,還想說什么,齊天雪卻拉著他頭也不回的出了神殿。
南宮辰羽緩緩上前兩步,看著肖笑被頭發遮住的大半張臉,沉聲問道:“她真的是天殘嗎?會不會是哪里出了問題?”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她是學過武術的。
“在玄真大陸,天殘者等于異類。古書上也曾有過天殘者的記載,但那樣的人因為在母體就天生肢殘,出生不久就死了,至今也沒有留下完整的記載。若只是天資愚笨倒也好說,可天殘者……唉!”玄德長老嘆了一聲,負手走進了內殿。
南宮辰羽眸光黯了黯,無意識的伸手撥開肖笑額前的亂發,呼吸瞬間一緊,手指僵在了她的臉上。好半天,他突然一屁股坐在床榻下,伸手捂住怦怦亂跳的心口,俊美的臉上涌過一陣潮紅,隨即慢慢平復,再慢慢變得沉斂。
“哥哥,你干嘛要跟南宮少主打架?為了那個死丫頭,你不惜跟南宮少主正面發生沖突,以后我們要怎么在無極神殿立足?你忘了我們來這里的目的了嗎?”齊天雪一改之前的甜美,圓圓的小臉上掛著與年齡不符的深沉與冷冽。
齊天澤面無表情的望著某處,狹長的鳳眸聚著一點捉摸不透的寒意,如天神般俊秀的臉上辯不出半點喜怒,他的雙手卻緊緊握拳,修長的手指關節處隱隱泛著青白。
這樣的表情在齊天雪的眼里是完全陌生的,從前的他溫文爾雅,對她總是疼愛有加,別說是斥責她,連一句重話、一個難看的臉色都不曾有過。面對此刻的兄長,齊天雪幼小的心里本能的生出了一種懼怕。她換了語氣,拉著齊天澤的衣袖輕輕晃了晃,軟糯糯的說道:“哥哥,雪兒錯了,雪兒不該這么跟哥哥說話,哥哥不要生氣、不要不理雪兒好不好?”
齊天澤幾乎是同一時刻換上了一副明媚又陽光的面孔,他寵溺的伸手揉了揉齊天雪柔順的秀發,溫聲說道:“傻瓜,哥哥怎么會生雪兒的氣呢?雪兒說的對,是哥哥太沖動了,不該和南宮少主動手,下次見到他,哥哥會向他賠禮道歉的。”
齊天雪眼睛一亮,歡喜的撲在兄長的懷里高興的說道:“哥哥真好,要是父……要是爹爹知道哥哥這么做他一定會夸你的!”
齊天澤笑了笑,沒有說話,幽深的眸子里閃爍著不為人知的心思。
“哥哥,那個肖笑,你真的要把她留在身邊嗎?萬一她知道了我們的身份,萬一她向南宮世家告了秘,爺爺和爹爹這些年的苦心就白費了!哥哥,把她交給無情處置吧!”齊天雪觀察著齊天澤臉上的表情,小心的說道。
“不行,非到萬不得已,無情他們的身份絕對不能暴露!笑笑的事你別管,我自有主張。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會親自解決,絕不會亂了我們的計劃!”齊天澤的眼里閃過一抹難言的郁結,臉上的神色卻平靜無瀾。
齊天雪咬了咬牙,不悅的嘟起了小嘴。對于兄長的話,她雖不滿意,但也不敢違抗。可是,一想到那張美得令人無法呼吸的臉,她的心里就像住進了一百只耗子,攪得她渾身不自在。更可氣的是,她居然女扮男裝留在了無極神殿,還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耀武揚威。是可忍,孰不可忍,她敢挑戰她的權威,她就敢毀滅她的一切,包括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