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是一場冒險,想有所得就得有所付出,想要不失敗就得努力去爭取。阿肯特羅的鯨魚羣擺動巨大的尾鰭乘風破浪,像一支海軍艦隊。行進在不知終點的路上,前方有謎題的答案,有親友的牽絆。但更多的可能性,是前方有個詭異、危險的陷阱,正張開滿口的獠牙,準備著吞噬前來拜訪的探險者。
伏在鯨背上的阿康隊長依舊沉默著,他梳理著過往的見聞。對於阿肯特羅這樣的人實在有些特別,明明緣寵就不是鯨魚,卻能指揮那麼龐大的鯨羣。有時還真感覺他就是鯨魚寵主,而實際上卻不是,是那些殭屍蟲。殭屍蟲那麼厲害,能控制鯨魚大腦像病毒那樣,後又有鯨魚獵殺自己寵主的行爲。如果真是殭屍蟲對鯨魚的失控使其獵殺寵主,那此時的阿肯特羅怎麼控制殭屍蟲如此順利?阿肯特羅背後一定還有秘密未讓人知道。可是眼下,面對世紀懸案和蟲類寵主可能將面對的威脅,不得已開始結成同盟,或許所有真相大白之時,便是結盟瓦解之時。
實際上,在琪琪的心中也有著許許多多的問號。只是也許自己的能力太弱,修行始終未讓她見到一縷曙光。大海一如既往地擁抱著她,她卻不能像其他兄弟姐妹那樣得到寵物的眷顧和能力的共享。讓她感覺自己不但是渺小,而是超級超級的渺小。就像一滴水、像一粒沙、像一個呆在不屬於自己的世界裡流浪的無名者,來時無人知,往時無人曉。雖然一同伏在鯨背上,她和別人眼中看到的景色卻不是一個概念。
“琪琪,琪琪。”靈姬在一旁叫著發呆的她。
“嗯!”琪琪回過神:“我走神了。”
“這一路風景也很特別呢。”靈姬淺淺地笑著說:“瞧那些前進路上的各種魚蝦,見著咱們無不逃之夭夭。我們還真神氣呀,就像書裡說的狐假虎威。”
看著哧哧偷笑的靈姬,琪琪有種不祥的感覺。但她說不清楚,她也什麼都做不了。周圍一幀一幀的畫面本來很美麗,卻讓她有些惆悵:“靈姬,一路有你陪著真好,真不知道沒有你陪著我會怎麼辦?”
“傻妞,咱們是不會分開的好姐妹。”靈姬湊過臉來神秘的說:“但有一點,我看上的帥哥別跟我搶哦!”
“花癡,大花癡。”琪琪撇撇小嘴。
“哈哈哈哈……”一聲大笑從後面傳來,回頭望去,是皮皮蝦帥哥。他咋耳朵那麼靈呀?靈姬有點窘,她說的此帥哥非彼帥哥呀。於是指著他說:
“你,說你呢,該改名字了。這個名字用在你身上,真是辱沒了天下的美男靚仔了。”
“不改。”皮皮蝦帥哥爭辯著:“我媽給我的名字憑什麼改呀?你不肯這樣叫我,叫我男朋友也行呀。”說完笑得肚子一顫一顫的,仰著頭就像個大蛤蟆。
靈姬鼓著腮幫子一副很想揍人的樣子,被琪琪拉住了:“別那麼較真了,都是開玩笑的。”
“咦!沒發現帥哥原來那麼幽默呀。”亞倫在一邊想打圓場。
“嗯!你們還別小瞧了我。”帥哥正色說道:“你們知道嗎,我的緣寵皮皮蝦有著相當精密而複雜的眼睛,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許多種顏色。如果能有機會得到相關的學習和訓練,我也能成爲一名偵探的,說不定還不會比誰差呢。”
衆人不語,只見靈姬斜著眼睛向他射出一道一道鄙視的眼神:“也許你的尖腦袋長成圓形的時候我會信的。”
琪琪好想笑出來,靈姬總拿帥哥的尖腦袋開涮。帥哥卻總是一副好脾氣不予計較,甚至陪著憨憨的笑。
“注意,鯨魚要換氣。”隊長提醒道。藍鯨浮出海面從頭頂噴出巨大的水柱,水柱在半空散開成水花回落下來,撒在衆人身上及周圍水裡。伴隨著氣流的聲音,就像輪船上的汽笛一般。鯨用肺呼吸,時不時會到海面上換氣,吸足了氣後潛入水中繼續遊動前進。藉著換氣的時間,看到東面的天空與海平面交接的地方,漸漸露出了一些白光,黎明馬上到來了。藍鯨巨大的尾鰭撲騰著海浪,向著仍然在移動的目標追逐著。帶著一羣探險的人魚,去追尋一個未知的真相。
伏在最前頭的阿肯特羅扭頭大喊:
“注意了,前面不足三十公里外的鯨魚用次聲波傳回信號,先鋒官童夜叉被引向漆黑的深海,那兒的水壓偏高,溫度偏低。真正的冒險纔剛開始!”
換足氣的一羣鯨呼嘯著潛入海中,將一行人引向詭秘的海域,前方的考驗漸漸靠近。
前方海域像一片黑色墨水澆灌的區域,並不是海水太黑,而是海水深到一定程度後,光線變暗越來越顯得黑。這個地方的海水深度與亮度成反比,水越深光線越暗。周圍漂浮散落著許許多多的蝦蟹殘肢和各種各樣的魚鱗。讓人感覺這是一片充滿海中死去生物殘體碎片的垃圾場。
拉著羅剎的手,秋君野遊進這個垃圾海谷。她一邊東張西望一邊呼叫著:“垃圾肖,垃圾肖!”
黑暗中有人似乎聽到了呼喚,先是點亮了八個發光器。遊動在黑暗中的小亮點像墳頭上舞動的鬼火,向她們靠近。羅剎心中暗驚:“這個人也是我們的同伴嗎?他是誰?”
八個亮點終於在靠近到跟前之時照亮一張瘦削的臉和一身黑色的身軀。小而尖銳的眼睛和一撇清晰的黑色八字鬍,從他的嘴裡傳出一個成熟年輕人的聲音:
“喲!是秋君野。”年輕人有點不悅:“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我的緣寵愛吃甲殼動物的殘肢碎片及幼蟲糞便,不能因爲它們愛吃垃圾你就叫我垃圾肖呀,我叫幽靈肖。”
秋君野可不想跟他多說什麼:“好了,看在教父的面上幫我擋住後面的尾巴追兵。他的兵馬太多太難纏了。”
幽靈肖歪著頭朝她們後面望了一眼,相當紳士的答道:“嗯,你們撒手開溜要我收拾結尾。不能因爲我接了這活兒就說我是專收垃圾的哦!”
“謝謝了大帥哥!”秋君野拉起羅剎繼續朝前游去,消失在黑幕中。八隻發光的小亮點圍在幽靈肖瘦削的臉周圍,照亮著小鬍子陰森的笑臉。忽然熄滅,讓這張臉隨之消失在黑暗中。
其後遊入黑暗區域的頭一撥劍魚沒提防到位,紛紛被藏在黑暗中看不見的尖銳物劃破皮膚,鮮血迸出融入黑色的幕景中。然後又向後退出,讓趕來的童夜叉感覺陣陣的心痛,他大聲怒吼著:
“誰在那兒躲躲藏藏裝神弄鬼?敢跟爺光明正大打一場嗎?如果不敢就滾開遠點。”
他揮動手中長劍,閃著白森森的寒光。
“哦!”一聲低沉的聲音像深秋的晚風傳來:“請問閣下是誰?來此有何貴幹?”話語字字聲音都被拉長,而且說得很慢。
“我是劍魚寵主童夜叉,你又是誰?說話那麼慢是想拖延時間吧?奉勸你讓開別擋我的路。”
前面的黑暗中隱隱有光點亮起,逐漸增多。就像夜空裡閃動的星星,中間處的亮點忽然放亮,照出一個像用黑色披風斗篷包裹的人魚。僅在包裹上面露出頭面部:
“啊哈哈哈哈……人魚紳士閃亮登場了!”黑衣人叫著擺著出場時講究的pose。
“啊!”童夜叉驚叫著:“你的樣子倒過來真像陸地上的蝙蝠呢,請問大名和緣寵是何方神聖?”
“嗯,我的名字叫幽靈肖,至於緣寵是什麼你猜。”
“幽靈肖嗎?你爲什麼擋我的路?我可沒空耽誤在這兒,能否行個方便讓個路,大紳士。”
只見幽靈肖黑色斗篷下浮上一隻比它還大的黑影,它自己亮起了八隻發光器照亮自己:一身紅黑色的皮膚,樣子很像收起的傘。傘狀物張開,裡面伸出生物體的內部身軀,傘的邊緣的發光亮點照亮軀幹的樣子。讓童夜叉有些納悶:“嗯,這不是章魚嗎?”
“錯!”幽靈肖得意地說:“章魚沒有耳狀肉鰭,而它有。”
童夜叉仔細一看,那生物真有雙肉鰭:“那他是烏賊嘍?”
“不全對呀,烏賊有十條觸腕,而它只有八條哦。”
“那它到底是什麼東西?”童夜叉問道。
“哎!說話文明一點嘛,什麼什麼東西?你該說是什麼生物那麼可愛呀?”這個留著美人尖髮型的小鬍子特能拖延時間:“好了,提示一點,這生物沒有墨囊,也沒有吸盤,平時用分泌的黏液來粘住食物吃。你猜猜是什麼生物?”
紳士面前的生物張開腕足,露出裡面一排排倒鉤一樣的牙齒,它確實既不像章魚也不像烏賊。
童夜叉可沒見過這樣的生物,這不要緊,要緊的是他有時說話可沒那麼紳士:“哦,那它一定是章魚和烏賊雜交生下的變態烏賊或畸形章魚,簡稱雜種吧!”
“嗯!”紳士的臉色氣得由白變綠,兩眼發紅:“我如此紳士的與你交談,你卻這般語言羞辱。做爲紳士,我該盡點地主之宜,清掃垃圾了。這裡畢竟是我的地盤,感覺髒了就得打掃,明白嗎?”
說罷眼前星星點點的亮光照射出紳士舞動變大的斗篷影子,就像個變大的黑色幽靈。伴隨著身後的星光消失在一起變得模糊。最終讓人感覺那片曾經舞動的鬼火,化成了殺氣沸騰的恐怖黑色。黑色裡傳來一個聲音:
“告訴你吧,這生物叫吸血鬼烏賊!” 聲音裡夾雜著憤怒:“ 想從我這過去先打敗我吧。”
童夜叉作戰一向果斷,這可沒什麼讓他感覺可怕的。他亮起通靈的白眼,第一撥劍魚衝向涌動殺氣的黑色屏障。在衝進黑暗之中後,童夜叉明顯感到一身劇烈的痛,他的第一撥戰士在黑暗中被吸血鬼烏賊的數不清的利齒像鋸子一樣撕扯著,而且幾乎很短時間內就斃命。這個對手真是不簡單啊!對方的緣寵體型還真不小呢。
黑暗成了對手借用的獲勝手段,這會讓劍魚吃虧。童夜叉不想再讓劍魚冒險,自己變成戰鬥模式,對著黑暗的前方大喊:“幽靈肖,我向你挑戰,讓你嚐嚐我的霹靂分身的厲害!”
一個瞬間移動,人已經衝入那片黑暗之中。只聽到利劍在黑暗中砍碎骨肉的聲音密集的傳出,那是多麼強悍的單兵作戰能力呀。不多久,就讓幽靈肖感覺損失了不小的一大片。於是他指揮緣寵紛紛避讓。硬碰硬一定不行,對方也不好惹。但是作戰總有消耗,黑暗也讓童夜叉浪費了不少力氣撲空。他停下喘息之時,隱約感覺周圍有異動的水流,果然一個物體向他襲來,憑藉耳朵的感知那物體速度很快。
當揮劍砍去到時候:“哐!”的一聲悶響。
“啊!是塊石頭。”劍的震動讓童夜叉的手發麻直抖。沒等回過神來,另外幾個方向又襲來密密麻麻的石頭。體力消耗過大的身軀來不及瞬間移動躲閃,被擊中胳膊,利劍失手落下。緊接著一個巨大的傘狀腕足包裹過來,將他纏住,越纏越緊。他咬牙想用力掙脫卻無濟於事,他猛然想起當初拜師學藝時,喜歡單打獨鬥,不喜歡研究兵法戰略,所以會輸給師兄普西蒙。今天遭遇此劫,他心服口服。可惜不是落在師兄手裡,而是落在這個變態佬手裡。
他需要轉機,他能召喚他的劍魚來救他嗎?他忍受著這吸血鬼烏賊腕足上密集尖牙的刺痛,亮起白眼召喚劍魚。劍魚與吸血鬼烏賊膠著的廝殺開始了。
黑暗中傳來幽靈肖的喊聲:“能逼我出絕招的還沒幾個人。童夜叉,你竟然掙脫了束縛,那就來領教我的殺招‘形消影散’吧!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