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難過,孩子。”白洛夫對阿康安慰道:“我檢查確認了,鸚鵡螺要塞的殼體基本上都在這一帶,找不到人很可能說明她們都不在這兒,說不定已經安全離開了。”
“謝謝您的安慰,白洛夫老師。”阿康隊長似乎無法原諒自己:“老師,我忽然間明白了,我一直都對自己過份自信,原來我的才能一直都不入流,分辨真假的能力不足。如果從一開始就識破阿肯特羅縝密而且巨大的陰謀,也許就不會讓古魯斯被擄走,也許就不會讓柳蓮娜和寒蕭蕭死去,也許能讓更多的人逃離戰火和死亡。到了現在還連兩個女孩都沒保護好。她們這麼信任我隨我外出修行,可是還沒將她們完整送回烏村,就在這把她們弄丟了,怎麼找都找不到。”
“不!孩子,你做得很好。你帶出來的兩個女學徒,她們很優秀,也很勇敢。她們數度涉險,仍能明辨善惡是非。沒有被虛相迷惑,不怕危險。爲了拯救生命不懼生死,最終憑藉自己的膽識與勇氣扭轉了這戰海戰的局面。你應該爲她們感覺驕傲,你不必太自責了。”
“可是……”阿康問道:“現在該怎麼辦呢?”
“你發現了沒有,這片海底山谷向外繼續偵測的話,會發現許多山谷岔道。岔道的分佈拉開的面積比較大,加上谷底暗流的衝擊作用,有可能會把人衝到別處。如果擴大搜索麪積,我們就需要更多的時間和幫手。所以我想先回到離這最近的英雄鎮去找些幫手,你留在這兒再多召喚一些提燈鮟鱇魚繼續尋找兩個女孩。並適當擴大搜索範圍,特別是海底暗流涌動的方向。”
“好的,老師。”阿康隊長答道。
大海深處不變的景象常常是生命爲了繁衍生息延續下去而發生的追逐。或者在遷徙移動,或者在圍獵食物,生存之路就是一條征途。無所謂遠近,也無所謂長短,只要曾經來過,生命總會留下足跡。
陸地上有種說法,說小老鼠能制服大象,其實不太真實。而無獨有偶,今天的海洋巨無霸鯨類種羣,被一羣大王烏賊和霸王酸漿魷追趕。誰都明白:不是鯨類害怕它們,而是鯨耳裡的殭屍蟲害怕它們身上揹著的金屬玫瑰的奪命音頻。
鯨類此時剩下的優勢只有速度,它們的速度佔了上風。追趕它們的烏賊和巨魷身體柔軟沒有太多硬骨,所以游泳速度處於劣勢,但仍窮追不捨。乎流休幾是軍人,保家爲國責無旁貸,珠珠也一心想爲昔日戀人討回公道。怎麼願意放走仇人?
追逐的比拼已經轉化到了耐力比拼的方向上來:霸王酸漿魷與大王烏賊全力追逐鯨類。鯨類因用肺呼呼,體型碩大加上劇烈運動所以耗氧量增加,時不時要浮上水面呼吸。大自然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哪一種生命物種絕對完美,這樣才能促進物種之間的相互學習與進化。所以生命物種的差異既有公平的一面又有不公平的一面,完美與缺陷始終會維持某種平衡。
遊累的掉隊鯨魚一旦進入玫瑰武器的攻擊範圍,就會被玫瑰武器發出的聲音攻擊。被攻擊稍微抽搐一會後雙眼便從發紅恢復到了原來的顏色,這說明鯨耳裡的殭屍蟲已經停止了生命。然後鯨魚會感覺重獲自由,恢復本性隨後顧自離開戰場。所以阿肯特羅的鯨類部隊越打越少,而阿肯特羅一直都躲在某頭鯨魚的嘴裡。
在追逐隊伍後面的託列斯並不急於衝到隊伍的前面,因爲他想的事情可不止是擊潰敵軍,雖然阿肯特羅在潰敗逃竄,雖然源源不斷地有鯨類擺脫阿肯特羅的控制獲得解放。但那不代表狡猾的阿肯特羅不會躲在已經獲得自由的鯨魚嘴裡來個金蟬脫殼,暗渡陳倉溜之大吉。所以託列斯密切注意著鯨魚羣的動向細節。
從一開始,這場阿肯特羅挑的紛爭就是局中有局計計連環。直到琪琪借鸚鵡螺要塞的力量,震懾住了殭屍蟲才使戰爭出現了轉機。而今爲了防止節外生枝,只能傾盡全力輯拿阿肯特羅才能獲得最後勝利。
有時追逐的兩股力量就像在同一圓圈裡轉動的甲乙兩方,有前有後圍繞著相同的方向移動。看起來既像甲方在追乙方,又像乙方在追甲方。能區別誰在追誰得看是什麼時間裡誰靠近誰的身後最近。所以不想成爲獵物就得成爲獵人,想要不被別人超越自己就得跑得更快。
昨天,是阿肯特羅追逐著能威脅他的巨大陰謀的人,今天,是託列斯率領軍隊追逐著阿肯特羅這個意圖危害人魚世界的野心家。
提著小燈的鮟鱇魚在幽暗的海谷岔路上仔細搜索著,就像陸地森林裡的螢火蟲,用星星點點的小燈光仔細尋找暗夜裡唯恐會丟失的奇蹟。它們懷揣著寵主阿康隊長心中散之不去的焦急與哀愁,瞪大眼睛並用那幽幽的光點亮心中不曾被黑暗淹沒的希望。在迷一樣神秘的谷底世界裡追尋,但願大海能保佑那兩個勇敢的女孩平安無事。
大海表層美麗動人,底層則充滿神秘。能引起許許多多的生命前往探奇,似乎那個地方就是個神秘的代名詞。裡面是一個光線較暗,陽光照不到的地方,是一個深藏著大海許多密秘的地方。大部分的人會被這片神秘幽暗禁錮想象力,不能猜透迷幻背後的答案。想要得到答案,有時好奇心加上勇氣還不夠,還要有相應的體能和一點運氣。
海水越深水壓越大,所以並非哪種海洋生物都能生活和適應偏深的海底環境。人魚物種也有下潛深度的極限,此時此刻面對前方更深更大的一條海底巖層裂隙,阿康隊長正準備冒險下潛,忽然感應到前面黑暗中探路的鮟鱇魚傳回來的信息:在這個更深的谷底有一團白色物體在向上浮動,這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