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也就是這么一想。老鬼要是真能夠一個噴嚏引起一場龍卷風的話,那就是神人了。如果真要是那樣,我們就不用這樣苦苦掙扎了,只需要老鬼一個屁就夠了。神屁一崩,便可以“撥云見日”了。
這有些天馬行空的想法,也只是在我的腦中一閃而過。眼前這樣的兇險狀況,根本容不得我走神。也只能在嘴上過把嘴癮了,便對老鬼說:“臥槽,鬼啊,你特么就這一噴嚏,就引起了了龍卷風!真乃神人也!”
老鬼一聽也樂了,連忙說道:“滾蛋,老子要是一個噴嚏就特么能引起龍卷風,就成了二郎神了?”
本來還想跟老鬼在白活兩句,這時多多一拉我的衣袖,示意我不要講話。她又向正在凝神屏氣的狄更斯努了努嘴,我便不再說話,看向狄更斯。
狄更斯此時并無言語,只是神情專注地看著前方的海面。
于是,我也順著狄更斯看的方向看過去。只見那里黑云低壓,水汽收攏。剛剛只有一棵樹粗細的“黑柱”,此時已增粗數倍,周圍水汽收攏的速度更加激烈。那“黑柱”上連黑色云彩,下連陰暗海面,首尾縱橫搖擺,宛如一條上天入地的黑色蛟龍。
老鬼看到這等場景,再也沉不住氣了。連忙對著狄更斯喊道:“叔,咱們趕緊想辦法,不能就在這里等死!”
我心里也著急,就連忙看向狄更斯,看他作何反應。但是,看見他那篤定的眼神,我就知道我們的擔心是多余的。作為一個老水手,什么時候該采取什么措施,狄更斯的心里肯定是一清二楚。
從他明亮、幽深眼眸中,我瞬間明白了狄更斯的意圖。連忙打住老鬼的話,好讓狄更斯安靜的思考。此時狄更斯并不是被這突如其來的龍卷風給嚇傻了,而是在靜靜地觀察龍卷風的具體走向。根據龍卷風的走向,才能夠想出更好的對策。
“快,將所有的手雷全部集中到一起給我!”狄更斯說著,便回身發動了引擎。
狄更斯在沉默了一會兒,終于說話了。我們都不知道狄更斯要這么多手雷干什么,但是都各自將手雷集中起來。用船上現成的漁網兜包起來,一起交給了他。
狄更斯根據龍卷風行進的方向,向著相反方向全速行駛起來。他想要以最快的速度,遠離那吸天卷地的龍卷風。看著一言不發的狄更斯,我們的心情也是緊張到了極點。我們的船雖然是全速前進,可是和席卷而至的龍卷風速度比起來,還是顯得太慢了。
四個人雖然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都不由自主地集中到船艄(船后方),看著那條逐漸加粗而又不斷搖擺的“黑龍”。黑色龍卷風的動靜奇大,像是萬馬奔騰,又像是群獅怒吼。聽得我們是膽戰心驚、神顛魂搖。
長這么大,我還是如此近距離的觀察到龍卷風。不知道為什么,我雖然極其害怕,但同時又有些異常興奮的感覺。甚至,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幸虧狄更斯判斷準確,剛剛還在慢慢接近的龍卷風,此時已經“停住”,并慢慢向后退去。幾個人提著的心,這才算是著了地。眾人都噓了一口氣,像是虛脫了一樣,總算是逃過一劫!
“Goddamnit(草泥馬)!”狄更斯脫口大罵了一句。
聽到狄更斯這樣大罵,我們本來以為他也是因為死里逃生而感嘆的脫口之言。沒曾想,就在這個時候,船前方的不遠處,竟然也傳來了“萬馬奔騰”的聲音。再仔細一看,我的老天爺!
前面赫然又出現了一條“黑龍”!
可能是由于剛剛形成,它的直徑比之前那條小多了。但是,對我們來說,還是有一定威脅的。
狄更斯旋即調轉方向,想要立刻偏離那意料之外突然出現的龍卷風。我們本來看到龍卷風的機會就少,現在眼前卻同時出現了兩條,就更少見了。
見到這等場景,眾人頓時涼氣倒吸、雙腿打顫,剛剛放下的心,又重新提到了嗓子眼兒。老鬼經過這來回的刺激,終于繃不住了,連忙大喊道:“老天爺啊,你為何如此待我們?難道真的想讓我們命喪他鄉嗎?我們還都只是學生,還是祖國未來的花朵兒。還沒有走上社會,沒有好好體驗生活、感受美好人生呢!求您看看眼兒,放過我們吧!”
聽到老鬼這話,我們幾個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他媽什么跟什么呀?我就忍不住說:“臥槽,你特么都半截身入土了,還祖國的花朵呢?”
“別打岔,老子正他媽虔誠的祈禱呢!”老鬼聽我這么打擊他,就連忙對我做個“停止”的手勢。繼續說道:“我承認,我平時是花了點兒……但那是男人的本色,不**的話,還他媽是男人嗎?再說了,我又不是真花,哥兒們心里可一直惦記著吳麗莎呢!”
“你在這胡說八道些什么啊?趕緊閉上你的烏鴉嘴吧!”麗莎聽老鬼說到她,立刻就不愿意了。
聽到這里,我和多多不由得哈哈大笑。這孫子這時候還能拐著彎的對麗莎表白,我真是佩服他!想不到,他的小腦袋轉的還挺快。
麗莎不讓老鬼說,老鬼就偏要說。還是信誓旦旦地發誓:“我就是喜歡你,怎么了?老子今天在這發誓,這次要是不死,回去我就娶你!”
“閉嘴!”麗莎好像也上火了,就連忙說:“你別癡心妄想了,我心里已經有人了!有、人、了!你聽懂了嗎?”
老鬼立刻也變得大為光火,說:“是誰在癡心妄想?你不就是……”
老鬼氣的是連連出著大氣,臉色也是青一陣、白一陣的,他沒有再說下去。其實,我們每個人心里都知道答案。這樣說出來,對誰都不好。
正在這個時候,狄更斯的一聲鳴笛打破了沉默。狄更斯可能是和我們相處時間不長的緣故,很少叫我們的名字。他可能是記不住,也有可能是行船習慣。如果有事的話,他一般不叫我們的名字,而是直接用船的喇叭鳴笛來召集我們。
對外國人來說,區分中國人的名字非常的吃力,因為他們分不清同音字。不過,對我們中國人來說,記外國人的名字一樣也是混淆不清,而且冗長。
此刻他又鳴笛,估計是有事。我就連忙跑向狄更斯,問他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狄更斯說:“之前在幽靈島的山洞中,我們講故事的那天晚上。我還清晰地記得,你講過你們家是搞船運的,那你會開船嗎?”
我很驚訝狄更斯對事情的記憶能力,但現在不是吃驚的時候。就連忙向狄更斯點了點頭,表示會一點。開船就像開車,只要你會一點,其他的基本上是大同小異。
“那你來開,我來處理后面。”狄更斯一把將方向轉輪交給我,然后告訴我方向。
由于狄更斯在龍卷風剛一出現的時候,就及時進行了方向的調轉。這個時候,那第二條龍卷風已經被甩在我們的身后了。只是龍卷風的速度,要比我們船航行的速度要快。我就結果方向轉輪,開起船來。其實,我的職責就是不要讓船偏離的太厲害。
船在水里航行的時候,如果沒有人看管,會駛離原來的航線。在淡水河流域,也就是河道很窄的地方,很容易擱淺。但是在江、海這樣的寬闊水域里,則會繞圈或者是原地打轉。現在,我只要把方向轉輪把穩了,不要讓船離開狄更斯預設的航道就可以了。
狄更斯看我開起船來有模有樣,就放心地向著船后方走去。我瞥見他一把抓起身邊我們集中好的手雷,表情凝重。
狄更斯到了船后方,直接讓多多和麗莎回船艙。省得風雨襲來時,發生什么意想不到的意外。起初他是想讓所有人都回避,但是老鬼死活不肯。說要留下來幫忙,狄更斯就也沒再多爭辯。
多多和麗莎并沒有會船艙,而是來到了駕駛室,看我怎么開船。多多驚異地說:“你什么時候學會開船的?”
我說這是與生俱來的天分,就沒有再和她搭話,專心地開著我的船。但由于擔心,又不得不向后看。
轉過頭便看見狄更斯在和老鬼說著什么,身后的龍卷風越來越近。估計,頃刻之間,就能追上我們的船。但是,我們的船還處在龍卷風所帶動的水漩渦范圍之外。所以,暫時沒有被水卷走的危險。
看看多多饒有興致,我就簡單教了一下她怎么開船。之后,便將方向轉輪交給了多多。多多倒也聰明,一學就會。看她開的有模有樣,我就轉過身,準備隨時去支援狄更斯他們。但又不敢離開,以防這邊會有什么意外。
“叔,快啊!馬上就要被追上了!”老鬼喊道。
我一回頭,看見狄更斯將一個手雷的拉環拉掉,放在我們收集的那些手雷當中。但是,他并沒有立刻將“手雷包”扔掉,而是緊緊地抓在手里不放。我和老鬼都被他這舉動給驚呆了,一時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