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樣橫抱著多多,心裡一片死灰,閉上眼睛等待著死亡的來臨,等待這些雪甲蟲將我的身體啃食我的身體。閉上眼睛之前,我看向老鬼,他同樣也是一臉的絕望。
我們就這樣站立,等待死亡的來臨。沒想到這一路走來,就在此結(jié)果了匆忙的一生。還沒有享受到人間的榮華富貴,還沒有享受子孫滿堂的天倫之樂呢,想想也著實感到遺憾。可是轉(zhuǎn)念一想,我又覺得沒有什麼好遺憾的。
這一路我追尋多多的腳步而來,爲她的康復(fù)一直努力著,幾乎是半天的光陰都沒有虛度過。也算是對得起多多,對得起自己的內(nèi)心了。最讓我感到安慰的是,臨死前能夠有一幫出生入死的朋友。
按說是害了他們,但他們都是自願的,而且是毫無怨言的。這份恩情和義氣,我只有下輩子再償還他們了。
這時候,我突然聽到老鬼說:“麗莎,你趴到我的後背上來,我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
“你想要做什麼?”麗莎問,“那你放我下來!”
“那肯定不行!”老鬼不由分說,就將麗莎在自己的懷裡轉(zhuǎn)了一個圈,將她轉(zhuǎn)背到背上。然後說:“我不能就這樣死去!這種死法也太特麼跌份了,太不符合我的身份!爺們就是死,也要有個壯烈的死法!”
麗莎一聽老鬼這麼說,就說:“都什麼時候了,還臭講究呢?你不這麼死,還能有別的死法嗎?”
老鬼說:“當然有!我既然這麼說,就肯定是想好了!”
聽老鬼這麼說,我和多多就都睜開眼看著他們。
只見老鬼說完,就從腰間拔下兩個手雷。然後。問麗莎說:“我這個玩法倒是挺利索,但是,我不想拖累你一起。你還是找個地方迴避一下,或者換一種死法?”
麗莎說:“甭說那麼多廢話,這個方法倒是乾脆,我喜歡!來吧。咱們一起,一了百了!雖然不能全屍,但好歹也不會被這蟲子啃了這麼噁心。別問我怕不怕,今兒個,姐妹就陪你了!”
“好嘞!”老鬼高興地說,“有你作伴,我此生也知足了!”
說完,老鬼就拉了手雷的拉環(huán)引信……
“等等!別鬆手!”我立馬叫住老鬼。“有情況!”
老鬼見我叫他,就呵呵一笑。說:“東家,是不是捨不得我了?哥們兒就知道你放不下我,有話對我說。啥也別說了,來生我們還做好兄弟!”
“等等!”我生怕老鬼就此鬆了手,就立刻對他說:“這話我今兒個還必須說!”
“好吧,既然這樣,那你就說吧!”老鬼說。
我說:“看樣子,我們今兒個是死不了了!”
“什麼?”老鬼問。
“看樣子。我們今兒個是死不了了!”我又說。
“哈哈,東家。我知道你捨不得哥們兒。但是,你也不能這麼胡說八道啊!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老鬼說。
“誰特麼當你是小孩子了?”我見老鬼不信,就有些著急地說:“你快看地上!這些蟲子好像怕我們!”
“別特麼胡扯……淡了……”老鬼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了地上的異動。
見老鬼如此表現(xiàn),多多、錢成和大個兒連忙也向地上看去。
只見地上那成羣結(jié)隊的雪甲蟲,一下子包圍了我們。可是。在我們的周圍卻又聽了下來。由於數(shù)目太多,那些雪甲蟲雖然將我們圍住,但是中間卻形成一個圓。而我們,就站在這圓的中間。
那些泛著銀光的雪甲蟲,就好像是懼怕我們什麼似的。久久不肯靠近!只是在圓圈的外圍徘徊,不肯和我們有半點兒靠近。更爲稀奇的是,圍城成圈的雪甲蟲,寧願一層摞上一層,也不肯向前靠近一點兒。轉(zhuǎn)眼間,竟然形成了一道有腳踝高的小型蟲牆。
衆(zhòng)人都不知發(fā)生了什麼事兒,一臉的不解,爲身邊這種奇異的現(xiàn)象覺得不可思議。
老鬼見此情形,不禁欣喜若狂,連忙大呼小叫地說:“喲呵,東家你看,老子註定就是命不該絕!我就說我天賦異稟吧,你們還不信!你們瞅瞅,這些蟲子都不敢吃我!”
“你省省吧!”麗莎立刻拆臺,說道:“又不是你一個人!你看看方雨他們,不也是嗎?”
老鬼聽麗莎這麼一說,頓時就泄了氣,說:“你這麼一說,還真是!我就說嘛,我哪有那麼特殊?”
他們說話的當兒,多多一下子從我的身下下來了。奇怪的是,地上的蟲子竟然又向後退了一點兒。在多多落腳的地方,那些雪甲蟲竟然又退出了一個圓形出來。不用說,多多是那圓形的圓心所在。
“哈哈,剛剛誰還說自己是天賦異稟來著?”麗莎挖苦道,然後在老鬼身上掙扎著,說:“你趕緊放我下來,既然你們都沒事兒,我估計也沒有什麼問題。快放我下來!”
“不!”老鬼見這是個揩油和吃豆腐的好機會,就獻殷勤般地說道:“我一個人身處危險就算了,我怎麼能讓你再置身於危險當中呢?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話,我怎麼跟我丈母孃交代?”
“你別胡說啊!誰是你丈母孃?”麗莎有些生氣地說,“你再不放我下來,我可就生氣了?還有,不要亂說話,你再這樣,我就再也不合你說話了!”
老鬼見麗莎真的是生氣了,再不放她下來,估計就得惹毛了對方。便嬉皮笑臉地將麗莎放了下來,一邊放一邊說:“開個玩笑嘛,這麼認真幹什麼?”
“誰跟你開玩笑?以後這種玩笑請你少開!”麗莎語氣嚴肅地說。
“好好好,不開就不開,行了吧?沒勁!”老鬼連連陪著不是,但還是掩飾不了自己臉上的尷尬神色。
我雖然對老鬼的尷尬有所察覺,但是也沒有去看他。這之前,我也一直在找這些雪甲蟲不敢靠近的原因。我內(nèi)心當然不相信,也絕不可能像是老鬼說的那樣,我們“天賦異稟”什麼的。
雖然我們這一路遇到的稀奇古怪的事情不算少,但是,我從來沒有妄想過自己是什麼擁有超能力的異類。我相信,我也敢肯定,我自己是個正常的平凡人。絕對沒有什麼“百毒不侵”的防禦能力,更沒有什麼舉天拔地的超能力。
唯一能夠讓這些食肉雪甲蟲退縮的,只有人爲的因素,或者是什麼地理因素。可是想想後者,又覺得不可能。因爲,我們呆的地方?jīng)]有任何的特殊性。所以,這種可能性是非常小的。
那麼,唯一可能的原因,就是人爲因素了。而且,是我們這幾個人身上都共有的特性!但是,?我一時半會兒還找不出來。
多多問我:“你在想什麼?”
我對多多說:“我在觀察這種情況發(fā)生的原因。但是,我絕不相信是我們身上有什麼特殊的習性,使得這些雪甲蟲不敢靠近。”
“嗯,我也覺得!”多多說。
老鬼和麗莎還在一邊說著話,看樣子,他們並沒有發(fā)現(xiàn)箇中的原因。
內(nèi)心浮現(xiàn)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我就試探著想向前走一步。可剛要邁開步子,多多就連忙拉住我,示意我不要這樣做。我衝她笑了笑,說了聲“沒事兒!”,還是邁出了一步。
這一步的邁出,果然證實了我的想法是對的:只見我剛邁出一步,那圓形的“蟲牆”居然也向後移動了一步的距離。我往左移動,它們也往左移動;我往右移動,它們就往右移動。似乎就像是舞臺上,爲舞蹈演員特意聚焦的燈光一樣。
我在試探的時候,還是被老鬼給發(fā)現(xiàn)了。老鬼見此情形,覺得非常的有意思,就說:“哎,有點兒意思!”
說完,他也學著我的模樣,前、後、左、右移個不停。當然,那些成堆的雪甲蟲,也跟著老鬼的移動而移動。
見此情形,我百思不得其解,就看向旁邊的大個兒和錢成。他們的情況,和我們是一樣的,隨著他們的移動而移動。
我就試探性地問了問大個兒,知不知道原因?大個兒無奈地向我一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邊上的錢成,也同樣是一臉的霧水,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中原因。
我又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老者,看看他是什麼反應(yīng)。這一看,讓我大吃一驚!
老者的身邊不是那種蟲子形成的圓圈,而是沒有任何的雪甲蟲。我看到又些許的雪甲蟲離他很遠,但都是逃也似的跑開了。似乎老者就是那瘟神一樣的存在,讓它們避之不及。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也一下子找到了我們幾個人身上的共同點:眉宇間的那道血印!那是老者的鮮血,我這纔想起是他親手給我們畫上的。剛剛由於形勢緊急,我們根本就來不及細問,甚至都把這事兒給忘了。
可現(xiàn)在看來,除了這個因素以外,就再也沒有什麼可以懷疑的地方了。見老者的手還在滴血,血滴處甲蟲紛紛逃離,就更加證明了我的判斷。難道說,這位神秘的前輩,有什麼特異功能不成?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