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羽有些狼狽的坐穩身體,拍了拍胸口順了順氣,“都吵什么,再鬧賭約加倍。?”沒好氣的吼了一聲。
聽到這句話,漢子們齊齊的打了一個寒顫,立刻噤聲,變成了啞巴。看到這一幕,欒羽很開心的笑了,撣了撣自己的衣袖,“乖,我去睡覺了,再吵當心變成裸奔哦。”直起身,溫和的笑著威脅。
“羽姑娘,賭約是不能改的?”有人怯怯的說了一聲。
“嗯?你說什么?我沒說清楚?”欒羽瞇起眼睛,嘴角的笑容愈發的迷人。
“他在放屁,什么都沒說。”再度被眾人壓倒,眾漢子齊齊的吼道。
“那好吧。”欒羽看了他們一眼,“結束后,再和隱嫦,紅雪,北勿,晨遠,晨海,輕宇,洌,洵,遠博,劫對練半個時辰。”
“不要啊……”齊齊的哀嚎聲,只是由漢子們吼出來異常的恐怖,像是狼嚎一樣,磨的人牙癢癢。
欒羽腳下一個不穩,險些跌倒在地,擦了一下額頭的冷汗,急匆匆的朝著自己的屋子走去。
“皇。”遠博跟在她的身后,輕輕的喚了一聲。
“嗯?什么事?”欒羽轉頭看他,心中略微有些驚異,這還是第一次遠博主動找她說話。
“屬下想與皇談談。”遠博遲疑了一下說道。
欒羽一愣,怔怔的點點頭,過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哦。好,去房間吧。”轉過身繼續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心中卻是拿捏不準遠博到底想要干什么。
“小荷,你去和他們一起吃飯吧。”到了房間里。欒羽對著小荷說道。
“哦,好。”小荷瞥了遠博一眼,將琴放下,走出了房間,并掩上了房門。
“坐吧。”欒羽輕聲說道,拿起茶杯和茶壺,茶壺中裝的只是平常的白水,雖然有些涼了,但也是可以喝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又給遠博倒了一杯。
“皇……”遠博坐在凳子上。杯子里的水尚還有些溫度。他盯著水。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模樣在茶杯中出現。
“有什么事就說吧,你何時也變的這樣婆婆媽媽了。”欒羽看著他的模樣蹙起了眉頭。
“是,皇。”遠博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著欒羽,“屬下是來道歉的。”目光真誠,語氣誠摯,沒有一絲一毫的敷衍與不甘。
欒羽一愣,詫異的看著他,“你沒發燒吧。”一句話脫口而出,旋即感覺有些不妥,訕訕一笑,“我的意思是你怎么想通的。”
“只是不知皇是何樣的人,我們向來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的,所以,開始的時候大家對皇都會有抵觸的,只是忘記了,這樣對皇似乎也不公平。可是,既然皇是王的女人,就必須要忍受這種不公平了。”遠博解釋道,臉上帶著一絲笑意。
欒羽好笑的看著他,這是什么樣的歪理?“我感覺我很悲劇。”她苦笑一聲說道,明明什么都沒有做,卻是要接受一大群人異樣的目光。
“這可以說是皇自己選擇的路。”遠博說道,作為北辰軒的女人,必須要面對這些的,“翼,可不僅僅是只有我們。”
“還有誰?”欒羽又是驚訝又是詫異。
“皇難道不好奇為什么晨翼會屹立不倒并且還會這樣的強大嗎?”
“好奇。”欒羽承認,自己的確好奇了,開始的時候不知道隱門的可怕,她以為是北辰軒的聰慧、機智和本事,后來知道了隱門的強大,她也便開始懷疑,北辰軒的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勢力在支撐著他。隱門,不是僅僅靠一個人就能抗衡的,若是沒有站在他這一邊的人,北辰軒怕是早就被啃的渣都不剩了。
“隱門到底是由多少個家族組成的,沒有人細數過,但是有名字流傳的共有二十家。這二十個家族共分為三層,處在第一層的才是隱門中真正的霸主。鳳家、諾家、隱家、沈家、藥家、洛家還有花家,這七家家才是隱門真正的巨頭,隱門如今就是一張錯綜復雜的網,彼此之間相互聯系卻又相互提防,沒有誰敢動手毀了這一份詭異的和平,下面的人終究只是小打小鬧,真正的決戰是高層之間的戰斗。”遠博解釋道。
“你是說,辰曾經就是在這樣的壓力下成長起來的么?”欒羽的聲音有一絲哽咽,眸子里閃過一抹深深的心疼。
“羽姑娘不害怕嗎?”遠博問道,他改變的稱呼,但是此時的欒羽卻是沒有心思與他計較這些。
“怕什么?”欒羽眨眨眼睛,眸子里泛起了淚花,為那雙眸子染上了一絲明亮的光彩,“有多少是站在辰這一邊的人?”
“羽姑娘聰慧。”遠博贊了一句,“鳳家如今被王攪的不得安寧,鳳家家主鳳威已經死了,下一任家主,想是還沒有選出來。隱家,是王的師父所在的家族,站在王這一邊,沈家和王也是一條繩上的,藥家……”提起這個家族,遠博頓了頓,看著欒羽的目光升騰起些許憐惜,“想要與王聯姻。”
“什么!”欒羽身子一震,不可置信的看著他,耳邊轟然炸響,身子被聯姻這兩個字震的一顫,為什么他從未說過?為何從未對自己說過?眸子撐大,有些紅潤的臉龐霎時間變成了煞白,他,有了未婚妻!這一句話像是魔咒一般在耳邊回蕩,久久都不停息。
“羽姑娘,羽姑娘……”看著她的模樣,遠博心中焦急,將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晃悠了兩下。
“嗯?什么?”欒羽回過了神,眼神迷蒙。
“羽姑娘,你沒事吧。”遠博擔憂的說道,他倒是不曾想,這個女人居然也會這樣的脆弱。
“沒事?”欒羽強扯起一抹笑容,“諾家,我記得是星的家族吧,他們不是支持辰的么?”
“中立,諾家的家主是一個狡猾的老狐貍,他可不會輕易的去討好誰去得罪誰。至于洛家和花家,可以說……是王的敵人。”遠博斟酌著用詞。
“什么叫可以說?”欒羽皺起了眉頭。
“若是說堅決站在王這一邊的人怕是只有隱家和沈家了,其他的,都是靠不住的,你可以和他們合作,但是要時刻提防,他們可以與你同富貴,共患難?只要盼著不落井下石就是極好的了。”遠博冷冷一笑。
欒羽抿唇不語,垂著眸子看著手中的茶杯,良久方才吐出一口氣,“辰,很辛苦。”
“豈止是辛苦,王的這條命就是從閻王手里奪回來的,而且還不是一次。”遠博的聲音中夾雜著一抹恨意和一抹火熱的尊崇,“所以,羽姑娘若是做我們的皇,要面對的也會是這些。翼不僅僅只是我們,還有一些人是幾個家族插進來的,雖然也聽命于王,但是,若是王和他們的合作關系破裂,他們便會脫離了翼,我們稱他們為‘血牙’。”
“這是一種牽制吧。”欒羽說道。
“嗯。翼的成員共有五百人,后備有五百人,其中藥家有五十人,隱家一百人,鳳家二十人,沈家五十人,共計二百二十人。鳳家的人在王去鳳家的時候就已經被剿滅了。”遠博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要成為你們的皇,我還得經過他們的認同,是嗎?”欒羽將垂下的發攏到耳后,輕聲問道。
“是。”遠博點點頭,“雖然羽姑娘來自無氏,但是無氏已經消失了這么久,誰都不知道它還存在不存在,所以,羽姑娘的靠山和藥家女相比落了下乘。”
“雪山,我來自雪山,爺爺叫沉木。你能告訴我,他在隱門中扮演……”話說道一半抬頭,欒羽卻是看到了遠博眸子里射出的火熱的光芒,心中一愣,后面的話就沒有說出來。
“我居然忘記了羽姑娘是來自雪山的。”遠博興致高昂,滿臉的喜色,一掌拍在自己的額頭,發出啪的一聲響,“糊涂了,居然忘記了羽姑娘的來歷。”
“怎么了?”欒羽疑惑,星似乎也是這樣的興奮。
“沉木前輩原名沈木,是難得一見的醫術奇才,不禁醫術精湛,一手劍法更是獨步天下,在王之前,沉木前輩便是隱門中鼎鼎有名的天才,無人膽敢觸其鋒芒。普通人只是當雪山是一處神秘的地方,他們對雪山的尊崇與恐懼來源于昔日的莫國。隱門之中除了七個家族外,他們也只知道沉木前輩本領高強,四處行醫,有著不少的強者欠下了他的人情債,登高一呼便能聚集起一大幫人。”遠博滔滔不絕的說道,“我居然忘記了羽姑娘來自雪山。”總是說著這句話,臉上也帶著傻乎乎的笑容。
欒羽聽到他說的話,不禁呆了一呆,從星的口中,她知道了爺爺的不凡,可是遠博再細致的講解了之后,她才發現,自己的爺爺竟是這樣的牛叉。
“不過,羽姑娘自己……”興奮過后,遠博又開始發愁,打量了欒羽幾眼,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我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廢人。”欒羽撇撇嘴,不在意的說道,“可是總會好的。想要從我的手里搶走辰,哼,有膽子就來吧。”暗淡的眸子升起了濃烈的殺氣,似乎有一抹藍色的光華淡淡的流轉著。
遠博一不小心撞進了她的眸子,眼神有瞬間的空洞,只是兩秒鐘,便恢復了原樣。他的眸子先是浮現一抹迷茫,然后便是一片驚懼,后背瞬間被冷汗打濕,身體僵硬的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他呆呆的看著那個渾身都散發著攝人的氣勢的女人,心中悄然浮現了一抹忌憚……